“那还用说,当然越多越好!”
陈清晏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漫天星辰。
“不过,当然是在不给你招惹麻烦的前提下!”
她赶忙补充道,深知江时愿的路子野,却又不想让她为难。
江时愿眼珠一转,狡黠一笑,左眼尾下的那颗小痣也跟着跃动了一下。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需要暗箱操作一下。”
“毕竟这磺胺类药品,是重要的战略医疗物资,盯着它的人很多,我们必须谨慎一些!”
她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陈清晏知道江时愿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她敢夸下海口,就一定有办法做到。
“阿愿,谢谢你!”
她激动地握住江时愿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嘶——”
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陈清晏倒吸一口凉气。
“你呀,能不能小心点!”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体呢?”
江时愿心疼地嗔怪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查看陈清晏的伤口,确保没有再渗血开裂。
“阿晏,答应我!”
江时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清晏。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尽可能顾惜自己的生命,不要轻易犯险。”
“如果万一受伤,请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如果他们需要帮助,也可以来带他们找我!”
江时愿一口气说完,语气真诚而坚定。
陈清晏愣住了,她知道江时愿是个聪明人,肯定猜到了一些她和她身后组织的事情。
但她没有追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探究和怀疑,只是默默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和理解。
这份尊重和理解,让陈清晏感动不已。
“好,我答应你!”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江时愿的好意。
今晚处理好陈清晏的伤口,江时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为了帮助陈清晏放松身心,也为了庆祝两人之间的友谊更进一步,江时愿特意下楼去厨房,泡了两杯热牛奶。
“当当当当——”
“小愿仙女特制爱心热牛奶来咯!”
江时愿端着托盘,笑盈盈地回到房间。
“啊,对了,还有阿靖买的蝴蝶酥!”
“跟热牛奶简直是绝配!”
江时愿将小茶几上的粉色点心盒子也放到托盘里,然后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
“那是当然,这可是你未婚夫特意用钞能力,帮你插队买的国际饭店的蝴蝶酥哦!”
陈清晏眉飞色舞地拿江时愿打趣。
江时愿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哼,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结果你却想当我大姑子!”
然后姐妹二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突然意识到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于是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后来,两人并肩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朗月繁星,轻轻地碰了碰牛奶杯。
“阿愿,敬我们的友谊!”
“阿晏,友谊万岁!”
江时愿笑着回应,眼里满是真诚。
在这个独属于她们的girl's night,暖暖的牛奶下肚,驱散了春夜的寒意,也拉近了两个女孩之间的距离。
她们回忆起童年趣事,畅聊着未来梦想,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这一刻,陈清晏感觉,她和江时愿之间的那层无形隔膜,在不知不觉中消融不见了。
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她,触摸到了她真诚、可爱、细腻、睿智的精神内核。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后半夜。
两人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夜谈,相拥而眠。
“铃铃铃——”
清晨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江时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摸了个空。
“阿愿,起床啦!”
陈清晏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阿晏……现在几点了?”
江时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软糯地开口问道。
“六点半了,再不起床就来不及吃早餐了!”
陈清晏说着,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糟糕,这大早上的,又要搞得兵荒马乱了!”
江时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洗漱梳妆。
在打开衣柜挑选衣服时,江时愿望着满衣柜的黑色旗袍、黑色洋装、黑色大衣,沉默了……
原主是对黑色有什么执念吗?
陈清晏看出了江时愿的纠结为难,于是主动上前帮她选了一件,唯一带点其他鲜亮颜色的衣服。
那是一条下摆绣着几朵粉色蝴蝶兰的黑丝绒旗袍,然后替她搭配了一根粉色海螺珠吊坠的珍珠项链。
七点整,两个女孩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一楼餐厅。
餐桌上,此时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陈湘芸则优雅地坐在餐桌旁,手边放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报纸。
看到两个女孩到来,她立刻放下报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早上好啊,小愿、小晏昨晚睡得还行吗?”
“早安湘姨,我们昨晚休息得很好!”
江时愿和陈清晏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非常淑女地在餐桌旁落座。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蕾丝桌布,银质的刀叉在晨光中闪耀。
奶油吐司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煎得焦香的培根和火腿,码放在精致的瓷盘里。
牛角包被切成小块,露出里面蓬松的层次。
各种口味的果酱、奶酪,琳琅满目地摆在桌上,还有新鲜爽口的蔬菜沙拉。
热气腾腾的牛奶和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江时愿和陈清晏优雅地享用着早餐,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轻松而愉快。
陈湘芸则端坐在主位,优雅地品尝着咖啡,目光不时地落在江时愿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小愿,今晚也回来吃饭吧,我有事和你商量。”陈湘芸放下咖啡杯,语气温和地说道。
江时愿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甜甜地答应下来:“好的,湘姨。”
用完早餐,司机小张已经开车等候在门外了。
“路上小心!”陈湘芸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个女孩上车。
“湘姨再见!”江时愿和陈清晏朝她挥手告别。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江公馆,朝着各自的工作单位驶去。
“阿愿,你每天在医院里工作,是不是特别辛苦啊?”陈清晏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随口问道。
“不觉得辛苦啊,每天救死扶伤,很有成就感的!”江时愿笑着回答,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
“那你呢?你在兵工厂上班,每天都研究些什么呀?不会很枯燥吗?”
“一点也不枯燥!我从小就喜欢这些枪啊、炮啊什么的,觉得它们的结构特别令人着迷!”陈清晏说着,两眼放光。
“就是那种机械之美,你能理解吗?”她冲江时愿调皮地眨眨眼。
江时愿忍不住笑了,她想起小时候,她们俩偷偷溜进父亲江大帅的房间,翻出他的配枪,研究了半天,结果差点走火,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最后,两个人都被各自家长骂得狗血淋头,还在猛烈的日头下罚站,晒得浑身直冒油。
“嘁,机械之美,你还好意思说!”
“小时候是谁撺掇我偷走我老爹的配枪,拿给她观摩研究,结果被大人们发现,狠狠惩罚了咱们两个小妮子一顿?”江时愿笑着拿儿时的糗事打趣道。
“哎呀,那不是咱们小时候不懂事嘛!”陈清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说真的,我对枪械武器的热爱,还真是从小就有的!”她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江时愿看着她,心中暗暗佩服,怪不得她现在还成长为地下党的神枪手“易水寒”同志。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陈清晏作为一个明明可以养尊处优的财阀千金,居然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梦想,努力投身于祖国的军工事业和谍战事业。
这份勇气和担当,实在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