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了?干嘛一直蒙着头?”元亓又扯了两下被子。
身下一凉,周敞这才惊觉她还没穿裤子,只有一件内衫挂在身上,屁股可还撅在外面。
这个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是在元亓面前把脸都丢尽了。
元亓没留意那么多还在拉扯被子:“王爷快出来,要闷坏的。”
周敞的确憋着呼吸,已经气短:“我出来,但是你不许笑……”
“好……”元亓答应的爽快,倒像是在哄小孩子。
周敞抓着被角缓缓坐起身来,然后才慢慢将被子从头顶掀开。
元亓先是呆愣,然后瞪大了眼睛:“猪头?”
“你……”周敞不知能说什么好,还得用一只手撑住脑袋。
“哈哈……”元亓忍不住捧腹大笑。
周敞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还有人看到人身上顶个猪头,能不笑的吗?
“不过,还好,还能认出是王爷,”元亓为了照顾周敞的面子,倒是也没让自己笑多久,“今早臣妾听说王爷来了邀月坊还觉得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就是猪脑袋,没有想到王爷就真的成了个……,哈哈……”
周敞头顶有一万朵乌云漂浮。
果然,元亓的嘴是开过光的,之前说端王一说一个准,现在轮到奕王,竟然也不例外。
今后得罪谁,也千万不能得罪她啊。
“王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也跟着吃了什么小药丸或者药粉之类的副作用?”元亓忍住笑意,关切询问。
“呃……”周敞不愿承认,顶着猪头下床,不敢去看元亓,“我们、我们先回王府再说吧……”
一时不能适应“猪鼻子”挡住了受阻,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元亓一身光鲜的粉紫裙装。
元亓会意,也帮着找鞋,顺便叹气:“唉,如今邀月坊易主,听闻这坊中多添了新玩意却很是不保靠,吃了可能落下毛病。殿下下次还是小心,若真是要玩儿,原来的尤二掌柜那里……”
“没,我不是……”周敞知道如今情形她是辩无可辩,但话才说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瘦猴人未到,声先到:“王爷,王爷是怎么了吗?”
周敞眼见瘦猴身后还跟着两人,情急之下,“猪头”向前一沉,“嘭”地一声砸在地板上。
好容易瞧见裤子就在桌子下面,本是一手托着脑袋,一手要弯腰偷偷去捡,却还是忘记了“猪头”的分量。
都说顾头不顾腚,但要选一样,还是得选脸。
周敞一把扯过“桌布”就盖住了头脸。
元亓被扯了裙子,吓了一跳,本能往回拽。
“啊,别……”周敞这才意识到抓了什么,但再要换个地方藏也来不及。
瘦猴进来甚至没瞧见周敞:“啊,王妃,您怎么……,王爷呢?”
“猴子留下,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周敞都快哭了。
瘦猴这才发现周敞,走上来就要扶人:“这……,王爷,王妃,这难道是捉……”
周敞不确认屋中还有没有其他人,死活不出来。
倒是元亓的声音镇定异常:“你们没事儿的都先出去,让人去把马车牵来备好,王爷要回府了。”
“嗯,这位是……?”一个声音问道,并没有半点儿要走的意思。
周敞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然后就是黄三掌柜的声音响起:“大掌柜,这位是我们少东……,不,是元家,不,也不是,现在已经是奕王殿下的王妃,这位是奕王妃娘娘。”
“哎呀,参见奕王妃……”张大掌柜就诚惶诚恐的假声。
“我说了,别进来……”元亓却厉声阻止。
周敞亦听出张大掌柜似乎要往里迈步,又往裙子下面缩了缩。
元亓稳立不动,让周敞莫名生出安全感。
张大掌柜就停下来:“王妃殿下大驾光临,可真是难得,除了上次端王妃来过以外,您可是来这里身份最尊贵的第二人呐。”
邀月坊不仅来的都是王公子弟,王公子弟的夫人来抓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倒也是见怪不怪。
周敞心中冷笑,如今邀月坊都已经是端王的了,他来这里还不是如回家一样,没想到竟然还能被王妃抓包,也是活该。
元亓不理,又重复了一遍命令:“张大掌柜是吗?备好马车,王爷要回府了。”
张大掌柜从前做什么的不知道,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得一脸谄媚:“殿下稍安勿躁,马车立刻就能备下,只是邀月坊的规矩想必您比小人清楚。昨天王爷压在柜上的五千两银子早就……”
“绿菊,再拿五千两。”元亓直接打断。
周敞在下面轻拽元亓衣裙:“不用这么多吧,我的脸还……”
有心想要“爬”出去“维权”,但奕王的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
当着元亓的面,要钱还是要命,奕王肯定选择要脸。
周敞也是没了办法。
张大掌柜点头哈腰:“哎唷,够了够了,奕王殿下是头次光临,小店原该赠送……”
“一万两一晚上,那该是顶好的招待,可我见你们不但没伺候好王爷,还让王爷受了罪,”元亓清越的声音不见如何严厉,但听的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不过,看在邀月坊新开不易,一万两银子就拿去给姑娘们买些胭脂水粉吧。”
周敞在裙下急死了,没想到元亓就这么豪爽大气地给抹了过去。
张大掌柜连连道谢:“是、是,多谢奕王妃娘娘,娘娘……”
元亓不待对方说完,又吩咐:“对了,还要劳烦张大掌柜去找两个幕篱来,越大越好。”
周敞听到“越大越好”四个字,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胀大了一圈。
“不劳烦、不劳烦,凭王妃吩咐,马上就来。”张大掌柜巴不乐得答应着退去。
“你们也都先出去。”元亓又打发了一次。
“猴子留下。”周敞小声补充了一句。
耳听着关门的声音,周敞这才松开了元亓的裙摆。
“王爷快起来。”元亓忍着笑意去扶周敞,“多亏这桌子挡住,王爷放心,他们什么都没瞧见。”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是酒还没醒……”瘦猴也上前来相搀,话说一半就看到周敞的脸,“啊,王爷您的脑袋怎么……,这不是吹糖人的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