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里的东西……
    这其实不过是周离行的一个猜测，毕竟这个破烂红衣勉勉强强可以和薛覃口中所说的能对上，就是这个危险程度好像是被错估了。
    不过，人果然不能说大话，就在周离行这么想的时候，悬在空中的那个墨色大球突然就炸开了，周离行面色一变，立马掐诀给自己和周离尘身上套了一层防护罩。
    那个炸开的墨色大球直接把那些墨汁喷开，一整个世界都成了黑色，周离行沉默了，周离尘也沉默了。
    周阿飘飞到周离行的面前奚落，“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跟给别人递刀杀你自己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哈哈哈！”
    召唤文字小人给别鬼上墨球封印＝给别鬼递刀杀自己……
    周离行有点郁闷，还以为自己可以用这小聪明直接避免正面打架，没想到那破烂红衣还是有些本事的，大墨球都扛不住对方的攻击，直接炸了……
    说好的以柔克刚呢？！
    不过，虽然世界很黑，但至少那个破烂红衣鬼还有一点颜色，就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个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连对方是男鬼还是女鬼都不清楚。
    呜呜呜，这简直何止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毕竟是单人对线的打架，一味的防御和躲避总归不是明智之举，这样非常容易让敌人占了先机，失去自己的主动权。
    周离行手里那张召唤出文字小人的纸现在成了一张白纸，他看着地上的墨色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白纸扔出去掐了一个诀，下一瞬，天地改换，白纸上浮现出了一个个跳跃的文字。
    周离尘忙伸出双手去接住，定睛一看，只见那张白纸上面的字个个都歪七扭八，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一看就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兵。
    周离尘：“……”
    头一回见到文字有情绪的，周某人打斗的时候就不能来点传统的招儿，老老实实掐诀扔符耍桃木剑就不行吗？！
    干嘛非要搞这些奇奇怪怪的赛道，他根本不像是一个天师，更像一个刚去霍格沃兹学魔法的东方交换生。
    对此，周离行只能说:抱歉，才刚上任做天师没多久，身上的符篆不多，需要精打细算，没办法随便扔，桃木剑也还没安排上，现在就是一个大穷人，跟萧某简直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怕有人会受不了直接破防。
    在此点名曾见过大户（周老爷子）花钱如流水的周离尘，毕竟由奢入简还是挺难的。
    周离尘：“……”
    老娘哐哐就是给你两脚，看你还会不会老是在这里阴阳我。
    周离行走出防护罩打算跟这突然出现的鬼正面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已经蔫了吧唧的柳叶，两指夹着叶子往外一甩，瞬间化出一柄长剑。
    说实话，那场面还挺帅气的，青年穿着垂感很好的宽松衬衣，缓步走入即将散去的白烟里，指尖往后一甩就幻化出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被设计好的一般，性张力满满。
    额……
    就是那枚蔫吧的柳叶实在是有点出戏，这家伙居然穷到连随手在路边摘的柳叶都要二次利用，简直绝了。
    没错，周离行手里拿出的那片柳叶正是三天前和萧景臣一起去破玲珑局时用的那片……啧，这都是三天前的柳叶了，难怪会蔫吧。
    白雾并未全部散去，那破烂红衣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时而像是只有一件衣服在空中飘动，时而又显出少年人的黑色剪影。
    至于是少男还是少女，依旧无法分辨，主打的就是一个“你猜～艾玛～猜不着～”
    周离行闭眼提剑，感受了一下周边风动的频率后，果断挥下一剑，这一剑没有落在那鬼的身上，而是落在了白雾上，将那朦朦胧胧的雾气挥开了一半。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普通而又麻木的少女的面容，她站在楼顶一跃而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周离行怔了怔，这张脸他见过，正是之前美院跳楼死去的那个女孩，直到现在，她的父母都还在寻找对方真正的死因。
    但是不管是社会上还是学校里，在称呼那个女孩的时候都只是一句美院自杀的那个，而不是她的名字。
    “林宣。”
    这个名字在被周离行念出口的那一瞬间，大雾散去，红衣的脚下不是高楼，而是一片虚无。
    这个空间是用阵盘凭空造出来的，周离行制作的时候没想着要在空间里搞点地图特色，直接偷懒用的初始状态——虚无空间。
    因为周离行太懒，所以现在这个地图里什么都没有，显得很有创造空间，但现在有能力创造的人都没有这个想法。
    穿着破烂红衣的女鬼歪了歪头，指着自己木木的脸，歪头道：“你确定，眼前的人是林宣？”
    周离行眯了眯眼，直觉这个问题不能随便答，回错了的话真的可能会随机开出点“小惊喜”。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这玩意儿也只能随便答啊。
    不过想到没有存在感，长相也普通的姑娘，再看看面前这个面庞麻木，白得跟一张惨白的纸一样的脸，这简直就是天选丧尸。
    他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那个跳下去的原来不是林宣，而是你啊。”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鬼，它们叫做画皮鬼。
    画皮鬼并不是会画皮，而是它喜欢冒领别人的身份，代替对方生活，等画皮鬼代替对方彻底被所有人遗忘，被代替的那个人就会失去自我，融入画皮鬼的身体里成为画皮的一部分。
    所以画皮鬼出现后，一般会出现千人千面，那白雾里面闪动的剪影，估计这个画皮鬼是个喜欢年轻人的鬼。
    大部分少年人因为九年义务教育的原因，这个年纪都是要受读书的苦，就算是学渣和叛逆人，也是要被拘在学校的。
    周离行突然露出一个笑，道：“原来，你这小鬼喜欢上学啊。”
    画皮鬼：“……”
    污蔑！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污蔑，人家明明是喜欢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年轻，你居然扭曲事实说我喜欢上学！
    艹！上学这种东西，鬼都不喜欢的好嘛！
    数数这段话的感叹号，就能体会到画皮鬼的震惊，以及很想骂脏话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