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只是瞄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就浑身发抖,下意识拽紧燕楚的衣服,便不敢再松手了。
眼中含泪,一脸惶恐。
真是把胆小又娇弱的美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得尽快回去找大夫,这伤,我不能处理。”
燕楚沉着脸,看沈知书眼泪不断掉落,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给她止疼,治好她。
然后,他便抱起沈知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可是马车旁并没有苏蓉的踪影。
他四处找了一圈,眼见着怀里的人都已经疼的要晕过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阿七,你留下等王妃,告诉她,沈侧妃伤势严重,我先带她回去找大夫。”
交代了一句。
他便驾车匆匆往回赶。
马车内,沈知书平躺着,无法动弹。
一旁碧桃虽然是照顾着,但她不是大夫,看着主子全身上下都是血,她就无从下手,就坐在那儿掉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她忍不住想,只怕是王妃想借机除掉主子。
可王爷就在外头,她不敢说。
“主子……”
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满身伤痕的沈知书,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沈知书疼的没力气回应她。
可外头的燕楚,却因为这声音,一路都是神经紧绷的。
回府路上,燕楚亲自去找了府医,带着一块儿回到王府。
他将人抱着送回望书院,此时的沈知书已经疼晕了过去。
“先给她止疼,用最好的药。”
虽然她伤的很重,但燕楚也知道没有伤及性命。
这些都是外伤,总能治好的。
可是他就是怕她太疼,受不住。
府医连忙点头,着手就开始治疗。
燕楚便一直在旁侧看着,目光深沉,也不知道那一刻在想些什么。
府医先是用了止疼药,便准备治腿。
“启禀王爷,沈侧妃这腿怕是摔断了,伤势严重,草民现在需要先给侧妃放血,再接骨,过程会非常痛苦,沈侧妃可能会受不住挣扎,所以草民需要有人帮忙,按着她……”
府医这会儿也狂冒冷汗,他也不懂了,养尊处优的主子,怎的会受如此重的伤?
“我来。”
果然,是断了。
燕楚烦闷的心口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下意识的便觉得,沈知书这样的女子怎受的住这样的疼痛?
可要是不接骨,腿就废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上前,把人直接按在怀里。
府医有些惊讶,对王爷的举动很意外,下意识的看了眼昏迷的沈侧妃。
都说王爷只对王妃情深意重,看来外头的传言也没那么真切吧?
但他可不敢妄言,连忙施展银针,准备放血。
再后来,沈知书是被活生生疼醒的,自己的骨头好像被人掰断了,她喊的撕心裂肺,想动却又被禁锢住。
“别怕,有我在,很快就好了,书儿,别怕……”
她不算清醒,可是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安抚她。
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沈知书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再次被疼晕过去。
苏蓉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刚进门口就听说燕楚一直都在望书院,她便赶了过来。
只见燕楚刚刚从寝屋里刚刚出来,看上去很疲惫,身上还沾染了不少血。
“你一直在这儿?”
“嗯,她伤的重,府医刚刚帮她接骨,处理伤口,才离开。”
府医只给她接了骨,然后人就晕过去了。
身上的伤口要上要包扎,都是他一手处理的。
沈知书是他的女人,伤的地方又是后腰和肩膀,总不能在府医面前全脱了吧?
所以燕楚也是刚给人上完药出来。
“能有多重?你们回来至少两个时辰了吧?你居然连等我的功夫都没有,至于吗?”
但苏蓉显然没这么想。
骑马摔伤了而已,都是皮外伤,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他不仅丢下她带着沈知书回来,而且还在这儿陪了她这么久?
“我进去看看。”
她倒是要看清楚,她是不是真伤的离不开人了。
可却被燕楚拦了下来。
“她刚睡着,别弄醒她了。”
那么疼,她醒了更是煎熬,更受不住。
“我不过是去看看而已,就算醒了又怎样?难道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吗?”
可苏蓉看到他阻拦,就更生气了。
坚定的认为,里边那人其实不怎么样,燕楚就是怕自己进去看破。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阿七,我抱她回来时,她全身都是血……”
“你还抱着她回来?不是还有阿七吗?”
抱着她,一路抱着她回来的吗?
怪不得身上那么多血了。
苏蓉这下更认定了刚才在那里边,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
看来真是她看错了沈知书,她居然在燕楚面前使用苦肉计。
“蓉儿,是你的马反常,害的她冲入林中,受了重伤,你到底讲不讲理?”
燕楚这下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这样,不是胡搅蛮缠吗?人以为她受了伤,不过问半句,反而觉得是他们在大惊小怪?
“我骑着都好好的,那白马极温顺,怎会有反常?说不定是她搞的鬼,这是她的苦肉计,你别被她骗了,女人耍的这些小手段,我比你懂。”
他这么为她说话?
苏蓉就更生气。
“我有眼睛,会自己分辨,那马确实有异常,你若不信,去林中把白马的尸体带回,查证便知。”
“你为了她,还要调查一匹死去的马?那马难道还会说出真相不成?燕楚,你怎么那么容易被骗……”
“你若不去,我自会派人把白马尸体运回来,让你看个清楚。”
燕楚这会儿是真不想听她说胡话。
而且本来他从未怀疑过苏蓉,那马就算反常,他也没想到会是苏蓉要设计害沈知书。
可现在看她这反应,让他不得不怀疑,她非要拉着沈知书去骑马,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不行,我不准你去。”
怀疑的种子刚刚埋下。
下一秒苏蓉冲上来阻止他,让他更加怀疑那匹白马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