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后半生,不能让陛下一句话就定夺了,她必须竭尽全力的掌握主动权。
沈知书是在晚饭时得知的消息。
而且还是杜嬷嬷亲自过来传话。
“再过七八日,便是娘娘寿宴,她身子实在见不得好,所以要闭门养着,从今天开始,你便不用再去请安,椒木殿若有事,你先处理着,桂嬷嬷会在你身边,协助你。”
沈知书着实被惊了,一时不知要怎么回话。
“无非就是约束奴才,旁的……想来那些妃嫔也不会来寻麻烦。”
杜嬷嬷见她愣住,冷着脸解释了一句。
好像是在嫌弃沈知书蠢?
“嬷嬷,母后她病的很重?太医怎么说?”
“娘娘并未让老奴转告她的病情,请恕老奴不能泄露,娘娘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等寿宴结束后,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杜嬷嬷冷声道。
说完就自行离开了,并没有和沈知书再多解释一句。
病的需要闭关?谁信啊。
虽然沈知书见过她满脸病容的样子,但就后宫这情形,她可不觉得皇后病入膏肓了。
只怕这其中,又是在算计什么。
不过她从此闭门不见客,椒木殿所有人听候她的差遣,倒也是好事一件。
起码以后再做什么,都不用事事想着应付皇后了。
这是好事。
只是皇后闭关的消息,并没有及时传到各妃嫔那里。
翌日一早。
所有人照常来给皇后请安,就连越贵妃也准时到了。
沈知书只能无奈出席。
桂嬷嬷站在她旁侧,她坐在皇后座位的旁边。
“晚辈给各位娘娘请安了。”
她俯下身,礼数周全。
众妃嫔却一脸莫名,还有的在张望着皇后。
就连越贵妃看到这一幕,都眉梢紧锁着。
“皇后娘娘这是不见咱们了?”
好半晌后,惠妃才按耐不住,站出来问了一句。
身为和皇后最亲近的宫妃之一,她也不知道现在上演的是哪一出。
“娘娘凤体有恙,昨日太医来诊脉,建议娘娘静养,所以从明日起诸位娘娘就不必再来请安了,椒木殿也从今日起,闭门谢客。”
沈知书这话一出,众位妃嫔面面相觑,不禁开始小声议论。
倒是越贵妃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疑虑。
果然。
等众人都散去以后。
越贵妃便来了偏殿见她。
“皇后娘娘是生病了,还是陛下说了什么,刺激的她意志消沉?”
一开口,就充满了挑衅。
偏殿里,除了小蝶和碧桃,其余伺候的都是椒木殿的人。
所以沈知书对她的态度也不友善。
“贵妃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若觉得是陛下害的皇后娘娘不露面,您倒不如自己去问问陛下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反正贵妃娘娘在这后宫最得宠,随便吹个枕边风,应当什么都问得出来不是。”
“那是自然,这后宫就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也没有敢跟本宫公然作对的人,没有皇后娘娘,这椒木殿看着也一般,沈侧妃在这后宫还要住到寿宴开始,自己可要小心些了。”
越贵妃这已经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吧?
听上去,简直就是杀气腾腾。
而且说完这些话,她便嚣张的甩着衣袖离开了。
众人看了,都只觉得这越贵妃果然和沈侧妃不对付,而越贵妃和皇后本就是死敌,这样的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沈知书却从越贵妃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她倒是提醒了自己。
是陛下来过以后,皇后才决定要闭门修养的。
昨日,陛下和皇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桂嬷嬷,昨日陛下过来,您可在身边伺候?”
沈知书觉得还是要想办法打听清楚些。
“老奴只在外屋伺候,往常陛下来,皇后娘娘身边都只有杜嬷嬷一人。”
那就是什么都没听到了。
桂嬷嬷看似是椒木殿的总管,但于皇后娘娘而言,到底还是个外人。
“老奴虽没听到什么,但老奴看到陛下走时,心情似乎不错,还有皇后娘娘,也少见的开心,眼里都带着两分笑意。”
心情都不错,那说的应该是好事啊。
因为好事而闭门修养?
沈知书百思不得其解。
对现在的皇后而言,还有什么是好事呢?
越贵妃下台?
那是陛下的宠妃,若越贵妃下台,陛下不会高兴的。
皇后娘家得了封赏?可朝堂上,也并未听闻,再者,这也不值得她闭门修养吧?
再就是……立储?
难道昨日谈论的是储君?
皇后娘娘欢喜,莫不是陛下已经有人选了?是秦王?
想到这种可能,沈知书的心也是骤然一紧。
下意识的她想否定,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却又忍不住的多想。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最起码还有一年时间,秦王才会继位。
按理说,不会这么早就确定储君人选的。
可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什么,以至于秦王继位要提前了?
“沈侧妃您也不必太忧心,往常皇后娘娘也会偶尔闭门修养,都只带杜嬷嬷一人,咱们椒木殿的奴才也都习惯了的,只要守好了宫殿,等着娘娘回来就是。”
沈知书越想越心惊,手中的手帕被她揉捏的皱巴成一团。
见状,桂嬷嬷不由得宽慰了两句。
往常就有这样的习惯?
那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真算特殊的。
“那往日,娘娘闭门之前,都会因为什么?”
“也不一的,但老奴印象最深的就是多次和越贵妃起了争执,她仰仗自己受宠,数月不来请安,后来娘娘闭门三日,再出来时,越贵妃就规规矩矩的回来下跪请安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
沈知书有些惊讶。
“反正咱们皇后娘娘性子温和,经常受气,只有非常不高兴的时候才会闭门不出,大概是陛下知道娘娘委屈了,所以每次闭门之后,越贵妃都会来道歉。”
“这样说来,陛下还是很在意母后的,但听你这么说,往常闭门都是不高兴,这次却不一样,母后总不至于是太高兴了,怕在人前失态吧?”
沈知书听着桂嬷嬷说的这些,只觉得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