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家面临的情况,大概就能理解陆仁贾这次所谓单刀赴会的迫不得已,和有选择的实话实说还明里暗里捧苟德柱臭脚的言行缘由了。
单刀赴会是他爷爷逼的,有选择的说话是陆家的基本行事作风,捧苟德柱臭脚甚至pua他是为了达成目的。
结果令陆仁贾非常悲伤,当苟德柱捧起亨利贞吼叫之后雷鸣滚滚,他就知道陆家大概率在劫难逃了,甚至他无端心血来潮,突然升起自己会应劫的念头,这可给他吓坏了。
他不敢继续牵涉其中,即使苟德柱喝多了大吼大叫闹了一通之后直接倒地就睡他也没管,自顾自的吃饱喝足之后进屋休息——不是他不想走,镇式还在,他走不了。
苟德柱又没睡到自然醒,这次不是亨利贞了,而是汪德法在他肚子上跳了个舞,应该不是极乐净土,因为狗子没学会。
苟德柱起来啥也没问,起床气也没有,都习惯了,给鼋爷准备早饭,顺便给汪德法也填满食盆,然后才是个人清理环节。
打开客厅门就看见陆仁贾窝在客厅的大沙发里两眼无神的望天花板,苟德柱很诧异:“你咋还没走呢?”
陆仁贾委屈的呢喃:“想走,但是走不出去。”
苟德柱一听猛地一拍脑袋,这该死的惯性思维。
连忙求亨利贞撤了镇式,他就包了一宿,今天中午12点就得清场走人,陆仁贾先走了,他收拾收拾也提包跑路。
这回他打算坐公交车回家,反正自己是个无业游民,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儿,不怕耽误时间,关键是省钱。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就在他离开民宿去往公交站的途中,一条山间公路上,亨利贞突然踢了踢他的脑袋,他顺势一歪头,只觉得一道热气擦着右耳而过,尔后才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爆响。
还没等他习惯性的“卧槽”和做出什么动作,大头很急促的说:“趴下,滚!”
他直接就拍地上了,然后想着还得滚,就…滚不动。带着好多东西呢,直接变成了蛄蛹者。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响,他也不急,慢慢蛄蛹。这事儿很明白,自己大概率和川宝儿遇到了同样的套路,但是他也没竞选美利坚大统领,至于安排这么高规格的脑洞大开服务吗?
虽然事发地是山间公路,但这是北都,山里还有住户和民宿,日常车辆行人稀少不代表没有,远处的田地里还有人在劳作。所以有人听见爆响又看到路面上有烟尘飞溅,还有个疑似人在蛄蛹,于是就有热心市民拨打了幺幺零。
这就导致远程射手没有办法近距离进行补刀,也没办法确认具体战果,一通噼里啪啦之后一切归于宁静。
苟德柱还在慢慢蛄蛹,射击带来的伤害还没有路面大,就北都目前这夏天的温度,柏油马路的地表温度35度起步,再加上蛄蛹还蹭破了手肘和膝盖的皮,那是火辣辣的疼。
听着没有爆响传来,苟德柱拍拍头上的亨利贞,你别说,甭管苟德柱怎么折腾,鼋爷不动如山,这会很及时的回了一句:“起来吧,收拾收拾,公家人要上门了,要小心。”
苟德柱心想:公家人上门要小心?小心什么?难道陆家这还是连环计?
事实如他所想,过了也就十来分钟,呜哇呜哇的来了三辆治安局的车,一辆是本地牌照的巡逻车,另外两辆是外地车牌。三辆车停在路边,本地牌照的巡逻车上下来一个治安员,外地车则直接下来四个人,四个人拦住本地治安员说了些什么,然后本地治安员就回车上,本地巡逻车呜哇呜哇的开走了。
苟德柱一看就明白了,自己被“跨区域执法”了,案由估计陆家都安排好了,甚至车子里坐着和下来的人也都是陆家人或者陆家的附庸。
那四个人拦住本地治安员之后,一起看似松散实际呈包围阵型向他走来,他这个平头老百姓面对这阵势还真没什么办法,索性爱咋咋,他不信自己能被怎么样,对方这套手段对付普通人可能还行,但是他苟德柱的因果可不是那么好纠缠的。
四人之所以围过来就是怕苟德柱逃跑,但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傻大胆的毫无反抗就地被擒拿。说实话苟德柱知道陆家人干活儿比较糙,但没想到这么糙:四个人也不展示证件,不走正规流程,没有合法文书,直接就给他按了。就这还说是依法逮捕。
按住了之后,两个人控制着苟德柱的双臂,然后有个人尝试去抓亨利贞,但是抓鼋的人突然平地摔,脑袋磕在一块小石头上,眼见血就流了一地。还有个人尝试去抓他背的龟壳包,同样脚下一滑平地摔,脑袋出血。
控制苟德柱的俩人看到这情况都懵逼了:什么情况啊?一个人摔个跟头是不小心,俩人同样方式摔倒还伤到同样的位置,这是见鬼了吗?
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直接就给苟德柱上手镯了,这样腾出一个人手,拿着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眼见外地车牌上又下来人,划开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增援是两个人,并排走过来后先是各自查看了一下倒地两人的伤势,对视一下摇摇头没说话,尔后走到苟德柱面前,其中一人看上去就是领导,很是和蔼的开口:“苟德柱你好,我是陆勇军,你之前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就涉及拒捕导致公职人员死亡,后果很严重。”
苟德柱一下就明白了:果然是特么连环计,还是先下黑手再用公家手段。
他还是不反抗,也没答话,念叨了一句:“果然是陆家啊。”就不再说话。
陆勇军见他这副样子有些着急,这次家里修行一脉有同族安排下来要求他“处理”一下苟德柱的事情,暗杀手段他知道但是和他没有关系,他负责暗手失败之后的公开手段。但同族说的很清楚,手段是手段,不是目的,目的是让苟德柱服软为家族所用。
陆勇军只是陆家世俗旁支,根本不清楚陆家现在真实的情况。要求他出手的“同族”也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只是告诉他家族要苟德柱这个人有用,事成之后可以让陆勇军的一个孩子踏入修行,他本人也会得到家族资源倾斜有更好的发展。于是他就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送死鬼。
要不说凡人的缺点就在这呢,见财起意遇事头迷,他是被家族扶持上位,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所以也就没法想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修行家族搞不定的人让他一个凡人去公权私用,他可能有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