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因最后那一句，姜玉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所以沈江沅并未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想要追问，姜玉的情绪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怎么能没死呢！沈警官，李晴晴杀了小鱼，她绝对不可以活着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姜玉，你冷静点，你别激动！”
    沈江沅耐心劝导，可惜姜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更是从凳子上站起身就想跑。
    但在手刚搭在门把手上时，沈江沅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放手！”
    姜玉挣扎几下没挣脱掉，正要变脸，突然自己手中被沈江沅塞了一个东西。
    而姜玉感受到自己手掌的冰凉触感，挣扎的动作倏地一下停下来。
    摊开手掌，下一秒，在她看清楚那是什么后，瞳孔猛的一下变大！
    “沈警官，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一个陈旧的小鱼银吊坠。
    正是自己当初去隔壁市打工给乔妤治疗的前一天，她去店里亲手给乔妤挑选买的生日项链！
    “这是王冠刚刚交代完案情托我给你的，他说，这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原本想这两天和你见面亲手给你，但……他希望你能不能看在链子主人的份上，不要再做傻事。”
    姜玉闻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也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而看着姜玉的样子，沈江沅胸口也蒙的慌。
    说实话，她虽才刚入职江海警局，但去年也在五江干了一年。
    那一年里处理的最多都是人口失踪，以及财物丢失，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曲折离奇的案子。
    尤其案子深查下去，竟然还牵扯出另外两桩案子，尤其第一桩还是因为校园霸凌！
    校园霸凌啊，看似遥远，可实际就在身边。
    但现代人对于霸凌却不是很重视，无论是校园霸凌，还是职场霸凌，仿佛只要事不关己，都可以高高挂起。
    有的甚至家长即使知道自己孩子被人霸凌，非但没有为孩子出头，甚至还会训斥自家孩子，是他们自己做的不好。
    丝毫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在把孩子往死亡方向推送！
    沈江沅感概之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内容是什么后，她眼前一亮。
    再抬头，见姜玉情绪稍缓了些，沈江沅将她重新拉着坐回椅子上，并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擦擦吧，你放心，虽然李晴晴没死，但是她活下来也逃不掉罪责，昨天有人匿名给我们警局发了邮件，里面有几段视频记录了李晴晴一直霸凌你妹妹的证据。”
    “什么？真的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居然还有？”
    姜玉有些难以置信，其实不仅是她，就连沈江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王队给她发的消息，不会骗她。
    “真的，虽然视频画质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经过修复，还是可以作为证据。”
    姜玉听到这，哭的更凶了。
    苍天有眼，她还以为李晴晴那个坏人会逃过罪责！
    但好在有证据！
    她哭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沈警官，我，我可以看一眼那些视频吗？”
    沈江沅不答反问：“你可以坚持住吗？”
    姜玉咬唇，狠狠的点头。
    “我可以的，沈警官，求求你，给我看一眼吧。”
    “好。”
    虽然有些不太符合规矩，但面对姜玉这个模样，拒绝的话，沈江沅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于是沈江沅给安阳发了一个消息，对面监视守护她的安阳立刻给她去找视频。
    不一会儿，沈江沅手机再次震动。
    沈江沅将安阳发给自己的视频点开，随后放到了姜玉的面前。
    姜玉屏住呼吸低下头，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看见视频里乔妤的第一眼，她还是控制不住，再次红了眼。
    此时视频的画质虽然像沈江沅说的那样，不是很清晰，也有点摇晃，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是下大雪的冬天。
    乔妤穿着单薄的校服被逼跪在雪地里，身子早已被冻的瑟瑟发抖不说，偏偏这个时候，李晴晴还在让其他同学拿冰水往乔妤的身上浇！
    “不要！”
    姜玉哽咽的阻拦，可惜视频里的动作还在继续。
    而那个同学在浇完冰水后侧脸，姜玉也看清楚那女人的脸，正是之前行李箱里被李晴晴做成人彘的女尸，陈婉莹！
    乔妤被陈婉莹用冰水从头浇到脚后，更是被冻的摇摇欲坠，脸色惨白一片。
    可李晴晴还不满足，让陈婉莹拿着自己的手机，自己则是亲自上去扇乔妤巴掌。
    更是一边扇，一边用最恶毒的话辱骂乔妤。
    “贱人，婊子，你他妈这么能装呢，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比我考的好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晴晴，你别怪她，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或许，她只是想和王琛做同桌，所以才故意不听你的话的。”
    陈婉莹在一旁煽风点火，果然李晴晴一听她说这话，瞬间气的又给乔妤脸上一巴掌。
    “妈的，你居然敢肖想王琛，他可是校草，你是什么身份？再跟你说一遍，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的，要是再敢不听我话，你他妈就给我等死吧！”
    乔妤虽然被打的已经精神涣散，却仍旧不敢还一个字的嘴。
    像是早就习惯被这么对待，又像是惧怕自己如果还嘴，会被打的更凶！
    沈江沅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关掉视频，却被姜玉阻拦。
    “只因为学习比她好，她就这么打人？而且还说什么要跟她抢什么所谓的校草？小鱼从来不会这么做！她们这么欺负人，沈警官，这世界真的癫了吗？”
    沈江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心情十分复杂。
    是啊，只是因为这一个理由，就嫉妒的把人打成这样，而且乔妤全程都没有反抗，很显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李晴晴欺负！
    联想到姜玉在直播间里提到过，乔妤的养父母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愿意再管她。
    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慢慢被迫成了这种任人揉搓欺负的性子！
    而在沈江沅感叹之际，视频仍在继续播放。
    李晴晴见乔妤不反抗也不顶嘴，面色稍缓，但手上动作也没停下，甚至觉得打不过瘾，还想换别的花招。
    陈婉莹突然小声在李晴晴耳边的提醒有人来了，李晴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过乔妤。
    但在临行前还不忘恶狠狠的威胁她，如果敢告诉别人，下次就打的更狠！
    而后几个视频，也都是以李晴晴的视角拍摄为主。
    期间背景也从冬天变成春天，最后到夏天。
    断断续续，视频长短不一，但唯一相同的都是乔妤被李晴晴和陈婉莹以各种方式折磨，且次次乔妤都被欺负的遍体鳞伤。
    但当姜玉看到李晴晴拍摄的最后一个霸凌视频时，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