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昭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完全难以控制自己,他扯着嗓子叫:
“萧亦如你!主子,您看她!
她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萧亦如夹枪带棒地呛回去:
“所以说你说话不带脑子吧。
我刚刚和舅父聊得好好的,怎么加入了你就不同了?
你不会反省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才是那颗老鼠屎的真相吗?”
苏提莫单手揉揉脑袋,真是要被他俩吵死。
边上的侍从立刻从背后伸手,给他按揉起太阳穴来。
得以松缓下神经的苏提莫调和道:
“不要打嘴仗了。
亦如,你别欺负白昭,他说不过你。
白昭,她打小嘴巴就毒,没人敢惹。你说不过就别招惹她。
就事论事,长话短说。
白昭,你先说。”
“是,主子。”王白昭得意得冲萧亦如一笑。
萧亦如冲他回了一个鬼脸。
苏提莫看着这俩小辈幼稚地胡闹,无奈地摇摇头。
王白昭恭恭敬敬地一鞠躬:
“启禀主子。
我替主子执掌南涯城的御令鉴断司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亦不曾徇私枉法。
修仙者法力通天,若有异心,易牵动民心,必影响社稷。
是以几十年前,主子设御令鉴断司,专管修仙者相关的命案。
主的是「小事通融、大事严管」的策略。几十年来解决了无数争端。”
萧亦如低声地嘟囔了一句:
“天啊,长话短说四个字都听不懂。
还说起旧事了。”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王白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
“我那日接了报案,苦主是城外田氏灵矿的矿主——田兴的女儿田禹青。
她说自己的父亲田兴,作为奉公守法的元婴修士,平白无故在南涯城外自己庄中被暗杀。请求御令鉴断司彻查。
我本以为是个常见的命案,刚开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她说出自己怀疑的对象。
她父亲死的那日,出现在现场的:冰神庙的神官蓝尘,和城主的女儿萧亦如。
这俩人均属上层贵胄,如果这命案真的与他们二人有关,这里面可能阴谋不小。
于是我不敢怠慢,开棺验尸,得知了田兴死于毒杀。
涉毒需溯源。对于毒药的来源,我查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线索,可见里面水有多深。
这绝不是普通修仙者办得到的。
这之后,蓝尘和萧亦如在同一天,先后成为一方信仰派系在南涯城的负责人。
规避了我先行逮捕、严刑拷问的可能。
实在是不打自招。
我感到里面迷雾重重,于是便用虫族秘宝「时光之眼」回溯时间。
确认了萧亦如盗取了田兴的重宝。
如此可以断定,她就是杀害田兴的凶手。
并且,我有证据。”
说着把时光之眼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把那黑衣人盗宝的画面播放了一遍。
王白昭这次顺利说完没被打断,志得意满地认为萧亦如没招了。
他快意地开口讽刺:
“萧亦如,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苏振天见状,急急地插了嘴:
\"你这算什么证据,这个黑衣人蒙着面,怎么就是亦如了。\"
王白昭理所当然地说:
“世子,您看这身形,不是她还能有谁啊?何况,这贼人最后用的是火系冲击波。肯定是她!”
“不能因为亦如是年轻一辈的火系佼佼者,就先入为主,什么都推到她头上。人族地界广大,修炼火系的修士不知凡几。”苏振天振振有词。
看苏振天油盐不进,王白昭改和苏提莫说:
“主子,世子喜爱萧亦如,百般维护她,我无话可说。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大家都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就算不承认也不影响。
我申请搜查萧亦如的空间法宝,这田兴的宝物定然还在。”
苏提莫讳莫如深地看向萧亦如:
“亦如,你怎么说?
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搜查,就向我承诺这里面的黑衣人不是你,我可以相信你一次。
但是如果,后续有其他证据显示这就是你,你就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父亲,没有证据就搜查修仙者的空间法器,于法无据,于理不合。
王白昭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可见平时没少违法乱来。
这样的人掌着鉴断司,实在是给父亲您抹黑。
儿恳请父亲,拿下王白昭,依法严查他的执业过往!”苏振天全力维护心上人。
王白昭跳了起来:
“世子,你无凭无据要查我,我不服!”
“这和你无凭无据要查萧亦如的空间法器一样啊。”
萧亦如抬手轻拍表兄的背,示意他先别吭声,然后对着苏提莫颔首:
“舅父,请听我一言。”
“你说。”苏提莫微微点头。
萧亦如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王白昭查案确实没什么水平。
这些年他所谓的屡破奇案,不过是狐假虎威,拷问出的而已。
里面有多少屈打成招,犹未可知。
一旦碰到我这种不能严刑逼供的,他的无能为力就展露无遗了。
毒药的来源,查遍了全城也没有一点线索时,基本就可以断定是自制的了。
试问,王白昭为什么没有往不同物品合成出毒药上查?
答案只有一个。因为他不懂!
他的经验是抓了一个人往死里打,不管是谁都会招。
所以他想不到,因为毒药是田禹青自己制的,他灯下黑了。”
王白昭大声叫道:
“你又要说是田禹青杀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苏振天侧身,直接一个封嘴咒扔过去:
“你闭嘴,让她说!”
萧亦如对苏振天一笑:
“谢谢表兄的信任,也遗憾要辜负你的预想。这黑衣女子是我没错,但人可不是我杀的。”
苏振天一个大喘气,差点想当场捶死王白昭,让知道这件事的逆反分子毙命。
他目露的凶光,在萧亦如眼神的安抚里慢慢平静下来。
“我是夺宝了没错,但是这宝物本就是我萧家的宝物。
当年被人夺去,是我们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而今抢回,也不应有人有怨言,一切公平的很。”
王白昭这下精神了:
“首先这是不是你萧家的也不好说,你张口就来,我们也无从查证。
其次,我不管你抢宝,你杀了修仙者,我就要拿你,不管你是不是因为夺宝杀人。”
“慢着,我可没有杀他。他丧命,主要是中了毒。”萧亦如打断他的话。
王白昭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只有凶手才最清楚吧?”
萧亦如淡定解释:
“我无辜被冤枉,为了自保,也进行了一些调查。
虽我并无办案经验,好在有些头脑,比某些滥竽充数的所谓首席,强了不止百倍。”
“啊啊啊啊!萧亦如!你不要欺人太甚!”王白昭气得七窍生烟。
萧亦如不理他,继续说:
“我很快就查出,田兴的女儿,近日得知父亲另有外室。
而田兴所中之毒,便是没有提纯的仙盐。
这田禹青当日在自家炼丹室中提炼了生情丹,而后借生情丹再炼仙盐,但没有最后一步:提取杂质。
所有炼丹的人都知道,没提取杂质的仙盐不能食用,对人体有剧毒。
动机有了,物证也有了,很明显,田禹青是怕自己一无所有,干脆趁现在外室还没有生出任何异母弟弟,直接杀父继承财产。”
“你和蓝尘都在现场这么说?哪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