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砚之和林穗瑾一同出现在林家老宅的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几分,林家的亲戚们对这个场面显得有些惊讶。
毕竟,按照一般的规矩,像这种女方娘家的家宴,男方通常是不出席的。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不屑于参加。
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的男子,更是极少露面,认为这种场合不过是女方家里的事,与他们无关。
顾砚之身份尊贵,他愿意在这种场合现身,显然是为了给林穗瑾撑腰。
看到顾砚之和林穗瑾并肩而来,林家老宅的长辈们心中不免暗自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安慰的神色。
林穗瑾这一嫁,看来真是嫁对了人。
顾砚之不仅实力非凡,还对她如此关心。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二人,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身为家中主事多年,自然明白顾砚之此举的深意。
能亲自来这种家宴,这无疑是向林家示好,同时也是向外界宣示,他是站在林穗瑾身边的,这不仅给了林家颜面,更给了林穗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世子竟也来了。”林敏才看到顾砚之出现在席间,眼中露出了几分意外,同时带着一丝愉悦。
女儿有了这样的夫婿,以后在夫家不会吃苦。
“恰好今日来找穗瑾,既然正好碰上了,我自然不能缺席。”顾砚之声音温和,态度诚恳。
在场的众人听到顾砚之的态度,脸上都浮现出几分意外。
尤其是那些林家女眷,私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谁都没想到顾砚之不仅身份高贵,还如此尊重女方家,这让她们不由得对林穗瑾心生羡慕。
“来来来,今日既是家宴,大家放松些。”林敏才笑着招呼着让顾砚之入席,随后几位族中的长辈也纷纷站起身来相迎。
“我们这边可不拘小节,既然来了,就喝几杯吧!”一位族中的伯父豪爽地拍着顾砚之的肩膀,手上已经递上了一杯满满的酒。
看着满桌的酒杯,顾砚之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丝毫怠慢,端起酒杯就与他们畅饮起来。
林穗瑾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虽心疼顾砚之,但今日男女不同席,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饭后,林穗瑾便起身去了林恒哲的院子,想着让他帮忙找个理由把顾砚之从前院支出来,免得他在酒席上被灌得太狠。
她边走边想着,心中微微一笑,这样也算是解救把顾砚之于水火之中吧。
然而,当她还没走到林恒哲院子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阵尖锐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脚步顿住,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是翠云。
“你这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攀上了大房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翠云哭喊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整个院子,带着极强的怨恨。
林穗瑾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可以随便骂我,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既然已经入了大房,那就是大房的人,我从不忘记你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但你也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来绑架我。”
林恒哲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完全不像平时温和的模样,仿佛在极力克制情绪。
翠云没料到自己的话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奏效,气得更加厉声尖叫:“哎哟,我的天啊,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那些恶奴手里救出来的!你小时候身体不好,都是我四处求人,讨药救你性命,如今你有了靠山,就不认我了?”
翠云说着,声音越发尖利,眼中带着明显的戏谑与夸张的委屈。
林穗瑾站在不远处,看得分明。
翠云的话有些夸张,但其中的苦楚和不易也不全是谎言。
林恒哲听着翠云的哭诉,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娘,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翠云一听,顿时觉得有了希望,立刻拭去眼泪,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恒哲,娘也不求你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去求求穗瑾,给你嫡亲的大姐姐穗蕴找个好人家,身份地位与世子差不多的那种。”
“你看,穗蕴年纪也不小了,她也该有个好归宿了。穗瑾既然能嫁得这么好,那也不能忘了自己娘家的姐妹啊!”
林恒哲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听着翠云的这番话,心中一阵冷意。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翠云这个要求不仅不现实,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他果断拒绝道:“娘,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大姐的亲事是她自己的福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那么大的权利安排别人。”
翠云本以为恒哲会心软答应,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脸色一沉,随即摆出一副熟悉的架势,准备故伎重施。
“好啊!你不答应是吧?那我今天就在这里哭给你看,闹给你看!我就是死了,也要让你知道,我这辈子全为了你操心的!你竟然这么冷血,不认我这个娘了!”
说着,翠云就要哭天抢地,眼泪说来就来,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然而,她的声音还没完全飘出去,就听到院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冷静的声音传来。
“既然要哭闹,那还不如做得更彻底些,来人,去准备一根绳子吧。”林穗瑾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声音淡淡,却带着几分冷意。
她扫了翠云一眼,目光平静无波。
她轻轻拍了拍手,随后对身边的惜月吩咐道:“既然她要闹,那我们就帮她准备一根绳子吧,万一她真想上吊,总不能让她费心费力。”
惜月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立刻点头:“是,姑娘,我这就去准备。”
翠云听到林穗瑾这番话,顿时愣住了,她本以为这一哭一闹能逼得林恒哲妥协,可万万没想到林穗瑾竟然如此冷淡,甚至连绳子都愿意帮忙准备。
她一时之间完全无言以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哭声也戛然而止。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恒哲的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翠云有些慌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没料到自己这套把戏在林穗瑾面前行不通。
林穗瑾不想再和翠云纠缠,转身准备带着林恒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