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瑓,一个平平无奇,有点小聪明的现代人。
也不算平平无奇,毕竟,我穿越了。
穿越到大宣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还是个私生子。
哦,娘还死了。
算是悲惨buff叠满了。
我身上就只有一些盘缠,是让我上京去投奔我那个不靠谱的爹。
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那我的命运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大抵就是在芦苇荡解手,结果碰上有人被追杀。
目睹了一场生离死别。
然后动了点恻隐之心,把那个昏迷的人背出去的时候。
也是这顺手一救,让我的命运改变了。
我知道了他是袭越,是当朝六皇子。
这名字还有点耳熟啊,不就是我之前看的那本小说的男主角吗。
可以抱大腿啊。
所以我成了袭越的救命恩人,虽然说我也没帮什么忙。
毕竟我刚把人背出去,袭越的手下就来了。
但我还是成了袭越的幕僚。
作为知道整部小说走向的人,我真的觉得自己是手握剧本的上帝。
可是当那双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沉的探究落在自己的身上,我才真真实实体会到什么是如芒在背。
差点就要在这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妥协了。
我忍住了。
没有告诉袭越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究竟是谁。
其实我知道的,因为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是这本小说的另一个主角。
这是一个《我找了白月光的替身,虐身虐心后发现替身竟是白月光本尊,之后追妻火葬场》的狗血故事。
我想成为人上人,看着袭越俊朗的面容,我选择了一条在当时看来很正确的道路。
我诱导着袭越去利用顾爻。
他们果然也走上了虐身虐心的道路,顾家也倒了。
我只需要在这种时候添一把火,就能将顾爻彻底踢出局。
可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日顾爻等在门外,我将剧情中没有的推恩令呈上,袭越眼神一凛,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与厌恶。
我心中打鼓,现在靖王和昱王在陇西和赣南屯兵割据,推恩令应该是袭越极为需要的一个政策啊。
为什么他会没有反应呢?
对面的帝王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回去。
伴君如伴虎。
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明智地选择了退让。
放下棋子,我施礼离开。
推开殿门前,我的脸上挂上了笑容,装作春风得意的模样。
讽刺了一通面前一袭白衣,好像永远不沾纤尘的丞相大人。
那张永远清冷疏离的脸,还真是让人看着就讨厌。
他的伶牙俐齿我比不过。
可是现在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是不可挽回了。
毕竟,家人是这位丞相大人唯一的软肋。
剧情中,袭越就算再气愤 也只是拿顾家的人威胁顾爻,不敢真的动手。
若是让他知道了他的大哥是上面那位害死的,他们还有可能吗?
我转身离去。
第二日就听闻那位丞相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一病不起。
那连续三天的高热,差点就把人烧没了啊,可生生靠着那大把的名贵药材吊着,还是活了过来。
我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太失望。
因为我还有后招。
我要将顾诚死亡的真相告诉这位刚从鬼门关回来的顾丞相。
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能从鬼门关爬回来又如何,我要给他踹回去。
可是丞相府守得跟铁桶似的。
我进不去。
我感觉事情不大对劲,朝一些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果然,袭越下令顾家满门抄斩,顾爻好像也死了。
可是顾爻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袭越自己看不清他的感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可舍不得顾爻死。
最大的可能就是顾爻被他关进了宫内。
这已经不是剧情走向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更加小心。
只待一个时机。
而中秋夜宴就是这个时机。
我离席找到了顾爻。
他一个人坐在亭中喝酒,好像是特意在等什么人。
四周无人,极其适合密谈。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是唯一的机会。
所以,我上去了。
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他的大哥是被袭越下令害死的。
顾爻微微一笑,好似早就知道这件事,还好心给我指了条路,让我离开。
我看着面前含笑的青年,只觉得他深不可测,心中更是不寒而栗。
所以,我走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我逃了。
当夜,就听说顾爻旧疾复发,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次,我没有快意,只剩下慌乱。
可是之后的几天依旧是风平浪静。
后来,顾爻死了。
我刚开始是有些高兴的,以为没人再能阻我。
可是后来,我被判了死刑。
猝不及防。
我不甘,想要为自己辩解。
我本该是人上人的。
袭越来到狱中,那亮丽的明黄色和这死气沉沉的囚牢还真是格格不入。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冷冽。
“朕知道是你告诉乐安顾诚的死亡真相,是昱王安插在宫中的人告诉乐安顾家其他人已死,而且,你不是此间人吧?”
我看着眼前的帝王,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压迫感。
也终于知道了那位丞相的笑容何意。
原是自己上了套。
那眼前的帝王又何尝不是被那位顾丞相给算计了呢?
我看着面前面上带着憎恶的人,脸上挂起了笑。
帮这位顾丞相完成了最后一环。
认下了这桩罪名。
让袭越永远当个糊涂人。
看着那明黄色的衣角隐没在拐角。
这场局,终究是我输了。
可是,又有谁赢了呢?
我看着昏暗牢房里唯一的一抹天光,突然开始怀念起现代。
至少,那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
可是没有如果,明日便是我的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