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
墨司羽静静地坐在床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躺在病床上、气色正一天天地变得越来越好的女子。
他心中那块一直高悬着的大石头,此刻也终于缓缓落定......
他以前一直以为曲婉婷是身体弱所以脸色才会一直不好,没想到竟然是中毒了,自从这毒解了之后,床上这女人的气色终于红润了许多。
只见墨司羽微微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春梅立即心领神会,乖巧而又自觉地悄悄退下。
原本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曲婉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得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迅速涌上心头。
她回想起昏迷前眼前这个男人那副无比霸道的模样,不禁有些怯怯地轻声喊道:“陛下?”
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
墨司羽轻咳一声,面色平静如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淡淡地开口说道。
“从今往后,你离皇姐远些,特别是对于她送过来的那些食物以及其他物品,绝对不能轻易触碰!”
听完这番话,曲婉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她瞪大双眼,心中暗自揣测着,莫非自己这次生病与淑乐夫人有关?
女人的唇瓣微微颤抖,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怕触及更深的秘密。
她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陛下,淑乐夫人她……”
墨司羽也看出了曲婉婷的疑惑,他想了想,只能尽量解释道:“一切真相还没查清楚,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注意一些……”
不知想到什么,曲婉婷道:“陛下难道是怀疑沈将军?”
她这几天也听春梅说了一些宫中的流言,淑乐夫人在公主府里抓到了一个南疆细作,说是沈将军派来的,曲婉婷一直不敢相信。
沈将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虽然她没有和沈将军过多接触过,但是上一次南阳造反的关键时候,是沈将军挺身救的大家,如果他是坏人,他当时有的是机会不是?
墨司羽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说:“这件事与沈将军无关,不要妄加猜测。”
他深知曲婉婷与沈云并无交集,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人。
曲婉婷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臣妾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而且听说那南疆细作已经被处死了......”
墨司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无论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朕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你只需照朕说的去做。”
说完,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陛下......”曲婉婷叫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听说墨王就要发兵北凉了……”
虽然是打着演练的旗号将军队驻扎在北凉附近,但谁不知道,这就是防着北凉造反了!
闻此,墨司羽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眸中仿佛有烈焰熊熊,他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与不解,质问道:“你在担心王兄?”
曲婉婷正欲启唇解释,却见墨司羽神色骤变,他猛地捂住头颅,仿佛有千钧之力在颅内肆虐,痛苦之下,竟不由自主地蜷缩身躯,滚落在榻边。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曲婉婷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连忙趋步上前,声音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墨司羽只觉口干舌燥,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对杏花酥的深切渴望,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而身体之上,更是似有万千细微的虫蚁在游走,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酥麻与不适,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置身于烈火炙烤与寒冰侵蚀之间,痛苦不堪。
看着墨司羽难受的样子,曲婉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慌忙跪坐在床边,双手轻轻扶住墨司羽颤抖的身躯,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男人紧蹙的眉宇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紧闭双眼,仿佛正经历着无形的折磨。
曲婉婷声音里带着哭腔,急切地喊道:“陛下,您哪里不舒服?快传太医!”
她试图用衣袖为墨司羽擦去额头的汗珠,但那汗水仿佛源源不断,瞬间又浸湿了他的发丝。
墨司羽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有无数话语欲说还休。
他费力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最终只是轻轻搭在了曲婉婷的手背上,那微弱却坚定的触感,让曲婉婷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发作的第十次了,皇兄走之前说过,这罂粟之毒,只有忍!
他忍着疼痛,艰难的开口:“不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皇兄!”
曲婉婷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绝望。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这般纠缠不休?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陛下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曲婉婷不明白,为什么墨司羽只要一听见自己提到墨司冥就会爆发?那是他的亲哥哥,她关心一下有什么错呢?
墨司羽紧紧捂住那颗仿佛要炸裂开来的头颅,痛苦地嘶吼着:“你从来都是钟情于皇兄的吧!如今你已成为我的皇后,此生此世,休想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听到这话,曲婉婷犹如遭受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她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你莫要信口雌黄!”
然而,墨司羽却似乎并未打算就此作罢,反而变本加厉地嘶吼道:“我说错了不成?那本《摹山杂记》你日日置于枕边,难不成它并非皇兄最为钟爱的书籍?”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曲婉婷的心间,让她惊愕得无法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曲婉婷才回过神来,她用力推搡开面前的男人,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那的确是墨王喜爱的书不假,但那明明是你赠予墨王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