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山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令姬,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过去,但对过去,他真的厌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然后轻声说道:“当年之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和阴谋。”
“阴谋?”令姬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萧令山话中的含义。
萧令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沉重而无奈。
他凝视着令姬,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然后缓缓开口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忘掉过去吧,令姬,好好生活下去。”
令姬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她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喊道:“不,我不甘心!夜哥哥,你跟我回去吧,难道你就愿意一直在这鸟不拉屎的打地方做一辈子打铁匠!”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不甘与绝望。
萧令山微微皱眉,眉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冽如冰:“我现在过得很好.”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令姬的心防。
令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萧令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以前的夜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夜哥哥会给她拿风筝,以前的夜哥哥会帮她捡草环。
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曾经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男子变得如此冷漠和绝情。
“夜哥哥,现在南疆各部落支离破碎,犹如散沙,夜罗刹之势,遮天蔽日,独霸一方,再说当年的事也需要一个真相,夜哥哥你和我回去吧。”
令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她希望能够唤起萧令山对过去的回忆和责任感。
然而,萧令山却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厌烦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冷淡,仿佛已经将过去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他不再留恋过去的荣耀和地位,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令姬实在不甘愿,她苦苦寻觅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在北凉有出现异瞳的人,本以为所有的苦难都会结束,然而......
她自小和夜哥哥一起长大,夜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
一定是自己出现的太突兀,夜哥哥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想到这,令姬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至少她现在已经找到了他,她坚信自己必定能够劝服夜哥哥。
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强壮的肌肉和越来越坚毅的脸庞,令姬不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并蒂莲。
这样的他生来就是王者,又怎会甘愿在此地当个打铁的呢?
令姬向后退了一步:“夜哥哥,或许是我的突然出现把你吓到了,没事的,我会给你时间去适应。”
话一说完,令姬便带着石婢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望着令姬离去的身影,萧令山无奈地苦笑并摇了摇头,他早已对部落里的勾心斗角感到厌烦,根本不可能再回去。
况且,这里还有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对于令姬的心意,他并非毫无察觉,但自己自幼由阿曼达抚养长大,一直将令姬当作妹妹看待!
他和她从无可能。
……
北凉城外
沈云率领着众将站在北凉城门口开外五百米的地方,看着前面黄沙荡荡,一只庞大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汹涌而来。
阳光在盔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每一片鳞甲都承载着战士们不屈的意志。
马蹄声轰鸣,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大地随之震颤,尘土被卷起,形成一道道遮天蔽日的灰色巨浪。
旗帜猎猎作响,大玥图腾在风中狂舞,好似宣告着势在必得的征伐。
沈云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忐忑不安。
待大军逐渐靠近,沈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他身披一袭深邃如夜的战甲,外层覆以流动着幽光的墨色披风。
仿佛自暗夜中走出的天神,身姿挺拔而孤傲,周身环绕着一股让人心生敬畏的凛冽之气,宛若矗立于苍茫雪原之巅的冰山,冷峻而不可侵犯。
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凤眼狭长,凉凉勾唇,那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沈将军,别来无恙!”
俊朗的容颜明明叫人神魂颠倒,简单的寒暄明明毫无波澜。
可是,沈云只觉胸口瞬间紧窒,一股莫名的战栗自脊背升起,直窜脑际,好似被人扼住了脖颈无法呼吸。
她不由自主地轻颤,颈项微缩,企图逃避这无形的桎梏,但随即,她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退缩,祸是她闯的,她必须为身后的北凉百信负责。
沈云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末将沈云,恭迎墨王殿下亲临北凉……”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寒风凛冽,吹得他的外袍猎猎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男人冷冷道:“本王听闻沈将军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云低头谦卑地说道:“墨王殿下谬赞了,末将不过是略通武艺罢了。”
墨司冥冷笑一声,嘲讽道:“呵,若是本王的军队里能有像沈将军这般的人才,何愁不能天下无敌。”
沈云心中一沉,听出了墨王话中的意思。
她暗自咬牙,知道这是墨王在故意试探她。
“末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沈云大声说道,同时偷偷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既然如此,沈将军从即刻起,便贴身伺候在本王跟前吧......”墨司冥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云捏着拳头,压制着心里的汹涌澎湃,若说之前她还有一丝侥幸,那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她非常肯定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揭露她。
沈云只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是,王爷。”沈云垂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