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冷;
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入房间,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目。
轻轻拍了拍额头,微红的眼睛还带着一丝迷离。
这酒是真不能多喝!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又连夜去了几个地方,被冷风吹的酒气少了很多,可也让头疼加剧了几分。
慢慢下了床,轻轻摇晃着头颅,缓缓走到窗边。
轻轻推开窗子,一道冷风瞬间袭来。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眼中也恢复了不少清明。
一道道香气在空中蔓延着,顿时感到腹中一片空荡。
昨夜回来就睡下,也不知道大少爷回来没有。
昨晚他也去了趟清风阁,只是俯身在屋顶之上,就凭那些白马影卫,还发现不了。
看到了很温馨的一幕,心中很是安定。
本来是担心那位刁钻的少女,毕竟咱家大少爷是比较憨厚些,看到两人相处不错,他也就离开了。
想要借用白马影卫,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希望大少爷没有很难堪吧!
“大公子!大公子!”
一位老汉在门口轻声呼唤着,语气略显担忧。
“来了禄伯!”
李逍遥轻笑着,缓缓走向门口。
听到房内的答应声,老汉瞬间面色安定。
昨晚大公子深夜回来,不仅神色不好,就连情绪也不是很高,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关入房中。
这是慕容家的赌坊,安全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担忧大公子的心境。
昨日大公子,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啊!
“禄伯!”
“老奴在!”
“我饿了!”
“大公子稍等,您想吃点什么?”
“顺便,只要是吃的就行。”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不管他跟慕容云如何劝说,这老头就是改不过来,这样让他们两个后辈很难堪的。
规矩!
没规矩不成方圆,身在慕容家一天,就要守着这份规矩。
这是这老头,每次都搪塞他们的话。
其实他们也明白。
慕容山庄家大业大,没有规矩,怎能立少主之威,就算他是几十年的老人,也不能破这个先例。
“大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准备!”
禄伯面带微笑,急急奔向楼下。
李逍遥轻笑着,缓缓走出房门,来到对面的一间卧房。
“喂,那头猪该醒醒了!”
“你才是猪!”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位俊郎的公子站在门口,面色竟然没有一丝怒气,反倒是隐现一缕红光。
“别人说你傻样你不生气,我叫你一声猪很过分吗?”
“你能跟菊儿相比?”
慕容云的脸上,浮现一丝鄙视之色。
“格老子的,就一个晚上,菊儿都叫上了?”
少年一下跳起老高,神情无比的震惊。
昨晚他不过就待了一刻钟时间,就急急离开了,本以为事情顺利也就放心,可没想到这事情发展的大大出乎预料啊!
“说,昨夜几时回来的?”
少年很愤怒。
这事情还没咋滴呢,不会先赔个少庄主进去吧?
他是有意撮合这段姻缘,可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
“要你管!”
“格老子的,赔大了!”
看到公子那傲慢的神情,少年真的急火攻心了。
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还急急在公子身躯上摸索着。
“少主令怎么不见了?”
“给菊儿了!”
慕容云老实地蹲在地上,一脸的委屈之色,白色的内衣之上,多了不少的脚印。
这是真打不过他啊!
“我…你……”
李逍遥都快气炸了,双目都往外喷着火。
“说你是猪一点都不假,她可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连我都不十分确信她的话,你也好歹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就这么一晚上时间就被迷住了?”
他站在房内,急得挠耳抓腮,跟训孙子似的,训着地上的公子。
“菊儿不会的!我相信她!”
慕容云猛然起身,神色很是肯定。
“你拿什么相信,她把命交给你了?”
“那倒没有!”
公子又缓缓地蹲下了。
昨晚回来虽然心中一片欣喜,可细细思量确实有些不妥。
他原本是要柳如烟去见见清菊,好探查一番再做决定,不想一冲动就那什么了!
“你可知道,慕容少主令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那么轻易给送出去了?不行,今日你必须给我要回来!”
李逍遥愤怒地吼着,快步走出了房间,再待下去,恐怕都得气死。
“我相信菊儿!”
慕容云缓缓起身,神色一片坚定。
昨夜虽然是一见倾心,可他十分确信,少女的深情是纯真的。
他万分的坚信!
“气死我啦!”
李逍遥回到房中,一脚把茶桌旁的木凳踢翻。
心中的那道怒气,如鱼梗在喉,出不来也下不去,无比的难受。
这次不但赔进去一位少庄主,连整个慕容山庄都快搭进去了,这不亏大发了吗?
虽然慕容家的暗卫,没有见令如见少主一说,可如此众多的暗卫,那少女如果手持少主令偷偷做点什么,他怎么能觉察的出来?
咋就比我还笨呢?
想当初。
他在岳阳初遇柳如烟,也算挣扎了有些日子吧,才彻底沦陷的。
这位大少爷倒好;
一晚上时间,连整个家族都交出了。
不对;
这他妈都没有一晚上,只能算几个时辰而已!
“怎么了?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禄伯听到响动,急急跑上来,神色一片担忧。
当看到房中翻倒的凳子,神色骤然大变。
快速将饭菜放在茶桌之上,上前轻轻搀扶着大公子坐下。
“有什么不顺心的,跟老奴说说。”
看着少年那一脸的怒气,双目中似乎都能喷出火焰似的,老汉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哎呀,禄伯啊,咱家出了个败家子,这下可算没活路了!”
少女突然俯身在老汉身上,那是鼻一把泪一把,哭的很是悲惨。
“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只要您跟少庄主还在,一切都有回转的机会,没事的。”
老汉轻笑着,缓缓拍着少年的肩膀。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看过很多,听到过很多,心性已经很坚定了。
少庄主和大公子俱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慕容山庄至少还会昌盛百年。
他很确信!
“别提那个败家玩意!”
李逍遥猛然起身,神色无比的愤怒。
刚才哭的声泪俱下,可现在脸上并没有什么泪痕。
只是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一个少女而已,就算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又怎样,他还没太放在心上。
就算那白马山庄的少主,现在不也求着他吗?
没有他在其中牵线,别说那道圣旨,能不能安全地回到西凉,都还未知呢!
“大公子,少庄主他怎么了?”
老汉急切地问道。
“他快要死了!”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你才快死了呢!”
慕容云缓缓走入房中,虽然脸上一片铁青,但眼神却很是清明。
“少主您没事吧?”
老汉望着那白衣的内衣上不少的脚印,很是心疼地问道。
这三楼就他们三人,少主身上的脚印,那肯定是大公子所为的了!
“这家伙老欺负我!”
公子走上前,神色无比的委屈。
“你们两个亲如手足,有事要相互商量,老奴再去准备点吃的。”
禄伯轻轻一笑,缓缓走出了房间。
两位少年的秉性,他很了解,小打小闹也是常有,但却不会伤了彼此之间的那份情意。
“你就该!”
李逍遥狠狠地白了一眼,端起桌上的香粥悠闲地吃着。
“我怎么就该了?当初你见到烟儿恐怕还不如我吧!”
慕容云将踢翻的凳子扶起,徒手抓起桌上的小菜就塞入口中。
“我比你强多了,你脏不脏啊?”
“嫌脏你可以不吃!”
“唉!我问你,清菊给你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
慕容云猛然停下,神情很是疑惑。
“不应该啊!”
李逍遥放下粥碗,眉头微微皱起。
据慕容云的神情来看,求助的事应该是顺利的,可怎么会没留下东西呢?
那枚慕容少主令的分量,可是不轻啊!
“噢!我回来发现,腰间多了一个香囊,应该是菊儿挂上去的。”
“香囊呢?”
“在房中!”
他猛然起身,快步奔向对面的卧房。
房门被打开,一丝淡淡的幽香,骤然飘入鼻间。
刚才自己急火攻心,竟然没有闻出这丝奇异的幽香。
“怎么了?”
慕容云紧跟着跑进来,神色很是疑惑。
“你是猪吗?这幽香不熟悉吗?”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是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了?”
慕容云轻声说着,快步进向床榻,于被褥下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上好的苏丝编织而成,一幅精美的鸳鸯戏水绣在上面,浓郁的幽香迅速在房间蔓延。
“说你是猪还不服气,宣德殿,越王的那把匕首!”
李逍遥缓缓上前,拿过香囊细细观看着。
“噢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有些熟悉呢!”
昨夜他从清风阁回来,就注意到了这枚香囊。当时只以为是菊儿送他的定情之物,虽然感觉香气很熟悉,却实在是没有多想。
“这香囊……”
慕容云欲言又止,已经感觉到有些异样。
“这香囊很不一般,据静音师姐所说是为了压制心魔,可对身体危害很大,她送给你到底是何意?”
李逍遥拿着这枚香囊,眉头紧紧锁成一片,神色无比的疑惑。
按常理说;
两人即已定情,先不说送点什么作为信物,就昨夜而言,他可是让慕容云上门求助的,难道就没有留下点什么联络之物?
这刁钻的少女,他现在真有点琢磨不透了呢?
“菊儿…菊儿,不会真的骗了我吧?”
慕容云弱弱的问道,神色浮现一丝怀疑之色。
“别瞎说,清菊是位了不起的好姑娘!”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他选择相信慕容云的眼光。
一眼倾心;
这可不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