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接到季家管家的电话。
“大小姐，程烨霖动手打了老爷，现在老爷还被警察给带走，在看守所里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大小姐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季亦瑶不咸不淡答，“我在国外。”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出国去了。
“老爷岁数大了，经不住牢狱折磨，大小姐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季家现在都乱套了，还要大小姐你稳住人心啊。”
“回不去。”
季亦瑶一口回绝。
“季宏远说了我要离婚就断绝父女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是季家的女儿了，季家就算乱成鸡窝，也和我没半点关系。”
管家赶紧劝她。
“大小姐，那都是老爷生气时说的气话，不能作数的，老爷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真舍得和你断绝关系，大小姐你别生老爷的气了，赶紧回来想想办法救救老爷吧。”
季亦瑶突然笑出声，眼神还是冷的。
“我怎么救？他动手打的人是警察，我还能冲过去炸了警察局，把他给救出来吗？”
“他岁数大脑子糊涂，你们不拦着，由着他动手打警察，现在出事了却让我去救人。”
“我就是本事再大，能大的过警察吗？还是说哪个警局负责人好色，让我去陪睡觉就能解决问题？”
管家连忙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季亦瑶误会他了。
季亦瑶也没客气。
“误会？那你道歉我不接受，他打人进看守所，还想让我去收拾烂摊子，感情好名声他担，赔不是卖人情都是我。”
“凭什么？凭他岁数大掉头发，人越秃越不要脸了是吧，我再说最后一次，季宏远出事和我没关系，季家出事也和我没关系。”
“别再给我打电话，不然下次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别怪我没提前提醒。”
说完她啪叽一声挂了电话，气冲冲的打开卫生间门出来。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傅霆泽。
她神情一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
“我都听到了。”
傅霆泽俊脸神色冷峻。
“需要帮忙吗？”
季亦瑶想了想，点点头。
“需要，我想让季宏远出看守所之前，签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书。”
她不去救季宏远，季氏那些股东为了利益还是会去捞人的，所以对方出来是早晚的事情。
以季宏远的性格，出来从管家那里知道她说的话，不把她抓回季家和小时候那样狠狠打一顿，罚她跪在地上亲口认错，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虽然距离上次挨打已经过去很久，成年后的季亦瑶很会察言观色，把季宏远哄的高高兴兴，但曾经的经历，却是她睡觉时常出现的噩梦。
刚才她说话还是冲动了，但实在太生气。
挂了电话，季亦瑶就在想怎么能尽快和季宏远脱离父女关系。
这样季宏远要是再对她施暴，可以报警处理。
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在警察找上门，被逼着穿上长袖长裤遮住伤口，谎称刚才自己是在恶作剧，等警察离开被季宏远更加凶残的对待，还威胁她再敢报警就打断手。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
傅霆泽打电话交代盛东安排人去做。
通话挂断，他转身看到季亦瑶低着头，紧握双手指尖嵌入掌心正在滴血。
傅霆泽目光一紧，拉住她手腕用力掰开。
“阿瑶，放轻松，你伤到自己了。”
季亦瑶回神，才看到自己掌心在流血。
刚才沉浸在回忆中的她愤怒到极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没事，我自己处理下就好。”
傅霆泽没有放手，眼里还有担心。
“我帮你上药，你坐着就好。”
季亦瑶没拒绝，任由高大男人拉着自己到沙发旁坐下。
棉签沾着药水碰到伤口，季亦瑶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太疼了。
她怎么就因为季宏远那种人伤到自己，太不值得。
刚才真是气昏头了。
傅霆泽动作够轻够快。
季亦瑶最开始疼了那么一下。
后面贴上防止感染的创口贴就没什么感觉了。
季亦瑶见男人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
她起身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
“我真没事，刚才只是一个小意外，我平时没有什么自虐倾向，也没有抑郁症，所以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不过手指甲确实该剪剪了。”
“我帮你剪，你不要自己拿指甲刀。”
傅霆泽动作更快，拿来指甲刀小心帮季亦瑶修剪指甲。
季亦瑶静静地任由男人摆弄自己的手指。
她长这么大，对她关心的人没几个。
无一例外都被季宏远赶走。
季亦瑶突然问出声。
“傅霆泽，我们应该会一直在一起吧？协议结婚那天我又仔细看了看，如果单方面想毁约是不能作废的，必须两个人都同意才行。”
傅霆泽停下手里的事情，把指甲刀尖锐那端调转握在自己手心，以免误伤到季亦瑶。
“是的，如果你想毁约，我不答应是不可以作废的。”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有关协议结婚内容的事情。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在协议里做过手脚，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季亦瑶给看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对，季亦瑶这么聪明，他那些小动作甚至是心思，应该也瞒不了多久。
季亦瑶点点头，心情瞬间轻松许多。
“那就行，这样你要是想毁约，我不答应也是不可以作废的。”
之前对她好的人，她没能力留住，现在对她好的人，她想好好把握。
傅霆泽傅珊和傅景曜，还有阿姨王妈和盛秘书，这些人比季宏远这个亲生父亲对她好一百倍。
季亦瑶忍不住生出许多私心，贪恋这些人给予自己的温柔善意，她不想和他们分开，想要成为家人永远在一起。
傅霆泽继续手上的工作，直到剪完最后一个，才放开那双白皙娇嫩的手。
季亦瑶出声让他等一下。
“你指甲好像也该剪了，交给我，虽然我没帮别人剪过，但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