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舜听弟弟这么说，十分犹豫地看了看湖面，三个人站在湖边，妹妹罗安伊就跃跃欲试地想下去。
    罗安舜一把拽住，最后还是道：“绕路吧，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冰钓的也不来这边，只怕还是不稳当。”
    又蹲下对妹妹说：“上来，哥哥背你。”
    罗安伊听着就往哥哥背上趴。
    罗安舜站起来的时候，脚下打滑，这湖边的地上本来就有些莫名结着冰的地方，一小块一小块的。
    罗安舜站立不稳，就往那湖里倒下去。
    一旁的罗安禹见了，伸手想拽住哥哥和妹妹。
    但他压根拉不住两个人，反被带着也往湖里倒。
    两个孩子是直接栽了下去，罗安禹是踉跄着几步，也滚落下去。
    三个孩子砸破薄冰层，直接落入冰湖里。
    虽然动静不小，但差不多大半个湖面的对过，玩冰划子的、擅长各种冰嬉而赢得喝彩的、冰钓上鱼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远处的湖岸边，有三个挣扎的孩子。
    而这边的路人只要离岸稍微远一点，就被堤岸挡住视线。
    罗安舜是会水的，但冬天穿得多，棉衣吃水后死沉死沉的。
    他先是尽力把妹妹托上冰层，也许妹妹轻，冰层能托住呢。
    果然将罗安伊托上冰面，再推一把之后，那冰层似乎能承住。
    “趴着，别乱动。”
    罗安舜转身又朝身后的扑腾声游过去，弟弟罗安禹离岸近。
    他游到弟弟身边，已经沉入水中，慌乱的弟弟紧紧的抓着他。
    罗安舜大叫：“松手！ 不然都得死！”
    罗安禹的手松了些，罗安舜趁机将他往岸边推：“抓住那些石头！流血也别松！
    哥哥顶着你，踩着哥哥的头，往上爬！”
    罗安禹不知是害怕、紧张还是冻的，全身连牙齿都在发颤，抖得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
    但还是努力向上爬，踩着不知是哥哥的肩膀还是哥哥的头，他努力得连腮帮子都在使劲，终于爬上去半个身子。
    与此同时，趴在冰面上的罗安伊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很快就看到冰面裂开，那裂缝像一把利剑朝她劈来。
    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罗安伊张嘴想喊，却张嘴无声。
    她本就说话费劲，现在似乎喊都没喊出来，就又随着一大块裂开的冰再次掉入水中。
    罗安舜听到声音，回头看见妹妹落水，想游过去救人。
    但他已耗尽所有的力气，那手朝妹妹的方向挣扎着挥了一下，就也往下沉。
    罗安禹带着哭音大喊：“救命啊！———落水了！
    救命啊！快——落水了！”那声音带着哽咽，有些似乎被冷风压在喉咙里。
    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往这边看。
    他本来就只有半个身子趴在岸边，大声呼喊时，支起身子。
    不知是手软没撑住，还是重心没掌握好，就见他随着“啊”的一声惊呼，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远远传来一声“扑通”。
    这下子不少人都往这边跑，打头的几人行动非常迅速，甚至一边跑一边在脱冬衣，不管不顾地随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