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祺扶墙静静站了一会儿,表情十分复杂。
系统觉得他可能是受到打击了,毕竟这是宿主来人类世界第一次被骗,哦,嗓子也毒哑了。
正要安慰安慰他,却见祁祺突然眯起眼睛,做了个类似呲牙的动作。
祁祺:【如果我喝完了水,会更加没有力气,说不了话,下不了地,就像把我关在这里一样。】
【他欺负我。】
系统:【嗯,嗯。】
【不是简单的欺负,是我可能会死的那种欺负,既然如此,我要想办法把他杀了报仇。】
系统:【嗯……嗯?你怎么得出这个理论的?他好像没有打算杀了你啊?】
祁祺握住拳头认真道:【不知道,好像是有个很重要的人教我的,不管他要不要杀我,他已经欺负我了。】
系统【……】
它不在的时候,祁楚都教了宿主些什么东西?
祁祺已经开始做计划了:【我演技不好,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被他发现,要是再不恢复体力,他要是在外面做什么坏事我都不知道,澜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系统刚要说话,祁祺眼睛一亮:【他是想独吞,瞒着我和母亲把那些人类都吃了?】
【不不不,等等,如果这样想的话,我学不了人类文字,找不到鲛人妈妈生病的原因……难道他不想让鲛人妈妈好起来?鲛人妈妈最爱我,他背着她欺负我?】
系统:……公式全错,结论对了,宿主偶尔看起来挺聪明。
最终,它夸道:【……嗯,很符合鲛人小王子的暴脾气人设。】
当下,祁祺立马关上门,朝着昨晚他们来时相反方向的另一条小路走去。
大片红艳的玫瑰开的热烈,香气浓郁,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少年穿着单薄睡裙,赤脚行走在这片路上,露水湿润了他的发丝和长长的睫毛,一双蓝瞳认真看着路,小心躲避玫瑰的尖锐花刺。
【这个毒水藻不能吃还是澜以前教过的,有解药,我得回到海里把毒解了,召集鲛人们对付这个坏家伙。】
一边走,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鼓气,细细分析着局势,虽然听起来很幼稚,但对于一个笨蛋机器人来说,已经很聪明了。
一片玫瑰花瓣在行走间被从花苞上碰落,坠在了海蓝发丝上,祁祺抬起头来喘了口气,脸色因为冷的血,愈加的白,唇却越发的红润。
他走的不是很快,还很狼狈,头发太多太长,黏到了脸侧和脖颈,他把头发扒开。
【呼……呼……统统,我走了多久啦?】
系统:【刚好一个小时。】
祁祺不行了,毫无形象的倒坐在路边的草丛上,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休,休息一下,脚有点点痛。】
系统:【下次知道警惕了吧。】
【知道啦。】
【太阳快升起来了,我要是走不出去的话,会被晒成小鱼干吗?】
透过高高的玫瑰花丛,祁祺看到远处的天边开始亮起来了。
【真漂亮啊……】
正感叹着,手边突然摸到一条冰冰凉凉的东西。
祁祺低头一看,原来是条五彩斑斓的花蛇,正从他屁股旁边路过,被一把摸到了尾巴,头立马就要转过来了。
系统一惊:【有毒!跑!】
祁祺也立马想起来了。
【自然界里越漂亮的生物毒性越大,见到了要小心。】
他立马站起来朝着前面飞快跑去。
玫瑰延展出来的枝条很长,祁祺跑的过程中裙子染上了红绿,脸上被抽了好几下,他用手护着头,裸着的手臂上就多了几条小口子。
【人类的身体好弱。】
“pia!”
话音刚落,祁祺被地上的坑绊倒,整个人脸朝地直直倒在地上。
过了三秒,他若无其事的爬起来,抹了抹脸上因为鼻尖和脸酸痛而掉下来的珍珠,擦的半张脸抹上了灰,裙子也变的灰扑扑的。
继续朝前走。
又可怜又好笑,系统道:【海的灰王子。】
祁祺听出他在笑话自己了:【哼。】
不想理统统了。
……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等太阳悬在正中间,祁祺感觉到嗓子里好像要冒烟,腿软的不能再软,整条鱼都要成小鱼干的时候,他终于走出来这片玫瑰丛!
好在感受着海风传来的气息,他走朝了海的方向!
再回头,祁祺看着花丛哼了一声:【可恶,这么多的花!】
正处于暴躁阶段的鲛人小王子连路过的蚂蚁都要骂两句。
当然,骂人也只会骂点可恶的坏蛋,笨蛋之类毫无攻击力的词。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走出来啦!】
【统统,快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可以了!】
系统处理事务去了。
祁祺哼完后,吹着千米外传来的海风,再看看那广阔的大海,眼睛亮亮,正要朝大海奔去的祁祺突然感觉到眼尾的余光处多了点什么。
他转过头,看见30米外大群蹲在地上眼神空洞精神恍惚的人类,和在人类面前面色狂拽冷酷的澜。
两鱼对上了眼。
祁祺脸上的笑容还没褪下去。
澜危险的红瞳已经眯了起来。
祁祺嘴角放平,动作很快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跑了四五米后,他被澜从身后一把抱住,扑进了玫瑰花丛。
身子朝下,脸在碰到草之前被人的巴掌托住了,澜很大的身体就在背后,压住祁祺柔软单薄的,他也喘了两口粗气,一开口,声音沙哑:“小殿下,怎么跑出来了?”
“外面人类很多,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握住祁祺的圆润的肩头把他翻转过来,见他脸蛋沾了灰,头发凌乱,上面还沾着花枝叶子,一雪白的脸被衬托的更小,好像一个巴掌就能盖住。
祁祺张开嘴无声的骂他,疯狂挣扎,可惜几乎脱力的他很快就被人抬起手臂摁在了地上,亮亮的双眸怒视着澜。
澜被这眼神逗笑了,结合起他见了自己就跑的动作,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嘴角上扬,状若不小心的道:“哎呀,被发现了。”
祁祺继续怒视。
手指把那灰抚去,澜眼中神色越发晦暗,低下头在那人形的精致耳边低低道:“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乖一点,别跑,不需要多久时间就能结束了。”
祁祺歪头,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