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舞悦楼灯火通明,乐师开始奏乐,再看楼下,来往的各色美人简直多到数不清。
身边是侍女们送来的酒水点心,楼下看客热热闹闹,楼上贵客们也开了窗。
要祁祺说,还是楼下看角度好,不过有钱人讲究,是万万不会和一群人挤在一处。
楼下明眸善睐的美人已经开始奏乐,九皇子不慌不忙的看舞,反倒是祁祺时不时张望四周,搞得九皇子奇怪道:“看什么呢?”
祁祺紧张道:“像这种场面,会不有什么坏人出现?”
他向来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大堆的,九皇子哼笑:“哪来的坏人,好好看便是。”
“那您来着是?”
“看舞。 ”
祁祺向来心大,九皇子又不能害了自己,看舞就看呗。
这一看他就入迷了,直到夜里十点左右,楼里气氛越发热闹起来,跳舞的选手们实力明显又上了一阶,听说今天还不是决赛,祁祺很感兴趣。
到十一点的时候,选人阶段结束,九皇子带祁祺打道回府,第二日在山庄里,又见五皇子脚步匆匆和几个着官服的人往外走。
听说是宫里船队走的水路巷口崩了,要重新赶修去,恰好五皇子是这次工部驻山庄的官员,自然要去。
祁祺和九皇子路过的时候他和见了一波礼,看到五皇子嘴角已经结痂的一小块疤。
还未深究,边上的小福子就八卦道:“罕见,罕见,五皇子这伤口不简单啊……”
祁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然后是第二日,第三日,日日看舞,也除了看舞之外啥事没有。
第四日决赛,九皇子反而不让祁祺去了,祁祺不依,胡搅蛮缠胡乱纠缠了一通,九皇子当然挡不住,思索一番后还是带了祁祺去。
今日楼里还是那些人,只是气氛又很是怪异,气氛达到最热烈时,台上伴舞的舞姬突然出手朝台下神情兴奋的看客攻去,同时,四方天地两层楼边传来数道惊叫。
九皇子哈哈笑了两声,摔下手中茶杯后抽出了他的大宝剑。
天三号门口就在这时冲出了两个看客装扮的人来,神情皆冷漠,手持武器,赫然是九皇子手下的护卫。
九皇子冲出了门口,留下两句话:“待着这别跑,好好看戏!”
祁祺:“……”问题不大,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九皇子聪明的一批,自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祁祺负责躺平就好。
又跑到窗边看楼下杀人现场,一群人跑的已经差不多了,舞姬也是,乐师也是,剩几个腿脚发软的在底下哭嚎。
不到片刻,九皇子又折返回来拉着祁祺往外跑,楼里四处冒着火光,这座有名的销金窟就这么完蛋了。
等一路躲躲藏藏回了避暑山庄,躺到了床上九皇子才喃喃自语道:“有人把太守杀了。”
“太守也在舞悦楼?不对,殿下你原本是要杀他的啊?不把他抓起来?”
九皇子身上还透着寒气与血气,他自己丝毫没闻到一点的样子,把祁祺拉到怀里顺着背:“有没有吓到。”
祁祺:“……我胆子没那么小。”
探子查到的资料里,本地最大的官,也就太守和私盐贩子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九皇子摇摇头:“有人抢在我之前了,要杀人灭口……是老七?老四?还是我两个好叔叔搞的鬼?”
“不是老四,如果是他,不会在证据确凿时才杀,又或是他放出的烟雾弹?”
他思索着睡了。
祁祺:拒绝陪睡任务失败。
隔日里消息传开,直说是太守昔日仇家寻仇,得知他在舞悦楼寻欢,就下了杀手,永平帝很是发了一回火,九皇子的探子来报的是,皇帝私下还命人又私底下去搜罗了几个江南美人来。
太守一死,探子又来报,还有一批货已经等着出手,买家信传到了太守属下那边,筹谋几日,正打算黑吃黑吞了这批货。
说是几万两银子的货,如果四皇子还想要钱,必会出手。
九皇子和手下在书房谋划了几天,祁祺闲着没事干给他端茶,又端了几日,知道四皇子黑吃黑成功了,不仅拿了钱,还夺了货。
九皇子和暗地里另一波实力对了几日,对方来路不明,武功高强,就是人少,九皇子这边人多,但对方势头太猛,为防四皇子渔翁得利,两边准备合作把四皇子黑了。
又知四皇子贼胆子忒大,陆路不好走,他又把注意打到了水路上,而水匪少些,安全的路……就是官用水道。
九皇子冷笑:“老四以为,老五还是从前的老五?我到看看,他敢不敢帮着他。”
五皇子当然不敢,他毕竟还是个小可怜,在朝里没权没人没钱,还不被皇帝老爹喜欢的,只是他也聪明,转头给九皇子来信示好。
两边你来我往筹划了数日。
祁祺听的简直欲罢不能,好好好,大门不出就能听天下事,几个皇子你搞我来我搞你,比祁祺暗地里偷偷摸摸养小兵什么的可刺激多了,和聪明人待久了,感觉脑子也聪明不少。
当个亲信还是很有用的,起码九皇子不会拿他那些暗线来查祁祺,祁祺禁不住查的……
要是以后九皇子还能罩着自己就好了,祁祺可以安心过日子。
九皇子又过起了早出晚归的日子,每每回来身上都带着股血气,小院子的侍卫都多了起来。
他冷笑的次数太多,祁祺都怕他以后老了那半边脸皱纹比这边多。
……
话说早了。
祁祺被从麻袋里放出脑袋的时候只有一句话。
皇甫珏!你的太监被抓走了!救命!!!
这念头刚落,数个凶狠大汉后边,一脸暴躁和憔悴,看着比几年前虚了很多的四皇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给祁祺身前来了一脚,紧接着就抓着黑衣大汉无能狂怒。
“他?带个死太监来做什么!账本!我要的是账本!”
昏暗的油灯随着地面一晃一晃的,哦,不是地在晃,是在船上啊……祁祺把自己抱在一起疼的说不出话,看四皇子发飙。
黑衣大汉也很慌:“主子恕罪,实在是九皇子太贼了,他根本没把东西放书房!兄弟们死了九成,好不容易闯进荟萃楼内,没找到东西,只在他卧房床上发现了这个人!”
祁祺很无语。
早就说了该分床了吧!
这下好了,还做着梦呢就被从床上逮下来了,找不到就不要找啊,开都来了 必须要带点什么走是吧?
四皇子也很生气,揪着人就是几腿,祁祺看着黑衣人脸都白了,又见四皇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在什么地上抓到的?”
“在,床上。”
“床上?”
“是。”
四皇子哈哈哈笑了几下,两步并做一步走过来,两指掐着祁祺下巴把祁祺脸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个疯了的神经病一样笑,眼神轻蔑的打量着祁祺:“果真如传闻一样,他倒是会享福的……”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美人,平时没注意,今日一个细看,竟养的比姑娘还来的可人。
两根手指用力太重,很快在祁祺脸上留下痕迹,祁祺痛的眼泪花都呲了出来,四皇子的语气也越发飘忽,摩挲着手底滑嫩的皮肤:“祁来宝,你说老九有多在乎你?他来不来找你?你对他的计划,知道多少?”
祁祺摇摇头道:“其实我和他不熟来的,九殿下平常办事都背着我的。”
祁祺脸又被捏着朝旁边一甩,四皇子站起身来冷笑:“谁相信?你也跟了这小子七八年了吧,他会什么都不和你说?”
祁祺寻思着死了也左右不过一千积分,好歹搞到了男主玉佩,问题不大:“奴才真不知道啊……四殿下,咱这是往哪儿去呢?”
四殿下抬手把人挥退,开始解腰带,狞笑:“怎么,想给他打探情报呢?”
他这眼神实在有点恶心,祁祺有点反胃了,瞅了眼身上雪白寝衣,祁祺试图自救:“其实还是知道那么点的,殿下容我细细说来可好?”
四皇子要过来抓他,祁祺手腿还被束着:“殿下,冷静啊……”
四皇子狞笑:“不急,床上慢慢说,我倒要看看,老九宠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什么滋味儿。”
祁祺退无可退,高声道:“是九皇子特别重要的秘密!您现在不想听吗!”
四皇子:“呵呵,到了这个份儿上,本殿下不杀了他,也是难卸心头之恨……”
“四哥。”
房门被推开,那人站在船灯下,背着光,身后是无尽黑暗,他行了一礼,语气还带着惊魂未定道:“弟弟差点就……多谢四哥!”
四皇子见是五皇子,脸上神色稍微好了些,语气还是差:“有什么好怕的,他皇甫珏再厉害,能长了八只脚能追到这里?”
五皇子苦笑一声:“怎么不怕,如今一切只能靠四哥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弟弟。”
四皇子不屑道:“老九也是心眼小,你拿这么点银子都要斤斤计较,对付老七和我就算了,连你也算计上了,打的什么主意。”
他面色突然一转,又笑:“这么巧进来,打断你四哥好事,来瞧瞧吧,这是谁,哈哈哈……”
五皇子走进来,向来挂着淡笑的唇角此刻白的很,见是祁祺,脸上满是不屑:“原来是你,呵,祁公公,怎么这么狼狈?”
祁祺抿抿唇没说话。
四皇子:“你认识他?”
五皇子也和四皇子一样蹲下,掐着祁祺的脸,眼神含着愤恨,轻蔑:“怎么不认识,以前在上书房时,公公可还记得平日里怎么辱我的?”
“哦?”
四皇子来了兴趣:“怎么了?他还得罪过你?”
五皇子闭上了眼睛:“这死太监,欺我不受父皇在意,日日以后头一群书童背后议论,课上课下又弄些手段来戏弄,”
他越说越生气,手上一用力,掐的祁祺加了声,眼眶越发红,纤长睫毛下,挺翘的鼻尖,苍白的脸颊。
五皇子眼神却又一怔,又多两分兴奋,睁着一双眼,离祁祺极近,指间缓慢的,用一种近乎缠绵暧昧的姿态从饱满柔纯的唇上划过。
他凑的距离极近,几乎把祁祺从四皇子的视线下用身躯掩盖住:“哭?你哭了?”
“怎么不像把我踩在地上时那么笑了,嗯?那样的你,明明更好看啊……”
四皇子眼睁睁看五皇子神色开始癫狂,感觉是心底有什么变态情绪释放出来了……嘶,这弟弟平日里装的乖巧,竟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性格?
眼看那小太监瑟瑟发抖要被逼到了地板,五皇子跟着凑近,本就有几分邪气的脸上嘴角咧的更高,四皇子竟诡异的有点觉得瘆得慌。
“那什么,五弟,你还好吧?”
五皇子:“好啊,我特别好,四哥,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弟弟今日也不能看着高高在上的祁公公这副模样。”
四皇子:“……”
感觉老五需要吃点什么药的样子。
“嗯,既然这样,四哥做主,这死太监就交给你处置了,”
瞧着他灼热眼神,四皇子又露出个男人懂得都懂眼神:“四下无人,老九一时也追不到我们,你可以……为所欲为。”
啧啧啧,变态!
祁祺惊恐道:“……不要!”
五皇子一只手把他的腰抱起来:“这由不得你了。”
“多谢四哥!”
“救命……”
他急切抱着挣扎的小太监走了,见挣扎的厉害,还往人臀上一拍:“安静!”
四皇子抱着手臂看了这出戏,啧啧称奇,只是等人走后,又一细思,总觉得还有一丝不放心,便屏退了下人,轻步走至五皇子房间附近。
漆黑的房里没点灯,丝绸被人暴烈撕开的声音倒是十分明显,混杂着小太监几声尖锐叫喊,很快,这叫喊一瞬间消失。
像酒坛被人用塞子堵住,只是堵的并不严密,坛口侧边还漏出几丝酒液,在夜里发出黏糊无助的可爱轻呼,空气里都溢出了酒的甜香。
这声音倒不像寻常太监那般……
“不……”
“救,救救……”
“呜呜……”
……
这声音实在是好。
四皇子都兴奋了,心道这老五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床事上又是另一个样子。
这小太监倒是可惜了,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他听的受不了,转身走了。
……
五皇子这家伙来真的,祁祺全身清洁溜溜,如同酒坛被取酒的小厮按着打酒。
祁祺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与愈发浓重的冷木气息,那点模糊的记忆被被搂抱,被亲吻时的感受又与现在重合。
好啊你,皇甫翊你这个登徒子。
难怪这些天见着我就躲。
“五殿下,殿下……”
祁祺又隹而寸白勺微侧过脸,仰起脸与头,又很快被人追赶似的的缠上。
祁祺只能断断续续,尽量轻声道:“四殿下走了吗?”
“……没有。”
皇甫翊沙哑道,不肯停下。
实在是笨,实在天真,都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老四那个蠢货真的走了,难道他就这么相信自己,以为自己会把到嘴的肉放了?
这身板力气太小,又任着他胡来,抱着绝对的相信,不曾挣扎一下,反而让人越发欲罢不能。
恨不得更加过分。
怎么怎么香,比那日的假山里还香。
祁祺被压到了肚子,实在没忍住,细细的小声里带了点哭腔:“我肚子疼。”
“我肚子疼,五殿下。”
皇甫翊顿住,手指还捏着人的脸,本来是朝自己嘴边递的,指边突然多了点湿气。
黑暗的夜里,他用唇去碰了碰,是咸的。
“怎么了?”
祁祺小声道:“四皇子刚刚踹我一脚,踹肚子上了,好痛。”
“他走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