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晏直到亥时三刻带着祁祺回去之时才知道人是他杀的。
这可真是,并非是顾司晏不相信这小子,实在是祁来宝在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个纯粹的傻白甜,杀人?
他本以为他连杀鸡都不敢看的。
顾司晏队长对这事儿简直太感兴趣了:“你怎么杀的?”
祁祺自然又把下午一番说辞搬了出来表忠心,一番半真半假的演讲下来,顾司晏瞧祁祺的目光都变了,满脸的不赞同,甚至带了点怒气:
“我被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反倒是你,要看不惯他,回来与我说就是了,你私下动手,万一打不过被他……”
祁祺昂首挺胸:“没有万一,老爷你可别小看我,一个打两个这种的我都没问题!老爷是天老爷是地,我祁祁绝不会看着别人诋毁老爷而坐视不管!”
束手就擒吧顾司晏!这套马屁连招下来,哪个主公会不敢动,不身心舒畅的要死?祁祺阴险的笑成了眯眯眼。
只要别老让人看着我就成,回头好跑路一点。
顾司晏眼神一滞,突然流出一分慌乱:“说这干什么,我堂堂八尺男儿,何须你来为我卖命。”
“外头事还没了,我先回去了。”
见他出了屋子,祁祺挠挠头喃喃自语。
“我可没说要给你卖命啊……”
洗漱了一番,祁祺上床睡觉。
谁知眼睛才闭上,就听窗户处轻轻一响,随后又轻轻关上,床前站了道影影绰绰的黑影。
“谁!”
“贼。”
祁祺哼道:“小贼,外头忙的热火朝天,你来这儿干什么?”
皇甫翊二话不说上了床:“窃玉偷香。”
祁祺愣了一下,被人抱着滚进了被窝:“哎哎哎,胆子这么大!待会儿顾司晏要是来了不把咱俩抓个现形?”
皇甫翊冷笑一下,单手往后把床帘放了:“你还提他?刚才一口一个老爷倒是叫的亲热。”
祁祺稀奇道:“哪来的醋罐子味,那是演戏啊大兄弟,你以为世上断袖那么多呢?”
皇甫翊生硬道:“我不喜欢,再过两日,我带你走。”
还怪可爱的,祁祺两手捧住他两边脸揉了揉,狠狠往他额头上啵了一口:“行啊,快点的,这儿这么多危险,我得回去过安稳日子了。”
皇甫翊被亲亲热热的啵了一口,进来时那点不得劲立马就没了,温香软玉在怀,哪能不意动,心神荡漾无比。
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那股晦暗的暧昧气氛已经环绕在周遭空气中。
皇甫翊收紧双手从祁祺身上汲取着暖意,又香又软,磨的他干哑着喉咙道:“今晚不走了吧?”
祁祺:“你觉得呢?”
皇甫翊道:“我不出声。”
祁祺心道这会不会太刺激了?不禁疑惑道:“你这么老道,不会做过很多次这种事吧?话说你都18了……”
皇甫翊急打断:“你怎能诬陷我?我向来对这种事没有兴趣的,不信你回去,去我府里调查一番,要查出来什么,我提头见你。”
祁祺笑嘻嘻的动了动:“没有兴趣?猜我信是不信?”
“别动……”
皇甫翊呼吸一个不稳,闷哼一声,把祁祺抱到身上压紧,动作流氓,说话时倒是跟个纯情少年一样。
祁祺自然的去寻他的唇:“翊翊,mua!”
皇甫翊简直要疯:“谁教你的,你妖精转世是不是?”
祁祺:“这不自然就会了?唉,想我祁公公玉树临貌比潘安,真是便宜你了,这要我不是个太监,”
皇甫翊接话道:“不是太监也是我的人。”
祁祺道:“要我不是个太监,现在我就是下面那个了。”
皇甫翊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热度又传遍了全身,不禁喟叹一声:“来宝公公,我从前怎么从未发现你是个小流氓?”
祁祺哎了一声:“我可不是一般的流氓,我是超级流氓,怎么,有没有被我的真面目吓到?”
皇甫翊心口热乎乎的,简直要稀罕死这家伙,恨不得和他融化在一起:“行啊,你在下面也行。”
他翻了个身,调换了个位置。
祁祺感受的更明显了:“……算了我还是在上面吧……不,我还是在左边吧……不你还是去床脚吧。”
皇甫翊:“不。”
祁祺:“你变了翊翊,你昨天还不敢拿枪指着我的。”
皇甫翊低低道:“来宝,来宝……”
祁祺冷酷的拒绝道:“小贼,快回去吧,待会儿我家老爷回来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皇甫翊:“???”
……
顾司晏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带着半身疲惫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前一刻还被人捉着两只白玉般的手腕亲到呼吸发颤。
他只敢偶尔出神看向几眼的软软脸蛋,被人用齿咬着,磨的发红。
……
祁祺这晚做了一个甜甜的梦,第二天一早还有些回味儿。
离开都城那么久,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还有九皇子,不知道这些日子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发脾气。
祁祺没有先把自己的消息递出去,跟在反贼身边,着这事儿说出去也太不正常了些,就算九皇子不在意,要是被其他本来就不喜欢他的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
七皇子……这人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心性耿直,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帝还也有几个没杀完的弟弟,最小的那个今年才20来岁,正是年轻的时候。
都城形势也不好啊。
皇甫翊要城防图,顾司晏也要,至于最后谁能得到这图,祁祺心中早有准备,在原身记忆中,这时候的顾司晏打这些小城池就跟打弟弟似的……
“祁祁。”
“祁祁?”
祁祺回神,见顾司晏再叫自己:“老爷。”
“吃个早饭怎么还走神了,昨晚没睡好?”
祁祺:“这不是想着您的事儿嘛,老爷想要的东西可有眉目了?”
顾司晏:“有了,现在还要看朝廷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祁祺道:“哦?老爷的意思是……”
顾司晏抬起眼看了祁祺一眼:“你安心住着就是,我不会有事的。”
祁祺:“……”大哥谁要问这个了,你怎么会有事?
第二日,顾司晏府外的人传来消息,西北的边境打起来了,各西域小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陆续对大夏边境骚扰,看这意思,来头还不小,朝廷那边,七皇子已经自请去了。
而东部的匈奴和北面的鲜卑也开始蠢蠢欲动,打算递来朝贡的折子,其中的意思可就值得深思了……
这些草原上的霸主多年前确实是附属没错,可这些年随着大夏的倾颓之势,这两个大部落俨然已经发展成了国家,而且已经足足有十年没有使团出使大夏了。
两个部落发展的地盘可是囊括了大夏的东西华三大北部,比西域龟兹焉耆楼兰等小国更难缠,又称马背上的国家……
虽说是打着交好名义而来,可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想来看大夏的热闹,回头再带兵来一起瓜分这片土壤,也说不准。
七皇子是条汉子。
可匈奴那边咋回事,祁祺没在原主脑子里听到这事儿啊?
正寻思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顾司晏就立即起身往外走,祁祺忙道:“老爷,你去哪儿呢?”
顾司晏:“去悦来酒楼一趟。”
祁祺寻思他这表情看着不像小事儿啊,立马道:“我也能去吗老爷,就说出去逛街!”
顾司晏看他一眼,拉起祁祺往外走:“走吧。”
路上碰见同样要出去一趟的皇甫翊,两人个招呼:“顾兄,有事?”
顾司晏笑道:“带夫人出去转一转,老憋在府里,给她闷坏了。”
皇甫翊:“……那是得好好转转。”
他目光朝下一移,可以看出来脸色很不好了,祁祺仗着以自己的身高顾司晏看不到,悄咪咪朝皇甫翊来了个wink,皇甫翊愣了一下,十分高冷的走了。
等两人到了悦来酒楼,一群人才们已经聚到了一块等顾司晏。
正是匈奴和鲜卑的事情,这俩地儿临近幽都,也是为什么顾司晏能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原因。
祁祺坐在后边静静听,见这些人如肉眼可见的从平静的压抑着怒火变成了仗站着发火,每个人都说的面红耳赤,神色不安,惶惶,又有着坚定。
祁祺也站起来了,脸色惊愕至极,因为祁祺知道祁来宝记忆里为什么没有这段记忆了,因为,顾司晏开会的目的是,拦截消息,拒绝或者直接逼退使者团来临。
这两国不能来大夏,只要来了,亲身体会了此时的大夏,那么他们一旦回去,绝对会立即向大夏出兵。
可不管是定安侯那二十万军还是都城的十万御林军和其他零散军队,水分都极大,根本不可能同时抵挡这些国家的同时进攻。
目前只有三万能参与实战军队的镇北军更不能,新的军队还没训练出来,没有粮食这些都是扯淡。
所以他要把这两国用计击退,不管怎么说,先把大夏内部整顿好了才能放心的打仗。
要不然镇北军在外边辛辛苦苦的打着外邦,里边还要受朝廷威胁,绝对不行。
祁祺一个非土着都能明白他此刻在做的事对大夏来说有多么重要。
顾司晏这种人,他不来当皇帝,谁当。
那么现在,和诗会还有四方城这些小小事比起来,肯定是匈奴的事情更重要了,顾司晏一张普通小木凳坐的跟皇帝的龙椅大宝座位一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他要速度回幽州了,城主府的事情要加快速进度了,首先就是城防图。
祁祺又心道不妙。
皇甫翊的意思是这两天行动快收网了,这要是顾司晏也来,岂不是……要撞一起了?
开完会顾司晏甚至让祁祺不用跟着他去城主府了,会城外等他拿到图后直接上幽都。
祁祺咽了口口水:“将军,你要去杀了吴城主?”
顾司晏眼神深深:“他还不能死,他的人头得朝廷来拿。”
他不是意气用事的少年,镇北军现在的敌人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让朝廷特殊对待。
祁祺:“……”
“我已大概知晓城防图位置,今晚便去查探一番,你现在回酒楼收拾东西,凌晨随高先生几人一起出城,我稍后来找。”
祁祺扯开唇笑了笑,心下想了几道,道:“将军,祝您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顾司晏觉得好笑:“借你吉言。”
他乘着马车而走,祁祺也得走了,衣服荷包里还有十两银子,是顾司晏给的零花钱。
等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祁祺戴了帷幕,一出房间,高先生来问他去哪里。
祁祺道:“先生,我突然记起前两日和将军在外闲逛时在一家银店订了簪子,今日要去取了。”
高先生还忙着打点东西呢,想了想道:“要不就算了,晚上我们就出发,紧着点时间。”
祁祺满脸不赞同:“那可是拿银子买的啊先生,咋能说不要就不要,我在房间里待着也没事情,那店不远,我去去就来。”
高先生只好道:“行吧,你去找陈大娘带你去。”
祁祺:“不用,我一人足矣。”
高先生:“外头不安全,陈大娘功夫好。”
祁祺只好应了声。
一出门,祁祺就开始朝城主府方向走去,走了一阵,祁祺突然一一拍手道:“完了!”
陈大娘不明所以:“咋了?”
祁祺尴尬道:“大娘,我来得及,钱袋忘记在房间的枕头底下了……”
陈大年实在道:“我这还有二两银子,够不?”
祁祺抿着唇可怜巴巴的看她:“不够……”
大娘:“……那?”
祁祺一指前面百米外的银楼:“您腿脚比我快,能不能回去帮我拿一下银子,我先到里面等您……”
“大娘~”
相处了几日,小伙子性格不错又爱笑,热心的陈大娘对祁祺印象很不错,听他这么一喊,就道:“行吧,你先去里面等我,二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别到外面瞎看,人多,危险。”
祁祺乖巧点头:“嗯呐。”
陈大娘看着祁祺进了银楼,祁祺等她一走,立马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