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雪眼眶红红地辩解:“我没有弄坏你们的东西,分明是你,言语轻佻,见我不从,故意摔了手里的观音,想要污蔑给我。”
那父子二人笑了,小儿子一脸横肉,十分不讲理。
“你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我能看上你这种姿色?”
他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故意撕扯开桃雪的衣襟,让她露出雪白的脖颈。
“你自己说吧,怎么赔,不然,我就送你去官府坐牢!”
桃雪挣扎间,胸口里藏匿的包袱滚了出来。
那男人眼疾手快,直接捡走,打开一瞧,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都是些什么?一双臭袜子?”他捏着鼻子,从中捡起皇帝的龙袜。
父子二人挨个嘲笑她包袱里的东西。
“一堆破烂,袜子,珍珠,还有吃过的河贝,也就这颗绿宝石看起来还值点钱。”
桃雪脸色发白:“还给我!”
然而,她扑过去,却被男人再次推开。
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掌从旁边挥来。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相瑛一巴掌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他惨叫一声,被自家父亲扶住。
父子俩站稳后抬头看来,凶神恶煞:“谁敢动手?”
话音刚落,二人却怔住。
他们惊艳的目光,上下打量扶着桃雪的相瑛。
方才本来觉得这个小丫头生的文秀清雅,十分好看。
没想到现在出手的美人,那才叫一个真绝色啊!
玲珑有致的身形包藏在普通的布衣下,一头黑发绾的松松垮垮,却衬出巴掌大的面容艳绝清冷。
被她看一眼,骨子都要酥了。
“你是何人?敢跟我们动手,不知道她毁坏我们的东西吗?”
相瑛护着桃雪,红唇冷冷:“她是我妹妹,她一个弱女子,能撞坏你们两个大男人怀中的观音?”
父子俩指着地上的碎瓷片:“被她撞碎的观音还在这,你们别想抵赖!”
“既然你是她姐姐,那就你来说吧,赔钱,还是跟我们上官府!”
桃雪揪着相瑛的袖子,连连摇头。
她压低声音:“长公主,我根本没有撞他们,是他们自己抱着观音,直直地撞过来的。”
相瑛敛眉。
好嘛,遇到碰瓷的了。
“谁能作证,是我妹妹撞了你们,而不是你们撞了她?”
父子俩顿时指着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他们都能作证!”
相瑛凤眸看向四周,那些百姓瞧见父子二人的穿着打扮,哪敢招惹。
这会儿都讪讪地低下头,没一个人敢吱声否认。
相瑛勾起一抹冷笑:“好,看来,到底谁撞谁,是说不清了。”
父子二人格外嚣张,许是看准了相瑛她们穿着布衣,没什么倚仗。
“少废话,到底赔不赔?”
那个儿子倒是搓了搓手,朝相瑛笑的很下流。
“不赔也行,只要美人你赔我一夜,这账一笔勾销。”
相瑛暗中捏拳,准备动手。
关键时候,戚奉意拉住她,低声道:“长公主,刚刚此人露出了腰牌,为‘赵’,约莫是当地太守家的亲眷。”
相瑛扬眉,表示了解。
庐州太守,在最关键的时候,搜刮附近几个州郡的粮草,死死把控。
西周前线的将士们最缺军粮时,他却紧闭城门,将二十个粮仓严格把守。
直到南越大军入关,打到此处,他以此做了投名状,彻底叛变。
卑鄙小人一个,连亲眷也是如此不入流的东西。
相瑛倏而冷笑一声:“你们怪我妹妹撞坏了你们的东西,那你们撞坏了我妹妹的东西,又如何解释?”
说着,她伸手,晃了晃桃雪的袖子,从里面哗啦啦的掉下来三块断了的玉镯碎片。
桃雪愣住。
她什么时候有的帝王绿手镯?
相瑛不动声色从地上捡起来:“这是帝王绿,我们家里正儿八经祖传的,被你们父子俩撞了一下就碎了。”
“对了,你刚刚还推了我妹妹,说不定就是那时摔碎的,你们也照价赔偿吧,一个帝王绿,应当值不少吧?”
父子俩对视一眼,感到错愕。
竟然有人不知死活地敢惹到他们头上?
男人眯起眼睛:“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赔了。”
“赔?”相瑛呵笑,“我们的镯子比你的观音更贵重,要赔的人,也是你,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男人嘿哟一声,很不服气,撸起袖子就呵了声:“来人!”
从人群里钻出许多持棒家丁,父子俩下令:“给这三个臭乞丐一点颜色看看。”
棍子挥来,相瑛转手将桃雪推给戚奉意保护,自己则一举抓住家丁的手腕。
她一拳打过去,棍子四分五裂,看呆了周围的百姓们。
众人连忙退后,生怕被她狠辣的拳风伤着。
然而,相瑛只对这群家丁们步步紧逼。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相瑛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身形却如同游龙般敏捷。
赵家大郎冲过来,本想欺负看起来柔弱的桃雪。
没想到,戚奉意脚背一抬,地上的棍子瞬间飞起来,被她抓在手里。
她当场就给了赵家大郎的胸膛一下。
对方一声吃痛,家丁们围过来,混乱之中,相瑛又从后面踹中他的后背心。
赵家大郎扑倒在地,下体恰好撞在观音碎了的瓷片上。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际。
赵老爷慌了:“佑儿,我的佑儿啊!”
瘦猴子赶过来的时候,看见满地哀嚎的家丁,还有脸色如土的赵家父子俩。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说什么赵家大郎的命根子被切断了。
瘦猴子转眼再一看,相瑛带着戚奉意和桃雪,像三个女战神一样,好端端地立着。
他眉心突突地跳,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了?”
相瑛指着那赵家大郎:“他想占桃雪便宜,故意碰瓷,还要动手,被我们收拾了。”
赵老爷看见自家儿子裤裆鲜血淋漓,他气的红了一双眼。
“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
瘦猴子急忙挡在相瑛她们身前,他直接亮出身份。
“我是解监军手下队尉,这三位姑娘是我们解监军的人!”
一句话说罢,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诧异,议论道——
“南越人?”
“不会吧,看着像是女囚!”
“或许是那位监军带在身边的妾室。”
赵家父子怔怔,没想到惹上了南越将领的人。
然而,赵老爷很快回过神,咬牙切齿,愤恨至极。
“就算是监军又怎么样,我哥哥可是庐州太守,被南越皇上封为功勋之臣,等着吧,我们家绝不善罢甘休!”
说着,他们在家丁的搀扶下离去。
等他们走了,百姓们散去,瘦猴子跺着脚,着急道:“惹祸了,这次真惹祸了,那可是赵家的人。”
“这个赵太守献粮有功,大将军都敬让他三分,我们绝惹不起。”
相瑛面不改色捡起地上碎成三块的玉镯。
她啧声:“可惜了。”
瘦猴子看向她:“嫂子现在才知道怕?”
“我说的是玉镯可惜了。”刚刚她为了解围,瞬间从空间里摔碎,藏在了桃雪袖子里的。
不过也罢,这样的镯子,在空间里足有上千个。
瘦猴子无奈地扶额:“走吧!得赶紧将这件事报告给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