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他们把李逢海剩下的脚拖了回来。
那血淋淋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怕。
受伤的创面显然是有撕咬过的痕迹。
犯人们互相依靠,紧紧地缩在附近,瑟瑟发抖观看。
李逢海的弟弟白无常李逢城扑过来,跪在雪地里恸哭到发抖。
解辰拧眉看着,酸秀才上前说:“副将军,如此伤口来看,这野兽必定体型庞大。”
林老大人也听说了此事,坚持要林菱香搀扶着他过来。
风雪中,老人身形瘦削,沧桑的眼神里,却含着沉淀多年的智慧。
“副将军,绝对不能留下带血的东西,这叫雪兽,闻着血味,它可以日夜奔袭,追踪百里也不停歇。”
林老大人是钦天监的监事,更因为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曾被誉为活宝藏。
他说的话一般错不了。
解辰当即命瘦猴子把残肢处理了。
李逢城看着哥哥唯一留下的身体被带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酸秀才上前,低声说:“你也别怪副将军,你哥他……”
话还没说完,李逢城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
“我知道,我哥他不太对劲,似乎跟西周旧朝的人有牵扯,我不怪副将军的决定,只怪那畜生不长眼,竟活活吃了他!”
李逢城握紧手中刀柄,誓要将那雪兽撕成碎片。
瘦猴子把残肢拖到附近的山崖扔了下去,其余的兵卒们又拿来白雪,盖在一路上滴滴答答的血迹上,又拖来很多马粪,这才算是掩盖气味。
做完这些,众人才散去,解辰回到相瑛的屋内,跟她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芊芊从柯监军的营帐里出来,听到众人纷纷议论,雪兽吃人之事。
“呀,那我的手指今天不小心划破了,是不是也会被雪兽闻到气味找过来?”有人担心。
对方道:“那是当然,赶紧包扎起来,没听林大人说吗,只需要一点血的气味,那东西竟能追踪百里不放弃。”
相芊芊掩下心神,转而回到跟淑妃居住的屋子里。
许是为了下手,等到天色渐渐擦黑时,淑妃让屋内德妃和其余人先行出去,她跟相芊芊单独相处。
相芊芊知道,这是淑妃想要对她下手了。
“芊芊,来,把这碗热粥喝了,白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你当真以为母妃舍得你受苦?”
相芊芊不肯接那碗粥,只是幽幽地看着:“母妃不生我气了?”
淑妃抹着眼泪:“世道这样,母妃也是为了保住我们娘俩的性命,你父皇靠不住,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芊芊,你快趁热吃了,以后咱们娘俩彼此依靠,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相芊芊目光盯着那肉粥,陷入了恍惚。
以前,她总会羡慕相瑛,因为皇后虽然严厉,可却还是处处管着相瑛。
可她不一样,淑妃虽为宠妃,可她知道,淑妃一直想生个皇子。
听乳母嬷嬷说,她刚出生时,淑妃得知她是个女儿,还不想要她。
若不是当时太后见她生下来就瘦弱可怜,要求淑妃尽心抚养,恐怕她早就被送走了。
相芊芊回过神,接过碗。
“母妃,我也给你盛一碗,我们一起吃。”
淑妃盯着她从锅里盛,才露出放心的笑容:“好好好,芊芊也长大了。”
半个时辰后,淑妃应声到底。
相芊芊吃了她下了迷药的粥,却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淑妃不知道,相芊芊早就偷偷地将她要下的药调换。
天色已经全黑,外头风雪呼啸,像是谁在哭。
相芊芊拔出匕首,走向淑妃:“母妃,你别怪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的。”
匕首向下,狠狠一刺。
此时。
相瑛的屋内,她正在忍受着月事的“汹涌”。
原主的身子底子不好,相瑛心寒,她宫寒。
而且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那种。
幸好相瑛会中医针灸,专治各种调理。
扎完针以后,她已是被逼出满头大汗,昏昏欲睡。
这个时候最忌讳受凉,所以相瑛把自己包裹的紧紧地。
她躺在被子里,听到三个孩子轮流进来的动静。
相元朗以为她不舒服,是相元霄咒的。
于是就和相秀秀一起,把相元霄拖进来,拉着他站在相瑛床边训斥。
“大哥,我说过很多次了,让你不要演的那么逼真,话我们来说就可以了,你只负责哭就行了!”
“你看看,现在怎么办,你把她咒的真的奄奄一息,她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相秀秀胆小,吸了吸鼻子,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娘亲,你千万不要有事吖,都怪大哥!”
相元霄感到无辜。
“我我我,不怪我啊,是她让我们配合演戏的。”
而且,他一时激动,就忘了自己天生像个小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猛猛灵验。
相元朗小手揪着他的衣袖,严肃问:“你说实话,当时你流鼻血没有?”
每次一旦相元霄的话语应验,他都会付出点代价,通常都是流鼻血。
相元霄被他这么一问,脸色顿时心虚了。
相秀秀泪眼朦胧:“你真流鼻血啦?完了完了,娘亲被我们害死啦!呜哇……”
她直接把小脑瓜埋在被子里哭。
相元霄急了:“流了,但没有完全流,只有一点点!”
相元朗小小年纪皱着眉头,长吁短叹。
“现在怎么办!”
他俩盯着相元霄,逼的小家伙没办法。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坏蛋娘,我给你磕头啦,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长命百岁百岁百百岁!”
相秀秀咕哝道:“在宫里,大家见到娘亲,都说她是公主千岁的,到哥哥这儿,还给娘短寿了!”
相元霄欲哭无泪:“妹妹,你快别说了,要急死我呀!”
终于,相瑛被他们吵得睡不着了。
缓缓睁开疲惫充血的双眼。
“你们要是玩够了就出去,别真把我玩死了,我是在睡觉,还没有走!”
三小只的争执声戛然而止。
相元霄忽然化身甜美声音的宝宝,趴在相瑛床边,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半天。
“坏蛋娘,你真的没事呀?那太好了。”
他松了口气,转身又再次理直气壮叉腰:“我就说吧,坏蛋娘不可能就这么香消玉……玉什么来着?”
相元朗冷着脸说:“玉殒。”
相秀秀拉着他俩,小声道:“娘亲要睡觉,咱们还是别吵她了,出去吧。”
听着三小只渐渐走远的声音,相瑛实在是睁不开眼皮提醒他们,要在夫子那好好学习。
香消玉殒四个字都说不出来,相元霄有没有认真听课?
不对……
她怎么感觉自己头越来越昏了?
相瑛艰难地从空间里的医疗室拿了一根体温计出来。
一量吓一跳。
39.5°c,她是要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