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普瞪大眼，寸头瞧着利落扎人，神情却像考拉一样呆愣愣的。
    他感觉自己太过想念妹妹，以至于出现了幻听，不然……为什么会听到队友的男朋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提起在天堂的妹妹？！
    这个间隙，谢烬野起身，把手里的糖盒递给云雾怜，又云雾怜推到阳台，以便和程普近距离聊天。
    云雾怜见程普神情恍惚，拿起印着玉桂狗的糖盒递给他，重复道：“这盒糖是你妹妹托我带给你的。”
    “我没听错吧？”
    程普接过糖，感受到真实的物品，回过神，眼眶发涩，茫然地问：“你是说瑶瑶让你把糖给我的？怎么可能？瑶瑶已经走了，你根本没见过她啊！”
    “我见过。”
    云雾怜声音坚定，一脸认真：“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在梦境里遇见了一个叫程瑶瑶的小女孩，她特别可爱，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妹妹？”
    说罢。
    他将素描本翻开递给程普。
    程普接过素描本，目光落在画纸上，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撞入眼帘，他愣了几秒，瞳孔肉眼可见扩大，脸上说不出的震撼和惊喜。
    只见画上画着一个11岁左右的女孩。
    她一身青春活力的学生校服，微卷的长发扎成了矮双马尾，右侧刘海上别着玉桂狗发夹，右侧鼻梁上有颗小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洋溢的笑意。
    正勾着书包的带子在阳光转圈，笑着朝镜头递来一盒糖果。
    那眼神仿佛在说——
    哥哥。
    快接住我为你准备的小惊喜。
    “这是……？！”
    程普呼吸一滞，心脏骤停，紧跟着像是击鼓震擂似的剧烈跳动，只是一瞬，眼泪就激动的夺眶而出。
    画纸上，女孩的五官比记忆力张开了一些，不过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嫩，笑起来明艳灿烂。
    是他乖巧又有些淘气的妹妹！
    “这是瑶瑶……”
    “是长大后的瑶瑶，是我想象中长大后的瑶瑶，连鼻子上的痣都……一模一样！是瑶瑶，真的是瑶瑶！”
    程普将眼睛睁到最大，盯着画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了一点细节，画虽然是黑白素描，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为妹妹填上了绚丽梦幻的色彩！
    在他的想象里，瑶瑶就是这样！
    背着书包，穿着漂亮的校服裙子，有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开开心心在阳光下转着圈，蹦蹦跳跳！
    “瑶瑶……”
    “瑶瑶你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想哥哥，哥哥真的……”
    程普抚摸着妹妹的脸，眼眶红得厉害，喊了几声妹妹的名字后，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抱住画激动得哭出声。
    “哥哥真的……”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谢烬野和云雾怜目睹这一幕，被悲痛的情绪感染到，不由看向了彼此。
    “雾雾……”
    谢烬野单膝跪在轮椅旁边，抓住云雾怜的手紧紧握住，眼神也有些酸涩，庆幸着眼前的爱人没有离去。
    不然……
    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疯成什么样。
    云雾怜捕捉到谢烬野眼尾浮起一抹红，又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在微抖，知道青年联想到了自己生病的事，于是缓缓贴近对方，压着声音在他耳畔回应。
    “嗯，我在，往后一直在。”
    谢烬野顺势将人搂腰抱住，想接吻，但碍于身旁有人，照顾着程普的情绪，只能压下蠢蠢欲动。
    程普一直在哭。
    两人也没离开，就这样守在旁边，静静陪着的。
    十分钟后。
    程普揉着眼眶收了泪，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发泄完后，他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紧跟着，智商也回来了。
    他盯着画看了一分钟，又摸了摸糖盒，最后捏着大耳狗挂坠抬起头，刚好撞见小情侣在对他笑。
    “……”
    沉默片刻，程普声音沙哑道：“我感觉，你们好像合着在骗我。”
    云雾怜没说话。
    谢烬野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程普知道答案了，偏头看向云雾怜，问：“梦见遇见了瑶瑶其实是假的吧？这太离谱了，不科学。”
    云雾怜没点头，也没摇头，很认真的回答：“瑶瑶对你的爱是真的。”
    程普愣住。
    这时，云雾怜微微侧头，对谢烬野说道：“去拍他肩膀。”
    “好嘞。”
    谢烬野起身走到程普面前又蹲下，掏出纸巾，拍着肩安慰：“好了好了，来，擦一擦眼泪，排名赛又不是淘汰赛，振作起来，后面的比赛咱们加油冲。”
    紧跟着，云雾怜补充道：
    “程普，其实成绩并不代表所有，虽然我一直都让阿烬加油站上巅峰，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是我的太阳，我的爱人，我永远都支持他，爱着他。”
    “我相信，你的妹妹肯定也是一样，永远爱着你，永远不会对哥哥失望。”
    谢烬野听到这话，嘴角疯狂上扬，望着云雾怜的眼神炙热火热。
    他张了张嘴。
    盯着云雾怜，无声说着我也爱你。
    而程普沉默了片刻后，心情豁然开朗，摸着手里的大耳狗露出了笑。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不过……”
    他沾了几滴泪的画，湿润的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一边看着妹妹的画像，一边：“我是真好奇，这幅画到底是怎么画的？你也没见过我妹妹啊。”
    云雾怜如实道：“薛教练问你父亲要的照片，我根据照片画的，这是你的妹妹，所以，这个素描本以后由你保管。”
    “原来是这样，谢谢，谢谢。”
    程普重复了很多声谢谢，又抬起头，看着云雾怜真诚夸赞：“你真的好厉害，这就是我想象中瑶瑶长大后的样子，我等下就拍给我爸妈看。”
    云雾怜看着青年开心的模样，眸光微动，听到他又提起的父母，想为这个不幸的家庭再一份温暖，于是又道：
    “今天时间太紧来不及上色，如果你要想要彩色版，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画一幅 ”
    闻言。
    程普眼睛都亮了，激动道谢！
    由于程普声音太大，还引来了守在外面的宋弛和薛教练，他们见程普情况好转，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随后。
    宋弛和薛教练陪程普吃饭，蠢蠢欲动的谢烬野带着云雾怜去了隔壁宿舍。
    门关上。
    “雾雾……”
    谢烬野拈着老婆的一缕长发，偏着头弯下腰，不知何时幽深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云雾，声音压低带着撒娇的味道。
    他正要开展行动，谁想，刚开口，小竹马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
    云雾怜打开口红，桃花眼涟漪含笑，带着三分柔情幽幽望来。
    “今天排名赛表现很棒，阿烬，想不想吃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