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干闺女能这么孝顺啊,没准这孝顺都是假象,就是骗子,故意在套您老的工资,等您以后老了走不动路了,就会把你给撇下不管你,你可别真糊涂了,把家底都给掏空喂给白眼狼,到时候跟榆老头一样,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没准还不如老榆头,毕竟人家还有个摔盆收尸的儿子。”小黄越说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没错,毕竟亲生的都不能养老,更何况还是半路认回来的干亲。
反正在他看来,胡天明就是蠢,愚不可及。
他一个老头子,每个月才能吃多少东西花几个钱?
要知道,胡天明可是卫生所里的主治大夫,城里大医院都曾经来挖过他。
不过他这个老东西太倔,宁愿放着大医院的好待遇,也死守在这个小卫生所。
说什么这边的都是老邻居,看病的病人他都熟悉了,病因,病情,也都一清二楚,他走了,再来一个大夫,肯定没他熟悉。
再一个,这些老邻居信任他,他也愿意留在这边给他们治。
还有一点,这边卫生所他说了算,一般能简单的治疗他都不让病人花冤枉钱,尽量用药物控制,实在不行才建议去大医院。
而他的工资也不少,一个月有六十五块八,还有各种粮票糖票糕点票,他一个老头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这么多钱干嘛,够用就行。
反正在小黄看来,胡天明就是蠢,偶尔还会给这些病人赊账,每个月都得往里头搭个两三块药钱。
谁家大夫像他一样,不赚钱还得搭钱。
反正在他看来,他口中的那个干闺女一定是贪图胡天明的工资。
像他,当初刚进卫生所的时候,不也生了给胡天明当干儿子的想法。
当时他图的可不光是钱,还有胡天明一身的祖传本事。
要不说阴暗的人看什么都阴暗。
他曾经有这样的念头,也觉得其他人跟他一样。
“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就我一个糟老头子,我闺女能贪我啥!
况且,认干亲也是我上赶着认的,我闺女那是心疼我,这才想给我养老,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别有所图!
黄有仓我警告你,别拿你阴暗的心思揣测我闺女,她不是你,你也成不了她。
毕竟,我闺女是真孝顺,对她婆家人好,对那边的乡亲也好,会帮着想赚钱的方法,会大公无私将配方拿出来建厂,而有些人嘛……
心思歹毒才会看什么都脏。”
旁边坐在排椅上等着抓药的大娘也跟着道:“小黄大夫,我觉得你这这么说就太偏激了,你想啊,谁家骗子出手就是一百块钱,还给吃给喝给做衣裳。
这样的都是骗子,那我倒是想让对方多来骗骗我!”
“是啊是啊!我也没见谁家骗子还倒贴的,小黄大夫肯定是想错了!”
“哎呦,我倒是觉得小黄大夫说的没错,他也是为胡大夫好,毕竟不是亲生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没准真是骗子,想先给胡大夫点甜头,再放长线钓大鱼,胡大夫,你还是存点钱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对。”
“是吗!”胡天明冷淡的看向女人,继续道:“那王根花,你先把欠我半年的医药费还一下,一共是十五块三毛,你要是记不清楚就过来看看我记的账本,每个月几号赊的账,还有,我帮你填补的都在这里,你看好了就给钱吧。”
“啥?!怎么会这么多!胡大夫,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女人更怀疑这老头子是想讹钱。
“哼!”胡天明冷哼一声,“记错?行那我给你念念,正月十八,给你大孙子赊了五毛钱退烧药,二月初十,你闪腰,过来医治两毛,拿了一瓶跌打损伤药膏,八毛。三月二十八,你闺女回娘家后腰上有大片淤青,过来抓了活血化瘀的药,一块六,四月初七,你男人看病,却要我配壮阳药,还有……”
“嘶!壮阳药?这老夏头今年都六十了吧,没看出来竟然还这么能折腾,也不怕把腰给闪断了!”
“这是男人的问题嘛,不该是王根花她需求无度,才逼得她男人不得不吃药。”
“哎呦呦,没想到啊这两夫妻六十多的人了玩儿的还挺花,啧啧,这得多馋男人,竟然要男人来拿壮阳药。”
众人看王根花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
毕竟年龄摆在这儿呢,还整天想男人,这不是老贱货是什么。
王根花被看得面红耳赤,看胡天明的眼神都恨不得将他给撕碎了,“胡大夫,你可不能乱说,我家老头子他就是肚子疼,才来找你开药,不就是想要钱嘛,至于你张口闭口这么污蔑人,我回家就拿给你就是,也没说不给,还记啥账呀,真是小气。”
王根花说完夹着尾巴就逃窜走了。
没过几分钟,手里捏着一把钱,咬牙塞进胡天明手里。
“胡大夫,嘴上积点德吧,别什么胡话都往外秃噜。”
胡天明还能被她威胁住,当即扬声道:“以后你不来赊账我也不用记在账本上,况且,刚刚不是你不承认,我才没办法念出来跟你对证嘛,我不可能冤枉一个好人。
至于嘴上积德这事,我会跟王根花同志好好学习的。”被胡天明一顿损,王根花整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最后铁青着脸离开卫生所。
这闹剧还没完呢,王根花是走了,可关于她男人身子虚拿壮阳药的事被传开了。
有些离谱的,直接怀疑老夏头不行,支愣不起来,他那几个孩子都是王根花夹姘头才怀上的,老夏头不光戴绿帽子,还是个背锅侠。
老夏头还不知道这事,每天出门都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等他走近了,大家又都闭上嘴。
老夏头纳闷得不行。
直到他几个孩子找过来冲王根花质问,才被他听到。
顿时老夏头如五雷轰顶,差点仰倒在地。
真的,他没想到就一个尿频尿急,找胡大夫开个药会惹出这样的流言。
关键是……
“他妈的,我不是早就叫你把钱还给胡大夫,钱呢?你把钱送给哪个姘头了!”
夏老头的孩子们:“……”天雷滚滚啊!
难道他们真不是他们爹的孩子?
这,这叫他们怎么接受?
从光彩的工人变成了野种,这落差委实叫他们炸裂。
关键听她们爹的意思,他们娘还不止一个姘头,那他们几个……
兄弟姐妹六个:“……”他们分属哪个爹啊?
王根花震怒:“好你个老王八,我嫁给你四十多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伺候你照顾孩子们,你竟然反过来污蔑我,我,我不活了!”
老王八?
这算是实锤了呀!
毕竟绿毛乌龟不就是老王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