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明媚，驱散长达多日小雪所带来的钻心寒意。
    秦九出现在公共范围内立刻引起关注，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在论坛里报点。
    她来到机械专业的教学楼，找到考试的教室。
    刚打开门，里面原本在交谈的学生几乎瞬间噤声，齐刷刷地看向她。
    秦九被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进去。
    王灵刚好来到课室门口，他见秦九站在原地，推了推眼镜，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不进去？”
    秦九回头见到王灵，她像是遇到救命稻草，连忙给王灵让出一条路，说：“你先你先。”
    王灵本来不理解她的行为，但一抬头看见无数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自己，他脚步一顿，似乎明白为什么秦九停在门口不肯进去。
    这看着也太吓人了。
    王灵叹了口气，无奈地瞥了眼秦九，道：“既然你选择这么做，早就应该想到会有现在的结果。”
    王灵虽嘴里说着责怪的话，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秦九身前一站，替她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秦九心中感激，也不敢磨蹭，紧跟着王灵的步伐走进考场。
    也不知是老师故意的，还是系统随机安排的座位，王灵坐在最后一排，而秦九坐在第一排正对老师的位置。
    虽然在考试过程中和老师面对面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但好歹现在是背对着身后无数双眼睛，即使感受到视线也没有和他们直接对视来得恐怖。
    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但学生们生怕考试迟到，早早出门，现在课室里已经齐人了。
    老师在十分钟后来到课室，他的目光停留在秦九的身上，片刻又移开。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来捣乱的，对她并不看好。
    但等她真正来上课时又无比地认真，从不开小差。
    只是短暂不过一周的学习，他不认为她能学到多少新知识。
    虽然他的心里对秦九的成绩早有预测，但还是忍不住期望一个奇迹。
    毕竟如此好学的学生着实少见，如果她愿意转专业，他也很乐意给莱文写一封推荐信。
    只是如果绑走了秦九，伊利亚那边就不好解释了……
    “请机械专业的各位考生打开试题，准备答卷。在考试正式开始前请勿作答，违反考试规则者以作弊处理。”
    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女声从考场的喇叭里传出，预示着考试即将开始。
    笔试考核不需要派发纸质试卷，他们的桌子上有一支电子笔和一个三角形状的物件。
    在入学考试时秦九也用过这俩东西。
    当时她懵懵懂懂不会使用，还需要监考老师帮助才能打开试卷。
    现在她已经能熟练地运用考试器了。
    秦九将机械三角放在桌面左上角对应的三角凹槽上，机械三角启动，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投射出一片空白的幕布，字迹慢慢在白幕上浮现。
    此时女声再次响起：“考试采用随机答卷，铃声响起后请开始答题。”
    秦九拿起笔在手上把玩，眼睛却是在提前阅卷。
    “叮铃，开始考试。”
    考试开始后，秦九没有片刻迟疑，直接落笔，答题速度之快让坐在她身边的几人暗自心惊。
    写这么快，该不会是想着反正拿不到分，摆烂乱写吧？
    不过想想也合理，她才来多久，能写对多少答案啊？
    虽然乱写，但写得多老师还是会给个同情分。
    他们肯定自己的猜想后，埋头苦写。
    不能在其他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王灵写完一道大题，脱下眼镜，掐了掐鼻梁。
    也不知老师怎么想的，用来交流的卷子出这么难！
    写完一道题，王灵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知识库已经全部被翻阅一遍，一道题的跨度几乎用尽所有课程的内容。
    他歇息一会眼睛后，重新戴上眼镜，忍不住向第一排的秦九看去。
    秦九虽然背对着王灵，但她一直埋头奋笔疾书，没有一丝停顿。
    王灵眼皮微微抖动，他的视线离开秦九，扫过考场的其他人。
    几乎大部分人都皱紧眉头，写写停停的。
    更有甚者一直在挠头，电子笔卡在耳朵上，根本无从落笔。
    往近了几个人的试卷上扫了一眼，大部分人还停留在第一页的填空题上，自己已经是答题速度最快的那个了。
    王灵的猜想和其他人一样，秦九是因为不会做，所以随便写点东西上去，希望老师给一个同情分。
    但很可惜的是，这个老师出了名的严格，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一分不多给。
    王灵轻轻摇头，果然还是不应该让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他继续伏案读题落笔，再也没有留意过秦九的动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场上开始发呆、挠头、叹气的人越来越多，期间老师也忍不住出面控制一次他们的音量。
    眼尖的同学发现秦九的试卷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还惊讶她居然开始写大题了。
    转念一想，写再多废话不踩打分点也等于白费功夫。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秦九的考试状态，她似乎从考试开始便没有抬过头，一直猛写。
    虽然看不清楚她写了什么，但每一道问题之下都是工整的笔迹。
    即使是乱写，她也太能编了吧！
    有人抽抽鼻子，酸了，他也想学会这种乱编的能力。
    即使是写了一坨大便，也要让改卷老师一个一个字看下去，恶心恶心他。
    谁让他出题这么难呢！
    一共六道大题，王灵写完第二道，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半的时间，足够了。
    他活动活动手腕，正准备继续写下去，一只高高举起的手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部分考生被这惹眼的动作吸引注意，他们往第一排看去，当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是谁时，他们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
    老师也是一直关注着秦九的动态，秦九一直埋头苦写，他并不觉得欣慰，反而有点可惜。
    卷子是他出的，难度他自己最清楚。
    他关注到连他最看好的王灵也是写写停停，偶尔陷入思考的状态。
    秦九这个插班生怎么可能一气呵成毫无停顿地做题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在瞎写。
    果然她的行为只是为了出风头，根本不是认真对待副科。
    老师心里暗叹一口气，起身来到秦九旁，俯下身去小声问：“怎么了同学？”
    秦九同样小声询问：“老师我可以交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