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沈嘉第一次搞砸了任务。
    但是系统是一句抱怨也不敢有。
    还得小心翼翼将录像作为证据悄咪咪发送到她手机上。
    有了录像，加上v信前后聊天内容，案件很快便被经侦大队接手。
    问讯完阿蛇又拎着沈嘉科普了一遍反诈知识。
    除了节日采购礼品，平时这类人也会以采购高奢化妆品或大牌衣物为借口，骗取受害者的银行卡收取诈骗获利。
    诸类如此。
    直听得她犯困。
    明明她是受害者啊，上来又是搜身又是拍照。
    整得好像她是同伙似的。
    末了阿蛇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衣着，“我看你穿得也不差，怎么脑袋一热就相信了这么显浅的手段呢？”
    沈嘉看着时间，想着今天的进度条还为0。
    他怎么知道，她就相信了？
    事情来龙去脉都清楚了，怎么还不放人。
    是要留她吃晚饭吗？
    没事赶紧让她回家得了，研究她衣服做什么？
    “多多上48一件，78两件，100块三件，你要链接吗？”
    阿蛇：……
    重点是这个吗？
    “你手机上的那个张经理，还能约吗？”
    沈嘉：……
    “且不说他的v信没有实名，联系的电话号码你们不也有办法查得到开户人是谁，虽然，未必是他自己的。
    就冲他这么久没联系到他的下线，你觉得，人家能不拉黑我？”
    看着对面无语的两人，沈嘉更烦躁。
    “这些人你随便在视频平台评论区就有，想钓鱼就好好去找业绩行不行？我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你还让我继续？
    不说以后我出门相亲都不敢，有网恋对象想见面也要考虑半年，哪怕正常社交我都有阴影。”
    阿蛇又翻了翻黄组长和司机的审讯记录。
    嗯。
    弱柳扶风。
    一脚过去人家差点内腑移位。
    最后又折腾了好半天，阿蛇让她在问讯上签字。
    “喊家属来签字后回去吧，以后切不要再轻易相信这类骗局了。”
    嚯，自己给他送了业绩，他还不高兴？
    还家属。
    哪来的家属。
    “我这啥事也没犯，也没超24小时，要什么家属签字？”
    整个问讯过程，她的态度可谓十分倨傲。
    令阿蛇们心里十分不喜。
    “你知道得还挺多。以前进来过？”
    沈嘉翻了个白眼，“你这诅咒也挺毒的。”
    阿蛇边整理打印出来的文件，让她在相应的地方签名按手印。
    就说以前给李老登写检讨书按手印时的心情都没这么难受。
    “你这中途涉及到斗殴，且嫌疑犯受伤严重，后续有问题我们这边还需要联系你过来配合。”
    很好，她可以合理怀疑对方是因着自己态度不好，故意给自己挖坑。
    宗旨是宗旨。
    可人是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
    有情绪就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层皮，就是他们能震慑的有力工具。
    沈嘉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什么叫斗殴？你解释给我听？”
    阿蛇没理她，只是再次让她打电话喊家属来。
    干！
    她上哪找个家属。
    要是让迟冬青来领她，下一秒顾清琰那狗男人的电话就能来，一边笑一边骂她不长脑子。
    她只好拨通聂国锋那老登的电话，还得让她开扩音。
    聂国锋一听要自己去局里领她，着急地道：“你在那里待多久了？没给赵局打电话吗？”
    “挺久的，该问的问完了，不该问的也问了。你说哪个赵局？”
    聂国锋四处找不到一块能撞死自己的豆腐。
    “上回一块吃过饭的，市局的赵平赵局啊。打个电话的事，你待半天在那里做什么？”
    一块吃过饭那么多人，谁记得那么多。
    要不是钱在这老登那里，她也不想记得他。
    而且市局那里上头的人，在市政那边也挂职，光是头衔就比她的命还长。
    譬如市局正厅级的局长，同时还挂职副市长，党委书记、督察长、政法委副书记等等。
    就是说，编制人员头上的帽子这么多，压不压脑袋啊？
    “配合阿蛇调查咯，不然又说我不尽公民义务。你先别说了，赶紧来领我去吃饭。”
    “你等着，我打个电话，此事就不必找赵局了，你在哪个片区的单位？”
    沈嘉在两个阿蛇的注视下，报出了具体位置。
    又说：“老登，我这会边上还有阿蛇呢，你就这么堂而皇之搞私下关系真的不影响你嘛？”
    聂国锋说了句你别管，然后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两个阿蛇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状若无意问道：“你们刚说的赵平赵局是……？”
    沈嘉翻着通讯录，“不记得了，应该是个什么官吧。好像留过电话，我找找。”
    通讯录里联系人不多，但是她先前又没有给人备注的习惯。
    翻到一个叫赵平的，也不知道是谁。
    系统出言提醒：
    【可不就是你们深城市局的赵平，早你不打电话现在搞完还打什么？】
    【哈，阿统你脑子是真好，记得这么多。只是，你怎么早不提醒？】
    【提醒有什么用？人家一开始当你是分赃不均的同伙，手机都收了。再说不是你自己坚持懒得承人情么？你这想一出，做一出的做派可不好呀。】
    被系统戳穿，沈嘉嘻嘻一笑。
    【哎，一不小心高看了自己两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我是真的不喜欢这地方啊。】
    没多久，一个高壮的威严男人在两人的陪同下风风火火走了过来。
    沈嘉听着两个小阿蛇喊他马局。
    高壮男人没应，快步走到沈嘉面前，握起她的手先是感谢了一番，什么举报并协助抓获重要诈骗人员叭啦叭啦。
    然后又一脸歉意地解释下面办案人员年轻没经验，发生了点小误会，这才折腾了许久。
    聂老登的一通电话真好使。
    沈嘉又一次感叹着金钱和权力的好使。
    “那我还要家属来签字嘛？”
    马局欸了一声，笑着道：“沈小姐可是帮助我们抓获犯罪份子的重要功臣，可千万别这么笑话我老马。
    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一块吃个晚饭如何？刚刚韦局千叮万嘱，交代我务必要替沈小姐压下惊。”
    韦局又是谁？
    沈嘉还在为进度条上火，一句“得闲饮茶”拒绝了马局的好意。
    临走前，她转头看向适才的两个工作人员，笑容里写满了小人得志。
    “斗殴？呵。中秋捐款没你们份。”
    看着众人骤变的脸色，她心情大好，哈哈笑着离开。
    憋屈这么久，有人在后面给她撑腰，还不许嚣张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