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戴斗笠,不过是因为狐狸想和小家伙玩玩,看他什么时候能认出自己来。
“哦,那我以后看。”
秦玖鱼虽然好奇妖怪变成人是什么样子,但他仍然乖乖点头,只是好奇的抬着头,试图透过白纱看到男人真正的样子。
黎御笙不在意小家伙的打量,他跃下屋檐,带着小家伙逛起热闹的夜市。
秦玖鱼自出生时就在冷宫内,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此时被黎御笙抱着,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写满了好奇。
黎御笙买了串糖葫芦塞他手里,又带着他去各个小摊贩前驻足,等小家伙好奇心被满足了这才转去下一个。
秦玖鱼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这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晕乎乎的趴在阿笙的身上,笑的傻兮兮的。
“阿笙,那个是什么?”
他指着猜灯谜的地方问。
“猜灯谜,猜中了可以选一个花灯,要去试试吗?”
黎御笙抬眼看过去,发现小家伙指着的是猜灯谜的摊位,此时已经围着不少人,正兴致勃勃的猜上面的谜题。
“猜灯谜是什么?”
秦玖鱼眨眨大大猫眼,好奇询问。
“就是猜谜题,答对了有奖励。”
看小家伙好奇,黎御笙抱着人就往那边走去,在边缘位置随意拿下一个扫过,想也不想说出了答案。
摊位老板顿时看了过来,一边笑着夸公子聪颖,一边递过去一个小花灯。
黎御笙接过,是一只小兔子,被他随手塞给了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爱不释手的提着,看了又看,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
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又带着他去别处转转,可小家伙就像是迷上了猜灯谜,每次遇到猜灯谜的都要看上好久,还奶声奶气的跟着一起猜,猜错了也不害羞,只是认真的听着别人解。
很快,夜深了,京都外的护城河上亮起一盏盏花灯,花灯顺着河流,盏盏紧挨在一起,带着人们的祝福飘向远方。
黎御笙手里拿着一盏,笔尖顿了顿却没有留下任何愿望,他随意的把花灯往河里一放,就要去看秦玖鱼写的。
小家伙是会写字的,但没用过毛笔,抓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字。
“不能看!”
他一手挡着,小脸在灯火的照耀下微微泛红,看着黎御笙还想凑过来连忙把花灯放进河里,扯着黎御笙就要离开。
“为什么不给看?”
黎御笙抱起小家伙,还想去看就被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
“看了,愿望就不灵了。”
秦玖鱼小声说着,他听到刚才放花灯的几个人说了,愿望或者祝福是不能被看到的,要是被看到就不灵了。
“行吧,那就不看了。”
黎御笙顺着小家伙的意思,没再去看花灯上写了什么,他抱着秦玖鱼穿梭在人群中,几下就上了一处屋檐。
手指着夜空,男人冲着秦玖鱼一笑,略带兴奋的说,“再等等,烟花马上就来!五、四、三、二、一!”
“砰!”
话音落下瞬间,烟花在空中炸开,单纯的色彩落在秦玖鱼的眼里,却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点燃一片天空的烟花,激动的拍手。
“阿笙!烟花!”
转过头,风吹动轻纱,露出下面隐约的面孔,一双桃粉色的眸子笑意盈盈。
“嗯,烟花。”
男人笑着,指尖的妖力转动,又是一道烟花飞上天空。
“砰!”
是红色的。
下一秒,各种颜色的烟花炸开,给夜幕染上缤纷。
他看着夜空中的绽放的花朵,不想移开半分目光。
而他看着他,也舍不得移开。
……
三月后,宸王叛国,携三万兵马攻入皇宫,逼皇帝立九皇子秦玖鱼为太子,并立刻退位让贤。
朝臣无一反对。
隔日,九皇子登基为帝,宸王以皇帝年岁太小无法打理朝政为由,下旨封宸王为摄政王,辅佐朝政。
三日后,太上皇驾崩,运入皇陵,因皇陵路途遥远,太上皇的尸身路行三月未达,被塞进臭鱼烂虾中一起埋葬。
同日,湘妃被封为太后,但因病重,在登基大典第七日薨逝,举国同悲。
……
春去秋来,匆匆一眼,十一年已过。
“皇上!您就穿上吧!到时候摄政王来了又该训您了!”
勤政殿,一个小太监捧着鞋袜,苦口婆心的劝着眼前的帝王,从下了朝来到这里,皇帝都是光着脚走来的,太监宫女在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直到有人来禀报摄政王来了,小太监这才壮着胆子求皇上赶紧穿上鞋袜。
软榻上,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少年正斜靠着,手里捧着一本杂书,他生的很好看,黑白分明的猫眼,小巧的鼻子,唇不点而红,高束的墨发轻摇。
马上弱冠的少年,脸上轮廓已初具棱角,不难想象等长开些后会是怎么样一个美男子。
“不穿。”
似是被说的烦了,少年把手里的书一合,脚尖点在地面,骨节突出的脚腕上垂下一根红绳,挂着一颗银铃,衬的他的脚腕更加瘦弱。
他站起身,一手扯松腰带,又将束着头发的玉冠拿下,如墨一样的发丝滑落,被他用素白指尖圈起一缕把玩。
“陛下……”
小太监都快哭了,都知道摄政王不喜欢陛下这么衣冠不整的样子,可陛下就喜欢跟那位对着干,一会被瞧见了,怕是又要发火了。
他还想再劝两句,就被皇帝瞪了一眼,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出去,“到底他是皇帝还是孤是皇帝?滚滚滚,都给孤滚!”
小太监不敢说话了,只能放下手里捧着的鞋袜,退了出去。
黎御笙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站着的太监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不由得挑起眉头。
“陛下呢?”
他问。
“见过摄政王。”
小太监冲着黎御笙行礼,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回摄政王,陛下在里面看奏折呢……”
黎御笙听到这个,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小家伙会这么乖?他可不信。
伸手推开眼前的门,走过屏风看过去,入目的就是衣衫不整的秦玖鱼。
“……陛下,还只是初春,应该没这么热吧?”
黎御笙盯着少年修长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小玖鱼长大了,如玉的肌肤嫩生生的,看着就很是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