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这才发觉刚才的失言,连忙行礼告罪,“请陛下勿怪,奴婢刚才只是有感而发。”
秦玖鱼倒是没在意这个,他更好奇立春怎么会认识自己,他刚才翻遍记忆没找到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的消息。
他连忙挥挥手,示意立春无罪,很是好奇的追问道,“孤小时候见过你?”
“是的陛下,您可能不记得了,奴婢是主子身边的护卫,只是不怎么露面。”
立春谢过秦玖鱼不怪她的无礼,起身站在一旁,解释一句后继续开口说着秦玖鱼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主子抱着您回府,您也是这样乖乖坐着,抱着糕点在一旁啃,甚至会在吃到好吃的就跑去给王爷分享……”
秦玖鱼一手支着下巴,微微歪头安静的听着,随着立春的讲述也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跟在摄政王身后到处乱跑,哪哪都好奇,看到什么都会去抓着男人的衣摆询问。
那时候男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认真听他的询问,回他一个荒诞又格外好笑的答案。
天上有神仙,水里有龙神,一草一木都是精怪,半夜还有会吃小孩的恶鬼。
回想从前,小皇帝的嘴角上翘,笑容格外灿烂,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立春,想听她多说一点有关他和男人的事情。
立春也有点刹不住车,讲着讲着就说到黎御笙下令要谋权错位的那一天。
“……那天主子回来就问了您的事情,转头就让人准备推您上位的事情,当时主子还问过奴婢,小孩子喜欢什么东西。”
立春回想着当时的事情,也是感叹,“当时还以为主子突然有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呢,等后来看的多了,也就觉得和怪癖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秦玖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奇的歪了歪头,疑惑的向立春询问。
立春是暗卫,自然不会随便议论主子的事情,但谁让主子之前说过,只要秦玖鱼问,任何事情都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
所以,她就直接开口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主子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学那些官宦人家养娈童,结果没想到的是,主子直接说您是未来的王妃,把您当童养媳养着。”
立春说到这个就想笑,那时候的主子还不像现在这样情绪都隐藏在心里,情绪都写在脸上,当时的表情好玩极了,那种努力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有了奇怪的癖好,而是在养未来王妃。
“童,童养媳……”
秦玖鱼听着这话,瞬间热气上涌,双颊通红,他坐直了身子板着脸,努力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训斥摄政王,“不知尊卑,竟然想让孤当他的童养媳!”
立春自然是注意到小皇帝红了耳朵,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说了些秦玖鱼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听的小皇帝瞪大了眼睛,在心里腹诽。
没想自己那么小就被男人盯上了,还是在不知道的时候。
这一刻,小皇帝的思维和以前的立春他们重合了。
皇叔/主子,还真是变态。
……
刑部,地牢。
黎御笙坐在牢房内唯一一把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
他用杯盖撇去浮沫,轻抿一口,看也不看刑架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犯人,轻点了一下椅子扶手。
“王爷。”
一名狱卒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染血的长鞭,这鞭子刚刚招呼过刑架上的犯人,温热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问出什么了?”
黎御笙抬起头,淡漠的视线略过那个犯人,停留在狱卒身上,淡声询问。
狱卒一扔手里的鞭子,抹掉刚才不小心溅到脸上的血,对着刑架上的犯人啐了一口,“回王爷,这人招了,确实安排了不少宏达国的探子,名字已经记下,明早之前就能全部收押。”
黎御笙轻应一声,起身走到囚犯的身边,手中的茶杯倾倒,还有余温的茶水顺着囚犯的脑袋流下。
“留几个,放回去,给他们点没用的情报。”
黎御笙抖了抖茶杯,吩咐一声,听到对方回应后抬头看向刑架上挂着的犯人,缓缓开口“钱侍郎,快到宏达国进贡的时候了,听说这次来的是那位很受宠的三公主宏烟云?”
茶杯被他攥在手里,下一秒化为碎片,锋利的瓷片落进囚犯的伤口里,尖锐的菱角深深刺入血肉。
犯人发出一声闷哼,别过头不敢和摄政王对视,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嗯,这算是最后的骨气吗?”
黎御笙听着,浅笑点头,他拍拍手上的碎末,指尖轻点在钱侍郎伤口处的碎瓷片上,缓缓用力往下压,“前几日,有个小太监送来一盘下了毒的糕点,这件事你知道吗。”
摄政王大人是在询问,但语气里的肯定已经表明他知道这件事跟钱侍郎有关,现在问一句不过是想听听他有什么好辩解的罢了。
瓷片随着他力道的加深,被一点点按进伤口,钱侍郎疼得惨叫连连,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依旧在笑的男人,猛地摇头大喊,“王爷!我这是在帮您啊!你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吗?秦玖鱼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根本不能担以大任啊!”
钱侍郎依旧想要挣扎一下,他所知道的情报里,摄政王和皇帝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传言说,当初皇帝生母,也是被这个男人所杀的。
但因为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当年宫内的人早就被摄政王换掉,想要找到当初太后遇害的证据格外困难。
钱侍郎想要赌一把,赌这个男人是个有野心,想要往上爬的!
然而,他想错了,黎御笙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他只是想给自家伴侣最好的,这才拿到这天下人都想要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