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黎御笙是这么老实的存在吗?当然不是,哪怕他现在没有手,但是他有别的啊。
于是乎,在沐云阳玩的正高兴的时候,一直缠在他腰上不动的藤蔓出手了。
它们打落沐云阳的装备,使用了束缚的魔法,随后洋洋得意的戳戳沐小阳,宣誓自己的胜利。
“喂!你玩不起!”
沐云阳咬牙切齿,之前在花园内被调戏就算了,现在还被……这鬼东西这么喜欢报复吗?再说了他只是捏着他指骨玩了玩而已,有必要报复的这么刺激吗?
黎御笙眨巴眨巴眼睛,歪了下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无辜且纯良,“是藤蔓动的手。”
开始睁眼说瞎话。
“屁!没你控制它们能自己动?”
沐云阳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不对,是厚颜无耻的鬼东西!
黎御笙表情很无辜了,他凑近了沐云阳,低头亲亲他的唇瓣,长袖遮盖下的指尖戳着爱人精致的锁骨,戳出一个浅浅的窝。
忽的,黎御笙发出一声闷哼,本来只生长到肩膀的血肉冒出了肉芽,左边肩膀连带着小半截手臂的血肉重新长了出来。
沐云阳也顾不得此时自己还被束缚着,连忙低头看向黎御笙新长出来的血肉,回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恍然大悟,“有人死了?是谁?”
“这里的佣人。”
黎御笙微微侧头,像是在聆听什么,很快给出了答案,随后感叹一声,“你的同伴下手真狠,竟然把他们全都推进了烤炉。”
听到这个回答,沐云阳眼神一闪,烤炉?那大概率是厨房,会是樊革明吗?
“你在想什么?”
下巴突然被捏住,强迫性的对上黎御笙的双眼,男人语气里带着点不满,就连接着他下巴的手都有些用力。
“我在想是谁做的。”
伸手扒开对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沐云阳挣扎了一下发现藤蔓将他手腕缠的很紧,他只好就这样圈着黎御笙的脖颈,防止自己掉下去,然而被这样拥抱着的黎御笙却有些难熬了,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这个副本,让他变成骷髅架子。
本来他穿越过来是要当玩家的来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成了副本的boss。
648也去找原因了,很快跑回来告诉他说还是因为隔壁单位在打架,都打了几百年了还没消停。
黎御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打算掀开棺材板出去找老婆。
然而,棺材板掀不开,确切的说是,他动不了。
黎御笙那叫一个恨啊,没法只能灵魂和肉体分离出来,打算在这个副本世界转一圈。
就在他刚飘出棺材打算转两圈的时候,一个一人高的旋涡突然出现在他刚才躺过的棺材旁,一个人就这么掉了出来。
黑色长发在身后束成一个高马尾,黑色睫羽轻轻颤抖,睁眼的瞬间一丝杀气划过,绷紧的身体就像是随时 出动的猎豹。
黎御笙顿时知道了这是谁,这是他香香软软的老婆啊!当即凑过去想要和老婆贴贴。
【你是个魂儿。】
648十分冷漠无情的说道。
果然,黎御笙扑了个空,顿时整只狐狸都蔫巴了下去。
但是很快的,狐狸振作了起来,开始围着那个青年打转。
他看到青年打开的自己的棺材盖,夸自己好看,还认出了那枚戒指将它戴在手上,狐狸瞬间兴奋的脸红,几条毛绒绒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一直到有人打开门,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相处,黎御笙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叫沐云阳。
跟着沐云阳来到外面,黎御笙开始接受原本的记忆,很快搞清楚在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庄园主人的儿子,是个十分善良的大学生,虽然知道自己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地位,但也从不拿着这些来压迫别人,反而会在不引起对方反感的情况下帮助别人。
只是这人太天真,在发现父亲庄园竟然是犯罪者的天堂后,他开始收集证据想要解揭发这件事。
只是,他一个人的能力太弱小了,而富豪的权力太大了。
他们抹除证据,用钱财堵住那些人的口,制造看似意外实则是谋杀的各种结局。
原主无能为力,因为黑暗太多了,他没办法。
后来,原主也成了这些人中的一员,他表面上和富豪一样,沉迷钱财,喜欢看别人为此而疯狂,背地里将一个个受害者送出这所噩梦庄园。
每救下一个人,他就会失去一片血肉,直到自己完全化为枯骨,结果因为骨头的成色很好,被富豪留下,放入一个棺材中当做收藏品。
他的灵魂依旧徘徊在这座庄园,不知疲倦的试图拯救那些受害者,他不是圣母,只是这世上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才对。
直到黎御笙的到来,接替了这具身体,那道执念这才淡去。
看完记忆,黎御笙也明白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觉得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他搞不懂。
看到所有人离开,黎御笙跑到在沐云阳耳边吹风,惊讶的发现他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的,顿时兴奋了起来,围着沐云阳打转,还死皮赖脸的亲了人家一口,被人给嫌弃了。
小狐狸顿时就不高兴了,卷着送给他的玫瑰花就离开了。
只是,退一步越想越气,狐狸又折返回来,催生出一根藤蔓来来时调戏沐云阳。
然后……
玩上瘾了。
然后玩脱了,刚想和沐云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黎御笙建立起的幻境完全碎掉,他也被迫回到棺材内,休息了很久才回到沐云阳的身边。
……
回到现在。
沐云阳猜测是樊革明做的,瞥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宴会时间才结束,待会出去找一下樊革明问问。
黎御笙看他又在走神,暗搓搓的用一根藤蔓戳了下沐云阳的后腰腰窝,还十分坏心眼的催生出一片树叶,轻轻扫过。
沐云阳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回来,凶悍的瞪了眼作乱的黎御笙。
“别管他们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黎御笙放软了语调,配上他绝色的面容,让沐云阳瞬间失去了反驳的念头,凑过去亲亲他的眼角。
“知道了,陪你就是,别动手动脚的。”
……
樊革明回到了厨房内,摸索着之前的路线朝着杂物间走去。
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游走的怪物,好在那些怪物都是单独的,吸引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将其解决。
这时候的樊革明不得不庆幸一下这个副本地图很大,方便他吸引单独的怪物来杀掉。
摸索到了杂物间,樊革明撬开那一扇通往地下的门,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危险后这才跳了下去。
再一次来到这间压抑的地下室,樊革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沉默的打开所有的牢笼,冲着里面的人伸出了手。
但并没有人理会他伸出来的手,他们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神色麻木。
“出来,你们可以离开了。”
半晌过去,樊革明开口了,他看向那些神色麻木的人,心中莫名染上了无力感。
这些人已经没了任何反抗的心思,完全成了被操控的傀儡,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死在他们的面前,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樊革明收回伸出去的手,死死攥紧,他沉默的站在原地很久,这才深深地看了眼这些人,转身离开。
他没有把门重新锁上,只要他们还想活下去,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离开这个地狱。
出了杂物间,樊革明开始找地方躲藏,距离宴会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房间躲藏起来。
刚才对付几只怪物浪费了不少体力,樊革明此时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大力拍打起来。
“该死的,这扇门怎么关上了?”
门外传来了韩熙熟悉的声音,她气急败坏的用力推着门,力道之大让门都在颤抖。
“韩姐,你小声点,万一把那些怪物引来怎么办?”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陈楠楠那软绵绵的声音,她压低了语气,安抚着气急败坏的韩熙。
“啧,这都要怪那两个男人。”
韩熙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话里坏外全是抱怨,“要不是因为他们离开,我们至于这么东躲西藏的吗?”
“韩姐……人家也要逃命啊。”
陈楠楠安抚着情绪暴躁的韩熙,只是下一句话却让一直躲在房间内不说话的樊革明背后发寒。
“这里面应该有人吧,说不定是樊革明……或者是沐云阳呢?”
陈楠楠在说到樊革明的时候语速很慢,就像是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人是谁似的。
这话让樊革明一阵背后发寒,他瞬间就知道了外面那个绝对不是韩熙两人。
什么时候?这些怪物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在这里的?又是在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樊革明脸色越发凝重,他左手握住一把手枪,另一只手拿着自己惯用的长刀,眼神死死盯着那扇门。
“你说里面有人?”
韩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变得尖细刺耳,“她”气急败坏的再次伸手去砸门,冲着门内大喊大叫,“开门!快点开门!你要见死不救吗!快点开门!”
“是啊,你要见死不救吗?你连那些人都会去救,为什么不能开门救一下我们呢?”
陈楠楠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伴随着一下一下的砸门声越发清晰。
樊革明环视四周,缓缓后退到窗户旁边,他突然伸出手,就要将窗户打开,然而下一秒,耳边就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找到你了……”
“砰!”
樊革明反手开枪,不敢有一丝停顿的翻身出了长窗户,贴着墙壁滑下,掉在柔软的草坪上。
他一个前滚翻卸掉力气,这才回头看向之前躲在的那个房间,就看到两个像是蜘蛛一样的怪物死死盯着他,
“快回来啊……我们想和你一起跳舞啊……宴会都要结束了,你还没有舞伴呢……”
蜘蛛上半身还能看出是个人,血淋淋的肩膀上有个枪击留下的洞口,此时洞口生出了点点肉芽,很快就完好如初。
她爬出窗户,一下朝着樊革明的方向扑了过去,在半空中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一道黑色的液体。
樊革明瞬间起身躲开那道黑色的粘液,抬手对准怪物又是几枪,但子弹对怪物并不管用,留在她身上的洞口很快重新愈合,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来啊,来啊……”
蜘蛛发出怪异的笑声,几条蛛腿闪电般朝着樊革明攻去,樊革明瞳孔一缩,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蛛腿的攻击,狼狈的打了个滚,随后抓着长刀砍在那黑漆漆的蛛腿上。
“啊!!!”
蜘蛛发出一声尖锐的女高音,一条蛛腿被直接砍断,乌黑的鲜血喷洒了满地,腐蚀掉一大片土地。
看这一招有用,樊革明抓紧手中长刀,一缕冰冷的气息附着在长刀之上,紧接着再次朝着其他蛛腿砍去。
蜘蛛被砍掉一条腿,当然不会再掉以轻心,只是樊革明的速度太快,在又被砍掉一条腿后这才找到防御的机会,一道腐蚀液体喷出,在樊革明躲开后,一条蛛腿对准了他的心口狠狠刺下去。
樊革明将长刀横亘在胸前,刀刃上的寒冰撞上了尖锐的蛛腿,撞在长刀上,两者相撞间发出一阵火花。
“砰!”
“咳咳……”
樊革明还是低估了这只异化完全后的怪物的攻击力,他的后背撞在古堡的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五脏都在剧痛,樊革明又吐出两口血,呼吸中都带着血腥气,但他不敢停下,连忙一个翻滚躲开再一次攻击过来的蛛腿,一个跃起狠狠砸入房间内。
樊革明不知道这个怪物为什么这么厉害,毕竟之前那几个对付起来都非常容易,反而是这个,力气大不说,速度还非常快,并且自愈能力也十分强。
这实在是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