裵元止被遮住眼睛,看不到漂亮的人鱼,莫名心里一委屈。
生病的人本就脆弱,裵元止更是因为人鱼的拒绝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给想委屈了。
他一撇头,干脆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不看那条人鱼,嘴唇紧抿着没点血色,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
“裵元止?”
掀开一点被子,伸手过去用指尖蹭了蹭他泛红的脸颊,人鱼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想问问人类怎么了,但人类不理他,人类在胡思乱想。
黎御笙不知道裵元止突然间怎么了,想了想干脆拆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把人抱在怀里,把研究员最喜欢的鱼尾往他怀里塞。
鱼尾冰冰凉凉的,抱在怀里很舒服,还非常适合给发烧的人降温,裵元止抱住了,但依旧不理人。
黎御笙亲了亲裵元止,又拍了拍他,低声询问道,“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fq期过了?”突然就不喜欢和他做了,怎么撩拨都不管用。
后面那些话裵元止没说出口,他因为发烧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更是因为自己思绪翻飞而变得昏乱。
要是人鱼的fq期过来,是不是就要抛弃他这个不同物种的伴侣了?毕竟那可是人鱼,人鱼怎么可能找一个人类当伴侣呢?
可被抛弃的那结果不是裵元止想要的,这是他的人鱼,他的!
“嗯?”
黎御笙被问的一愣,他将人翻个个身,发现了裵元止平静面孔下的恐慌,他心中划过一缕懊恼,顿时捧着爱人的脸颊亲了又亲,“我什么时候进入fq期了?”
“你没fq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一个人类伴侣?你不该去找其他人鱼吗?”
裵元止也是一愣,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一脸疑惑的人鱼,突然觉得从心底弥漫起一种酸涩和欣喜。
他手掌贴在人鱼的心口,感受着人鱼跳动的心脏,突然低低的笑了。
“所以,你找了我当伴侣,不是因为fq期?”
“人鱼可没有fq期这种东西。”
黎御笙一挑眉,在研究员嘴角咬了一下,尝到了一丝腥甜。
好吧,给咬破了。
裵元止不在意被咬破的嘴唇,他松开鱼尾巴搂住人鱼的脖颈,突然一翻身,手扯着被子将两人笼罩。
“裵元止!你还在生病!”
“出出汗就好了,很快的。”
……
人鱼的实验在停滞三个月后再次开启,上面的人终于妥协,他们等不起。
裵元止依旧只取人鱼的血和脱落的鳞片做实验,一点也不着急上面人下达的命令,他只要了那几个留下来的研究员,其他那些想要申请调回来的研究员他一个也没要。
没了那些人,实验进度虽然慢了很多,但没了那些人的干扰,裵元止修改起资料来更加得心应手,他甚至开始制造假的数据,表明人鱼的恢复力降低,免疫系统被破坏,部分药物无法治愈。
这些资料当然也是给其他人看过,那些人看裵元止的表情都变了,小心翼翼询问这是为什么。
想着这些人跟他的关系,裵元止还是说明了他和人鱼之间的关系,他们险些以为裵元止被人鱼蛊惑了。
裵元止觉得他们异想天开了,他有没有被人鱼蛊惑他还能不知道吗?又和这群人解释了一遍后说道,“你们还是保密的好,等离开了这件事实验室我可以带你们去裵家的生物公司,那边可是要比这里正规很多,五险一金很全的。”
几人听到这里突然就心动起来了,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帮裵元止掩藏。
资料很快就交了上去,上面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他们单独安排了人,召见了其他的研究员挨个询问,才半信半疑的开始将注意力放到其他的实验上。
应付好上面,裵元止开始着手准备带着人鱼离开的事情,他难得联系了一下家中的长辈,把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个实验室告诉了家里,家里长辈把他狠狠训了一顿。
要知道裵家从政从军从商,无论哪个的性子都是正直的,所以当听到裵元止竟然是去做了这种事情后,当即大发雷霆。
但裵元止又是家中的老幺,格外受宠,长辈们也只是将他训斥了一顿,随后着手安排实验室的事情。
裵元止被训得摸了摸鼻子,但看着因为听到自己被训斥而变得担忧的人鱼,顿时觉得没什么了,他冲着人鱼安抚的笑了笑,牵着人鱼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
等挂断电话,裵元止要做的就是只剩下了等待,他依旧做着常规实验,在上面的人需要资料的时候稍微造个假。
这一等就等了快半年,裵元止在一次常规实验中突然被一队五组武装人员带走,他还没来去带走他的人鱼,就被迫塞入了通往地面的电梯。
“你们要做什么?004还是实验室内。”
裵元止甩开一个武装人员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冷声质问道。
“对不起裵博士,我们需要快速转移阵地,实验体会交给其他人来负责。”
武装人员回答的也很冷漠,甚至一个站在裵元止身后的一人已经举起了枪管,对准了裵元止的后心。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裵元止自然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他当即冷下神色,抬手间一点药粉在空气中散开,随着这群武装人员的呼吸侵入他们的体内,没过几秒钟的功夫他们全身一软,倒地不起。
“裵博士……”
一群武装人员大惊,他们虽然被提醒了要小心裵元止,但心中还是很轻视的,毕竟一个研究员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但现在,他们全身用不上力气,只能瘫软在地上,看着裵元止将电梯停下,抬脚出了电梯。
裵元止已经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之前的实验室,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本该在水中游着的人鱼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去。
裵元止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盯着空荡荡的水池,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来的时候他有注意到,除了自己这一层的研究员,其他层的研究员都撤离的很慢,甚至有人悠哉悠哉的收拾着行李,那些武装人员都没有催促他们。
他当时就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这群人就是被派来钻空子,为的就是快点支开自己,将人鱼带走。
裵元止伸手捂住了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在实验室内走了一圈,身上就佩戴好了不少瓶瓶罐罐,随后打开了一个只有实验室负责人才知道的封闭系统。
计时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找不到他的人鱼,整个实验室都会被封闭起来,给他的人鱼陪葬。
……
那现在人鱼被带去了哪里?他被放在一个解剖台上,正在等待解剖。
那些人趁着这点撤退的时间,打算把这条人鱼杀死解剖,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黎御笙晃了晃尾巴,看向捆在自己手腕上的束腹带。
这东西很脆弱,他只要轻轻一下就能挣脱,可他现在不想,他在等一个人来“救”他。
不知道他的小研究员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这条“柔弱”的人鱼呢~
“麻醉剂。”
一个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男人走到实验台旁,冲着身旁一伸手,立刻有人递过来一支麻醉剂。
排出针管中的空气,男人将针头对准了人鱼的手臂,他一个用力想要将针头刺进去,却在下一秒针头在戳到皮肤的瞬间就崩断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很快立刻有人换上了新的针头,再次尝试下针依旧被崩断了针头。
“这,上面人要求要活着取新鲜的……”
麻醉剂打不进去,只能活体解剖,一行研究员看向一直拿着针筒的那位,寻求着意见。
那人沉默了几秒,立刻下令不需要打麻醉了,直接上手解剖。
拿起手术刀,对准了实验台上的人鱼,在刀尖划下的瞬间人鱼忽然笑了起来。
那诡异的笑声在一行人耳边回荡,拿着手术刀的男人面容僵硬的盯着已经断裂的手术刀,他忽然一手握住了手术刀,竟然当着一群人的面将那断了刀刃的手术刀插入了自己的脖颈。
“去死吧~”
人鱼的声音轻快极了,带着某种特殊的声波,操控着男人将刀刃插入自己的脖颈。
男人软趴趴的倒在地上,鲜血撒了一地,所有研究员愣愣看着那个已经断了气的男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人鱼动了动手腕,将束缚着自己的束腹带一下崩断,他也不坐起身,就侧过身来撑着下巴,粉色眸子闪过一抹光,他微微张口,一股莫名的声波从实验室内回荡,一声声去死吧回荡在那些研究人员耳边。
他们排好队,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挨个拿起手术刀对准自己的脖颈用力划下。
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他们笑着,为人鱼献上自己的生命。
裵元止踹开这间实验室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微微一愣,但立刻跑到了人鱼面前,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人鱼也顿时变得柔弱下去,脸色带着点苍白的抱住伴侣,小心蹭蹭裵元止的颈窝,委屈道,“你怎么才来?”
“我的错,不该把你留下。”
裵元止立刻低头认错,他怎么舍得自家人受委屈呢?连忙亲亲哄哄,用机械臂将人鱼固定在身上,带着人鱼转身离开。
人鱼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戳了戳裵元止的脸颊,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你有自保能力很好。”
裵元止听人鱼如此疑惑的语气,喉咙里溢出轻笑,他抓住人鱼戳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捏了捏,转身上了另一个电梯。
一路上看到他背着一条人鱼到处跑的研究员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也顾不上裵元止了,他们急匆匆的抱着什么上了另一个电梯,跟着武装人员上了撤离的面包车。
只是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实验室就被整个封闭起来,甚至因为有人跑的太慢,被一扇门夹成两段。
再说裵元止那边。
裵元止在进入另一个,立刻在电梯的墙壁上敲打起来,在敲打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上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在上面点了几下,竟然打开了一个小空间。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蓝牙耳机戴进耳朵里,长按打开。
“这是什么?”
人鱼凑过去,顺走了另一个耳机,戴进自己的耳朵里。
“滋啦——听得到吗?”
一阵机械音过后,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裵元止没去拿回被人鱼拿走的那个耳机,他拍了拍人鱼的脸颊,开口回答。
“听到了。”
“好,你现在出电梯,走三号门,顺着楼梯下一层,然后进入七号实验室……”
耳机对面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裵元止也安静的听着,用着最快的速度按照对方指的方向朝着指定地点走去。
一直到某个实验室,一行武装人员出现,他们手中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走到裵元止的面前。
“把人鱼放进去。”
耳机那边又开口了。
“不行,他会不舒服,见不到我也会害怕。”
裵元止毫不迟疑的拒绝,那个箱子不大,人鱼待在里面肯定会不舒服的。
对面听到这话的人沉默了,语气复杂的开口,“虽然我知道你喜欢人鱼,但也没必要……”
“我不管,就是不行,除非大哥你让人换一个,算了我自己来。”
裵元止再次开口,他没再等那边回话,干脆踹开实验室的门,竟然从里面翻找出一个更大的箱子,这才把人鱼小心的放进去。
人鱼不安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扯住裵元止的衣角,裵元止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安抚几句这才让人鱼放了手。
“那是条鱼,你要不要这么温柔?”
耳机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他可从没听过这人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那是我对象,我乐意。”
裵元止亲了亲人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