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又多看了谢云鹤几眼。
居然是真的,筑基后期了。
这个修炼速度也太快了!
难怪幽月尊者会收他为徒。
想必他也是有了自己的一番奇遇和收获吧。
不过有件事情他更加好奇。
秦煜打量着屋内,此时屋内一片狼藉。
他走了进来,从一旁扯过一个还算完好的椅子,也不见外,坐了下来。
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自在。
坐好了屋内的吃瓜位置,秦煜好奇问道。
“你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谢云鹤在认真看守褚元烽。
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秦煜就像是行走的聚光灯,很少有人能从他的皮相上抵御其魅力。
在场的四人都属于少数人中。
梅师兄和褚家两兄弟已经从秦煜的颜值硬控中回神,回神都很快。
在秦煜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们心里想的各不相同。
梅师兄警惕地瞥了一眼秦煜,随后又是羡慕嫉妒恨。
梅师兄想的是——这个秦煜居然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好看?可恶这个脸怎么不给我?
而且居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人长得还这么高!
听说他已经掌握剑意了,怎么有人可以做到又好看又强的?
天道不公啊!他梅某人不服!
褚元洲一脸探究地看向秦煜,眉眼深沉,似乎在思考一些很深奥的东西。
褚元洲想的是——秦煜大晚上来找谢师弟,他们什么关系?
他对于秦煜的了解只限于宗门内的流言和传闻,还有之前在蜘蛛娘子的任务中见过一次。
还真拿不准这个传说中的宗门一枝花的性格。
大晚上独自一人过来看望谢师弟,这合理吗?
秦煜是如此热心的人吗?
褚元洲完全忽略了一旁被绑成了粽子的双生弟弟褚元烽。
而褚元烽想的是——又来一个野男人!
看着长相还行吧,但是没有哥哥好看!
褚元烽努力抬头看向褚元洲。
看到褚元洲表情淡淡。
他心中稍安,不屑地看了秦煜一眼。
这个野男人不是姓谢的那个等级的,不足为虑!
啊,该死的姓谢的野男人!
竟然让他哥哥炖汤,他都没喝过哥哥炖的汤呢!
谢云鹤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其余三人都没说话。
又看着在手底下“呜呜呜”叫,但是这一次被捆得扎扎实实的褚元烽。
认命主动开口接过了这个话题。
谢云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
沉浸在羡慕嫉妒恨中的梅师兄也回过神来,进行了细节补充。
褚元洲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后,沉默了。
这个可能就是今天的直觉告诉他的坏事了吧。
褚元洲心中苦笑。
谁能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呢?
原本他还以为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
谢师弟还想给他喂汤呢……
不过现在想来谢师弟应该是在试探他。
也对,之前谢师弟刚被人下毒,差点得手,警惕点也是应该的。
褚元洲睫毛垂下,掩盖下了眼中的黯然。
谢师弟一定会讨厌他的吧。
褚元洲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失落。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少了一点,耳朵处的红色褪去了。
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个虚假的美梦。
褚元洲内心沮丧,但他知道,蠢弟弟闯的祸还要收尾。
尽力补偿谢师弟吧。
“谢师弟,对不起,你今晚的损失都由我来赔给你。”
褚元洲的目光扫过了房间内坍塌的暖玉床、被小飞刀腐蚀的墙角、翻倒的桌椅……
这都是褚元烽造成的。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弟弟,给谢师弟带来了麻烦……”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有时候比较冲动,做事不过脑子,平时就容易闯祸,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他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看来是欠打了。
褚元烽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打了个哆嗦。
谢云鹤听褚元洲师兄简单讲了一下晚上的经历,明白了这件事大概是他的弟弟褚元烽自作主张的。
褚元洲师兄属实是有点冤枉啊。
与下毒事件牵扯最深的就是褚元洲了,但是最无辜的也是褚元洲,因为他什么也没做,也完全不知情。
摊上这么个弟弟,褚师兄也怪倒霉的。
但是吧……
谢云鹤低头看看还在怒视他的褚元烽。
为何褚元烽对他有如此敌意?
还一口一个野男人?
谢云鹤心中不解。
他没有得罪褚元洲吧?
而且褚元洲还是和他关系不错的师兄。
褚师兄的弟弟为何这样?
几人还要再问问褚元烽有什么说法,法庭上还要听听被告者的证词呢,更何况这件事。
谢云鹤把他嘴上的布拿了下来。
结果刚拿下来就听到他开口嚷嚷。
“姓谢的你这个野男人,竟然让我哥为你洗手做羹汤,男狐狸精……”
褚元洲眼疾手快,拿过谢云鹤手中的破布。
面无表情的重新堵住了褚元烽的嘴。
“唔唔唔——呜——”
褚元烽看到是哥哥动的手,也不敢再挣扎了。
心虚地瞥着褚元洲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感觉到,哥哥生气了。
褚元洲朝着几人道歉,拱手。
“家丑,让各位见笑了。”
“我觉得不用问了,人证物证俱在,确实是元烽做错了事。”
梅师兄的吃瓜心理又上来了。
细细品味刚刚褚元烽说的话。
哦呼!洗手作羹汤?野男人?男狐狸精?
谢师弟和褚元洲之间有什么故事?
哇塞,劲爆,太劲爆了。
果然话本来源于生活。
前辈说的没错,干他这行的应该学会从生活中取材。
眼神余光瞥过在场几人,扫过褚家兄弟以及秦煜,又在谢云鹤清俊好看的脸上停顿了一下。
最后回到褚元烽的身上。
梅师兄眼神遗憾地看着被堵住了嘴的褚元烽。
褚小弟,再多说点啊,他想听。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呢?
搞得他很好奇啊。
怎么个野男人法?
梅师兄不知道的是,所有想要和褚元烽抢哥哥的人,在他心中都是坏蛋。
性别为男,那都叫野男人。
一杆子打翻所有人。
这是一个资深兄控眼中的世界。
褚元烽平等敌视所有和哥哥走得近的人。
无关乎是否有情爱,当然如果有情爱那就更不得了了。
你会获得来自褚元烽的永久注视……
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罪魁祸首也已经控制起来了。
谢云鹤也不讲究,就在秦煜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歇一会儿。
心累,打架也累,坐下再说话。
他就是想在疗养室里安心疗养,为何一天到晚事情这么多?
其他几人还在讨论褚元烽怎么处理。
一直旁听的秦煜默默取出了自己的弟子玉牌,将玉牌翻到背面。
显示出了古朴的“执法堂”三个大字。
他竟然是执法堂的弟子!
梅师兄默默后退了一步。
“根据宗门里的规定,蓄意谋害同宗弟子,需要被带去执法堂定罪,刚好我在这里,一会儿我就押送这位褚师兄过去吧?”
秦煜的建议获得了一致的认同。
就连褚元洲都没有意见。
他觉得自己平时还是太溺爱弟弟了,必须让他进执法堂吃吃苦头。
一旁的褚元烽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当然他也出不了声。
被众人无视了。
谢云鹤看到事情都被他们安排好了,也就没有出声。
他的目光定在了一旁还算幸存的床头柜子,以及在上面的食盒和汤。
突然起身,走过去。
他看着柜面上真正的褚元洲师兄带来的母鸡汤。
整体熬煮得像模像样,颜色是金黄色的,除了有些肉末渣滓还漂浮在上面,看起来倒是十分诱人。
被食盒保存得很好,现在这母鸡汤还有余热,阵阵香气飘起。
谢云鹤有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褚元洲师兄被他喂了一口汤后,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的表现太像中毒了,后面也不至于打起来呀。
难道是……
褚元洲看到谢云鹤正在看那母鸡汤。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喝过一口母鸡汤的他非常明白这母鸡汤的威力。
别看这汤看起来还可以,褚元洲也真的以为还可以。
毕竟是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平日里他哪里去过厨房之类的地方。
看着卖相不错,还有几分自得,觉得自己有熬汤的天分。
不足的经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直到尝了一口……
又腥又咸的鸡汤味道,褚元洲拒绝回忆。
眼看谢云鹤的手已经朝着母鸡汤的方向而去了。
谢师弟想干嘛?难道他想要喝一口吗?
“谢师弟,你这?”
褚元洲出声叫住了他。
谢云鹤回头,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褚师兄,这汤既然没有毒,你为何喝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
其余人皆好奇看来。
那一刹那,褚元洲冷汗都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实话。
难道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厨艺奇差无比吗?
有一件事褚元洲确实要感谢他的倒霉弟弟。
如果不是今天他整这一出,说不定这汤真被谢师弟喝了。
那个后果,不敢想。
本来估计他在谢师弟这里的印象已经不好了,要是被谢师弟知道自己拿这么难喝的母鸡汤给他。
那谢师弟对他的感观会更差的吧。
想起祖母说过的“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
褚元洲下定了决心。
褚元洲淡定自若:“那是因为汤太热了,我当时被烫到了。”
众人了然。
确实有可能!
谢云鹤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了。
原来是这样。
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褚师兄撒谎的可能。
毕竟骗他有什么好处呢。
谢云鹤还挺感动的,褚元洲师兄真的很好,居然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母鸡汤。
修仙之人大多都辟谷了,很少有口腹之欲,因此会做菜的修士更是不多了。
谢云鹤上次吃东西还是在百花城的繁花楼的时候,其余时间辟谷丹就可以解决饥饿。
因此会做菜的褚师兄很少有的。
谢云鹤称赞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修士会下厨做饭了,褚师兄真厉害!”
“既然这是褚师兄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师兄。”
谢云鹤打算现场喝一碗,顺顺气。
看出了谢云鹤的打算,褚元洲的心里又是一惊。
不不不,不能喝的!
“谢师弟,这个汤刚刚都被灰尘飘到了,别喝了吧。”
褚元洲企图阻止。
“没事,修仙之人不拘小节,一点灰尘而已,这不看着还挺好的吗。”
谢云鹤不觉得这有什么,正要把之前倒出的那一碗喝了。
看着还挺香的,不喝不是浪费了吗。
“不行!”
褚元洲扑了过去,挡住了母鸡汤。
谢云鹤:?
“我弟弟已经把谢师弟你的床打塌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喝已经沾了灰尘的汤呢,还是倒了吧。”
褚元洲开口。
“倒了?那也太浪费了吧。”
谢云鹤在现代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平日里也比较节俭,除了爱好二次元偶尔买买谷子之外,还真不喜欢浪费粮食。
褚元洲瞄到了一旁探头探脑的褚元烽。
灵机一动。
“不浪费,给元烽喝吧。”
“说来惭愧,我这个做长兄的,却很少给他下过厨,他一会儿就要去执法堂了,那里比较寒凉,这个母鸡汤给他暖暖身子吧。”
褚元洲睁眼说瞎话,一副关心弟弟的模样。
一旁的褚元烽听到还有这好事?
在一旁拼命点头。
还是哥哥好啊。
随后又挑衅地看了一眼谢云鹤。
我哥哥给你做的汤,最后还不是到了我的肚子里了,哼。
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的样子?
谢云鹤已经给褚元洲绕晕了,所以为什么不能让他喝母鸡汤?
沾了灰尘的汤他谢云鹤不能喝,褚元烽就能喝?
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娇贵的,这有什么喝不得?
但是看着褚师兄这种莫名紧张的样子,谢云鹤也不好拒绝。
谢云鹤:“那好吧。”
趁热打铁,褚元洲拿着食盒和汤来到褚元烽身边,拿掉了对方口中的破布。
“我就知道哥哥你还是爱我的。”
褚元烽很感动。
“元烽啊,喝了汤后,去执法堂要遵守纪律,恪守天剑宗弟子的本分,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
褚元洲的脸在阴影下看不分明,一边递过来了一碗汤。
香浓的母鸡汤味飘了过来。
不愧是他哥哥,做什么都是完美的,这汤必定很好喝。
褚元烽凑过去迫不及待地喝下。
一入口。
咸,齁咸!
然后又有一种很腥的味道,好难喝啊。
褚元烽的脸色僵了一下。
褚元烽不信邪,又喝了一口,可能是他的味觉出问题了。
他的目光深沉且坚定。
一定不是他哥哥的问题!
又是一大口的汤!
还是熟悉的味道。
褚元烽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了,确实好难喝啊。
褚元洲完美哥哥的滤镜在他这里碎了一角。
褚元洲一边给弟弟灌汤,一边温柔问道。
“元烽,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