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鹤猝不及防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脸。
根据这个离谱的亮度,是秦煜没错了。
来人,也就是秦煜,一进门就把整个卧室打量了一遍。
腰背挺直,双手环胸。
那眼神,那架势,活像是来捉奸的。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秦煜收回打量的目光,朝着谢云鹤问道。
“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云鹤揉了揉鼻梁,并没有回答秦煜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
他猜过来的人有可能是小桃,有可能是其他人,唯独就是没有想到是秦煜。
这人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禁足的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这里?
秦煜暂时没有回答谢云鹤的问题,他大步走到一旁的大衣柜处,盯着衣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谢云鹤的心脏狂跳。
不会是他发现什么了吧?
他连忙跟了过去。
秦煜盯着衣柜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你这……”
谢云鹤屏住了呼吸。
衣柜里面的凌皎皎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谢云鹤想要说些什么将秦煜引走的时候,秦煜开口了。
“你这衣柜正面的雕花纹路看起来不错,我房间里的衣柜怎么没有这个款式这么好看?”
说完,秦煜还遗憾地看了几眼衣柜,然后就离开了衣柜前,来到了桌椅处坐下。
并且自来熟地给自己倒茶水了。
就这?
谢云鹤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这是什么?你大晚上吃鸟蛋?”
秦煜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举起了桌子上的鸟蛋。
不知道什么时候,桌子上抱着鸟蛋小包裹被他发现了,他从里面拿了一个鸟蛋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鸟蛋放在烛火前观看,好像试图透过烛火的亮光,看一下鸟蛋里的虚实。
不得不说,秦煜看鸟蛋是有一手的。
用光看鸡蛋,这是菜市场里看鸡蛋好坏的一个方法之一。
谢云鹤刚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眼看秦煜打算将鸟蛋放到烛火上烤熟,谢云鹤立刻阻止了他。
谢云鹤一把将饱受摧残的鸟蛋从秦煜手中抓了过来。
“这是我的东西,不要随便动。”
谢云鹤刚准备将鸟蛋放回小包裹里面,然后就发现包裹中的另一颗鸟蛋不见了。
再一抬头,就发现那一颗鸟蛋不知何时也到了秦煜的手里。
听到谢云鹤说的话,秦煜一脸不赞同,手里还在摆弄着另一颗鸟蛋。
“我们好歹还是未婚夫夫,你怎么能够吃独食呢?”
“分我一颗呗。”
秦煜晃了晃了他手中的鸟蛋。
谢云鹤脑门的青筋暴起了。
在彻底爆发之前,谢云鹤的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瞬间火气就下来了,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刚好秦煜背对着床榻没有看到。
卧室的床榻底下,猛地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那只手扣在了地上!
通过那只手上的紫色袖子,可以看出那是黎野的手。
紧接着,那只手一用力,一个脑袋也从床底下冒了出来。
谢云鹤只来得及看到那张黎野咬牙切齿的脸出现了一瞬间。
床底下就出现了另外一只手将黎野的脑袋按了回去。
黎野都要气炸了。
那个叫什么秦煜的家伙!
他想要干什么?
想要将他的比翼鸟蛋拿去干什么?
居然想要烤了吃?
岂有此理!倒反天罡!
那可是他送给阿鹤兄弟的!
眼看他的比翼鸟蛋就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黎野登时虎目圆睁,面目狰狞!
他要冲出去和秦煜拼了。
他伸出了手,他探出了头!
他被床底下的另一个哥们阻止了。
对方点了他的麻穴,他动不了了,可恶!
黎野非常不甘心地盯着外面的秦煜,以及他手上的鸟蛋。
然后就被人拉回去了。
褚元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总算将黎野拉回去了。
他毕竟虚长几岁,比身旁这个冲动的小子要冷静一点。
现在外面的可是秦府的少主啊,这要是被发现了,他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而且吧,褚元洲还有些幸灾乐祸。
他早就看这个紫衣小子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自己还不用躲到床底下这么狼狈。
他的什么比翼鸟蛋,被吃了就吃了呗。
褚元洲乐见其成。
反正不能被送到谢师弟手上。
黎野被镇压后。
床底下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煜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床榻的方向。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秦煜摸了摸下巴,朝着谢云鹤问道。
谢云鹤面无表情道:
“可能是你的错觉。”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声音,好像还是……磨牙声?”
说着说着,秦煜自己都笑了起来。
“那大概是老鼠的磨牙声。”
“你说的对,可能就是老鼠的磨牙声,你这里的老鼠牙口还挺好的。”
秦煜笑着点头,没打算深聊老鼠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桌上的东西。
他并没有错过那个食盒。
看到食盒的时候,秦煜眼睛一亮。
谢云鹤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秦煜眼疾手快地将食盒打开。
“这是……鸡汤?厨房今天有做鸡汤吗?”
秦煜疑惑的声音响起。
“算了,我看看这汤如何。”
秦煜用勺子舀了半碗汤出来看了一下。
他没有喝,只是闻了一下,就一脸嫌弃地将汤碗拿远了。
“噫,这谁做的鸡汤,闻起来真难闻,一看就不好喝,需要我帮你倒掉吗?”
秦煜诚恳地看向了谢云鹤。
谢云鹤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刚想说话,就又看到了让他冷汗直冒的场景。
秦煜身后的床榻下,又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紧接着,第二只惨白的手也伸了出来。
从两只手上天蓝色的袖子可以看出,这两只手都是褚师兄的!
很快,他的脸犹如女鬼一样,阴森森地从床底下冒了出来。
眼睛幽幽地盯着秦煜,一副要把对方生吞了的样子。
褚元洲都要气炸了!
那个姓秦的小子在说什么?
居然说他褚元洲做的爱心鸡汤闻着就难喝?
还要帮忙倒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需再忍了!
什么秦府的少主,什么忍耐,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要出去教训一下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