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二号看到我跃到台上,并没有直接攻过来。
它很清楚,我不仅可以近战,还可以远程攻击,如果他要将刀和上一个骷髅杀手一样向我甩过来。
我可能会拥有新武器,而它的威胁对我来说便会大大降低。
它后退两步,靠近油灯,它想僵持。
这说明它对自己的力量非常有信心。
这一点从它粗壮的骨架上就能看出。
我不可能等着陪它玩,待在这里越久对我越没有好处。
我伸手掏向兜内。
“啊啊啊啊——”
我立马上前,身子靠近内侧墙壁,一手举着刀,一手甩着骨头,哇哇大叫着地向它冲了过去。
不一定能打过,但是气势肯定得给足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见。
听见了还怪尴尬的,为了维护形象。
它必须死。
见我毫不犹豫攻了过来,它双足跨开,弓着脊椎,握着双刀,交叉在胸前。
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
我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的趋势,它也做好了迎接我奋力一击的准备。
当我快冲到他的面前时,在瞬间俯下身子,胸口重重地撞在地面,松手将刀一放,将一个片状物像打水漂那样,从它的两腿间给丢了过去。
没错,是我的酥脆手机。
我在休息的时候将手机壳给取了下来,它的背面有些裂痕,但依旧十分光滑,能够快速地在地面上滑动。
而它也不负我所望,瞬间从杀手二号的盆骨底下滑了过去,精准地撞翻了那个油灯。
杀手二号看着趴在地上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计谋,便随着油灯倒地而彻底瘫软下去。
同时一个东西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全是彻彻底底地报废了。
真是鞠躬尽瘁。
我回去一定要给我的手机立个电子牌位,让它在那边的世界过的好一点。
我挣扎着爬起身,骨头直接撞在地面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但是这也比直接跟杀手二号正面刚要好太多了。
我爬起来,发现杀手二号依旧在地上微微抽搐,如同触电一般。
我来不及捡一旁的刀,捂着胸口绕过它,一脚踩在没有灭全乎的灯芯上。
“滋——”
灯芯彻底在我的脚下彻底失去绿色的光彩,而一旁还在挣扎着爬起来的骷髅杀手二号也彻底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依旧弥漫着灯油那腐臭难闻的气息。
我不敢耽误,直接将杀手二号彻底肢解,把骨头直接丢了出去,将它身上的披甲披到我自己的身上。
好东西的确是让人安全感满满。
我拿起它手中那两把环首刀,跟刚才那个骷髅杀手一号手中的刀一模一样。
武器都是统一配备的,看起来他们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或者侍奉同一个主人。
在灯彻底被我踏灭之时,我看到了孙晓浑身一颤,双手好像恢复了控制,现在正在捂着自己的脑袋。
她的状态很是诡异,一会死死地抓住脑袋,一会又僵硬地将手撤了回两边。
依照她的性格现在应该已经在和面具对骂了,不过离得太远,又有面具的遮挡,我既听不到也看不到。
“孙晓!!!你醒过来了就给我招招手!!!”
随后我便看到孙晓僵硬而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可是还没完全举起来,便再次被无形的力量给压了下去。
但是孙晓依旧倔强着将左手举起来,她的浑身因为用力而止不住地颤抖。
“孙晓!!你等我!!还有两盏灯!!我马上就能把这个垃圾仪式给破了!!!”
我一边嘶吼着嗓子,一边将三把刀都插到腰环上,开始抓住藤蔓向下一个地方移动。
我扭头看到她坚定而用力地点了点头,脑袋又被摁了下去不动了。
我知道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此时那些白骨大军已经不再继续向上爬了,它们如同退潮的海水,再次涌回孙晓所在的高台之下,再次开始了那缓慢而诡谲的行为。
我发现它们现在的行动,心中咯噔一下。
看来这个仪式只要还有灯在燃烧,它们在灯燃烧期间绕完指定的圈数,这个仪式大致就完成了。
我的心中更加恐慌了。
它们已经绕了多少圈了?
它们还要绕多少圈?
还是九九八十一圈?七七四十九圈?
还是更少??
我想得太过专注,没注意,脚一滑,差点掉了下去,这也让我的手和胸口再次受到了伤害。
数不清的石子和泥土从我的脚底落下,我不由自主地向下看了一眼。
峭壁呈九十度直直地落向地面,给了我极大的视觉冲击。
我的内心再次颤抖起来,原来在这个地方往下看和在石台上往下看,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不行,孙晓还在等着我。”
我将视线收回,加快在峭壁上的移动。
但是我的脑子一直在不停地思索。
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死人?
这个仪式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回想我刚才看到过的场面。
月光清寒,正好照在高台之上,死人们缓缓地顺着逆时针而动,而月亮属阴……
或许面具想要使用仪式,借助月光的阴邪之力以及这些死人的魂魄,彻底地夺走孙晓对身体的控制权。
有两个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夺舍??!
看来是有人想要压制孙晓的灵魂,侵占她的身体,从而去达成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意思就是说,面具里藏着一个鬼魂!
现在的孙晓或许就在生死一线,阴阳交界之处跟面具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如果不及时地将她拉回来,或许她真的就成为一缕亡魂。
无法进入死地,也无法恢复生机,她可能会彻彻底底成为一具活死人,躺在床上,等待肉体老去,以及,真正的死亡。
而两盏油灯的熄灭,让她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说明油灯可以给面具不仅可以给骷髅杀手提供能量,同时还能压制孙晓的魂魄。
只要我再灭一盏灯,她或许就能说话,甚至能够脱离控制,破坏仪式的速度也就会变得更加迅速。
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拼命,也说不明白我对孙晓的感情,但是她对我很重要。
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真正在关心我的人。
可能是递过来的那碗热粥,又或许是醒来时额头上的那冰凉的毛巾。
人总是会被小小的瞬间感动。
或许人活着就是为了那一两个美好的瞬间。
一瞬即永恒。
我清楚,我不想失去她。
此时我在墙壁上的挪动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头上的月亮也正在缓缓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它没有感情,却看起来冷漠异常。
骷髅杀手三号已经早早地在平台上等我了,它穿着同样的服饰,手中的武器依旧是双刀。
这次的我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抽出一把刀向它投去,随后在它遮挡之时故技重施,跳上了石台,我抽出剩下的两把刀,向它冲了过去。
我笨拙地舞动着两把刀,而它轻松地就将我的攻击化简,向着我身上薄弱之处而来。
它的行动虽然更加缓慢,可是接踵而来的攻击依旧让我措手不及。
我的刀技远不如它,还好这次身上有披甲和立在腰间的骨头,抵挡了很多次杀招。
他对我的伤害很小,同时我也不能给杀手三号造成致命的攻击。
或者说就没有伤害。
但我发现每一个杀手的都有自己的特点。
第一个是快狠准,第二个是力量型,这一个好像更偏向技巧,即使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没有前两个厉害,依旧让我节节败退。
这意味着前两次的计谋是行不通的。
我没有压倒性的力量,也没有速度,更没有技巧。
我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这第三个看起来容易,但是反而不好对付。
我学着杀手一号的样子,快速而混乱地挥舞着我手中的两把刀,想通过这样能压住它的攻击。
这确实还是有些作用,它手中的两把刀也挥舞着抵挡我这毫无规律的攻击,甚至还让它后退了两步。
在它的两把刀都在抵挡时,我趁其不备,直接给它来了一个扫荡腿,它居然跳了起来,躲过了过去。
啊……我为什么会以为骷髅不会跳呢……
而我自以为会像电视剧那样,在一个完美的转身后,手上的两把刀会刚好抵挡住杀手三号在我后背的攻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在扫荡后,身子依靠惯性旋转,那只脚没蹲住,重心不稳,背对着它时身子向左一歪,扑倒在地。
“???”
我居然把后背对准了杀手三号。
我瞬间脊背发炸,赶忙向反方向打滚,而我的脸被迅速砍来的刀给划伤了,耳朵也被砍出一个大口子。
我的右耳劈叉了。
“啊!!!我草!!好痛!!!”
我条件反射,想去捂住受伤的耳朵,抬起手时,手上的两把刀刚好挡住刺向我头部的刀。
“滋——”
刀与刀之间再次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用力将刀身斜着一推,杀手三号的两把刀便刺在我头的两侧。
我此时怒火中烧,直接松开环首刀,空出了双手。
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杀手三号的骷髅头,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它的两个大眼眶子。
“我叫你砍我耳朵!”
“砰——”
它的骷髅头被我活生生地摘了下来,直接用力丢到边上,那个圆溜溜的骷髅头便翻滚着,从石台边落了下去。
而杀手三号的头被我摘下来后,它便摇摇晃晃地起身,双手抓着刀,摸向颈骨上的空气。
这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我立马起身,抬腿就是一脚,给它踹下了平台,它在空中翻转一周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随后我将正在燃烧着的第三盏臭灯给踩灭。
“啊啊啊啊————”
孙晓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给我吓得一个激灵,魂差点飞了。
我立马转身看向孙晓。
只见那个黄金面具正冒着黑烟,孙晓的双手正扭曲地抓挠着面具,整个人的身子僵直地向后倾倒,发出极度痛苦地嚎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孙晓,不,或者说是面具,正在咬牙切齿地咒骂我这个破坏仪式的坏人。
“你……你休想……”
虽然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却很明显地能听出来这个是孙晓,而另一个是控制着孙晓的鬼魂说的话。
孙晓此时的身体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她双手抓住面具,想用力将它扯下来,而另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
就像在进行一场无形的拔河比赛。
这个面具本来就摘不下来,现在孙晓想摘下来就更加困难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面具孙晓自己是摘不下来的。
她在触碰面具时没有异样感,而我去摘时双手却感觉到无法忍受的刺痛。
这说明面具是对我排斥的,而排斥便意味着我能对它造成伤害,我当时却没有意识到。
我满肚子都是气,怨自己当时没有想到这里,气没处撒,便骂起了那个破面具。
“你他妈的赶紧从孙晓的脸上下来,跟个寄生虫一样扒别人脸上,你可真够不害臊的。”
我能感觉到控制孙晓的面具猛的一愣,显然是被我骂得生气,破防了。
它瞬间控制着孙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正在准备往石壁上挪动的我。
“啊啊啊——你给我去死!!!”
孙晓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它控制着孙晓的身体,将双手向上呈托举状,就好像在吸收月亮的光辉,我甚至能看到丝丝缕缕的月光被黄金面具给吸收了。
而面具突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那群围绕着孙晓的死人的动作瞬间就变快了,“咔哒咔哒”的响声听得我心烦意乱。
“把你骂了你还来劲了,你就现在嚣张,等我把你摘下来,把你踏个稀巴烂,看你还怎么办。”
在我咒骂完,背后出现了一股阴冷感,控制着孙晓的魂魄正怨毒地瞪着我。
我加快了速度,甚至直接抓住一个藤蔓荡了过去,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实则我浑身都在使劲,控制着自己不从上面滑下去。
这一下虽然危险,但是效果显着,这一下让我直接到了石台的边缘,而当我登上石台时,发现此时的石台很是异常。
台上没有任何的骷髅杀手,油灯正在那里静静地燃烧,一片岁月静好,让我一度以为这里没有任何的保护者。
我没有轻举妄动,立马从兜里掏出来一根大腿骨,丢向了里侧的黑暗处。
“呜——”
一阵沉闷的呜咽声从黑暗中传来,伴随着咀嚼骨头的咔嚓声,一条狗从黑暗中缓缓出来。
它的眼睛猩红,锋利的牙齿将刚才的大腿骨给彻底碾成碎片,步伐缓慢地向我走来。
我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陷入绝望。
怎么还有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