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亲他。
四年的遥遥相望,此刻的拥吻才有了真切的实感。
原来他是真的很想谢星忱。
所以在可以拥吻的时候就不要口是心非,假装抗拒,不然就会跟过去的四年一样,想碰的时候已经碰不到了。
这是林曜这几年艰难悟出的答案。
“怎么了?”谢星忱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变得更温柔了些,含糊不清道,“野猫变粘人了。”
林曜嗯了声,微微退开,慢慢把呼吸调整均匀。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臂隔着衣服,贴在后腰。
“你发烧了么。”他呢喃出声。
谢星忱抬起下巴,忍不住啄吻了下:“这两天在发病期,出来的时候换了新的药,老头说头两次会有点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林曜问他。
谢星忱扣着他的后腰,哑声道,“很燥,所以都说了别勾我,不听。”
车里的光线很暗,林曜庆幸对方看不到他脸颊的涨红:“那别去了吧你。”
谢星忱瞥了眼中控台上显示的时间,低声道:“还剩三分钟。”
其实有点难,尤其是高匹配度的omega如此火辣,对于寡了四年的alpha,简直是地狱级的考验。
林曜伸手,被谢星忱按住,后者笑了笑:“林队,执行任务不能分心。”
“........好。”林曜捧着他的脸,郑重地亲了下,“没关系,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就回。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报警。”
旁边手机震动,林曜看到是贺离,滑开点击接听,声音没了方才那腻歪劲儿:“有事?”
“你们俩别亲了吧,不是来做任务的吗?”对方直言不讳道,“要是被军部知道,这是要记过的。”
林曜不自在, 透过深色的玻璃窗往外望:“你看得见?”
“哈哈,诈一下你果然就套出来了,我就知道,能有什么正事,肯定是做一些少儿不宜的限制级。”贺离洋洋得意道,“曜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林曜:“............”
他实在是不知道谢星忱为什么要把这家伙带过来。
“挂了。”他扣开车门,利落下去,把那把猎鹰47别在后腰,快步离开。
谢星忱目送着他的背影,好窄的腰,一把枪几乎就遮挡了三分之二,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掐着腰身的触感。
他仰头,缓慢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今晚做梦素材。”
稍微用疼痛让自己回过神后,始终不太放心林曜单枪匹马,还是跟了过去。
这几年谢星忱对琅庄的地形已经轻车熟路,他潜入最高顶楼,目送第七星系的高官进了房间,直击交易现场,私下勾结,即可抓捕。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是太顺。
远远看到林曜在走廊的另一边,拨通了报警电话。
庄琅被抓,势必要牵扯到背后的指挥者,会供出谁,云青还是谢恒之?
出警很快,林曜很快就看到下方闪烁起了警灯,却在这时,在黑压压的夜空里看到了飞过来的谢呆。
“你怎么在这儿?”林曜压低声音。
“跟裴将军一起过来的呀,我刚看到谢星忱了!”谢呆跟他们俩都有段时间没见面,兴奋得不行,“你们俩是不是旧情复燃了!有抱抱吗?有亲亲吗?有做........嗷........”
“闭嘴。”林曜反应飞快,“等等,你说干爹也在里面?”
谢呆点了点头:“对,他接到个电话就火急火燎过来了,让我在外面等着。”
林曜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钟,心脏下沉。
不对,不应该报警,这是做了局。
【aa宝贝】:干爹来了,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借口把他骗过来的
【aa宝贝】:他们打算栽赃,怎么办
谢星忱收到了他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到一大群警察已经将琅庄包围。
【xxc】:先撤,我们俩不能出现在现场
林曜盯着那扇门深深的看了一眼,把谢呆抓进口袋里,利落从走廊边缘翻出,躲进了一号长廊拥挤的人群里。
十分钟后,线人发来消息,裴一忠跟庄琅一起被带走调查。
林曜脸色煞白,回到车上,手心止不住的起了一层的汗,直到谢星忱回来,他仍然浑身僵硬。
“别担心,只是例行调查带走。”谢星忱宽慰他,“我们的确是低估了老头,他可能怀疑有人在查他了,排查到了裴叔,所以下了警告。”
林曜动了动唇:“怪我。”
谢星忱伸手抹掉他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不怪你,如果是我,人在物证在,也会报警的。”
“干爹他为什么会在?他不可能跟他们有牵扯。”林曜想不明白,匪夷所思。
谢星忱盯着林曜的眼睛,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能让裴一忠唯一上心的,只能是和林曜相关,他们要引诱他出现,太简单了,林曜当年的实验报告。
如果告诉他,手上有关于林曜的报告,哪怕是明知陷阱,他也会出现。
谢星忱没法说,只是低声道:“放心,我会找人打听审讯进度,他没做过的事,怎么都栽赃不到他身上,只是大选之前怕出意外的警告,别多想。”
“谢星忱,我们真的能赢吗?”林曜抬眼看向他。
“他的心思太缜密,会不会早就发现你在调查,你真的毫无破绽吗?今天的报警,大概已经暴露了。”
“不会,别乱想,警方本来就在关注庄琅,我们最多就是提供了线索。”谢星忱苍白安慰。
只是这次的警告,不仅是对裴一忠,也是变相在敲击他们。
联盟长有无数悄无声息的方式抹平一切,林曜伸手握着他的手腕,对方因为换了抑制剂的原因,仍然很烫,他的手心却凉得厉害。
“谢星忱,我有点害怕。”
林曜很难得流露出这种直白的脆弱。
一个将军就这么被带走,绝不是谢星忱口上说的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他已经预料到后面要对抗的种种。
今天,就象征着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谢星忱微微俯身,半跪在后座上,低下头看他:“四年前,我决定潜伏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在等待着某一天要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了,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林曜声音很轻:“但关于云青的证据,你不想交吧。”
他很清楚的能够感知到,谢星忱对于云青的情感,是对于孕育过自己生命的母体天生的依赖。更何况,从小到大,云青一直对他非常照顾。
生育之痛,养育之恩,不是一句法律高于一切就可以勾销。
谢星忱垂下眼,眼底泛起了点潮:“他做错事,理应被审判。”
林曜心疼他的理智。
如同四年前,谢星忱写信说,他要替自己找回公道。
现在来看,这样赎罪的方式,让他站在和最亲爱的父亲对立面,太残忍了。
林曜动了动唇,懊悔道:“谢星忱,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选了一条错的路。”
“没有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这么做。”
谢星忱顿了顿,俯下身,整个人彻底埋进了林曜的颈窝里,声音很低。
“只是曜曜,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