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康熙醒来后心情难得不错,药也不觉得那么难进肚,小满刚喂完康熙喝药便见梁九功进来。
“皇上,太子求见。”
康熙神色毫无波动,这人就怕对比,他病重,最看重的儿子拖拖拉拉才过来,就连老三都比他真心实意。
实在让康熙心寒。
“太子什么时候来的?”
“回皇上,昨儿晚上就来了。”
“那他怎么没第一时间过来?”
梁九功有些为难,说好了不说太子昨晚上折腾的事,可皇上主动问起来了,他不敢撒谎啊!
这时小满开口了:“昨晚上太子就过来了,臣妾瞧着太子连夜赶路,皇上又休息,便劝太子回去休息了,皇上莫要怪罪臣妾自作主张。”
“爱妃是为朕好,朕明白,梁九功,让太子进来吧。”
“是,皇上。”
小满这时端起放有药碗的托盘道:“皇上,臣妾先把托盘带出去,过会儿再过来。”
“嗯,你去吧!”
小满出去,正好碰上太子进来,只见太子胡子拉碴,一脸疲倦不作假,看起来格外像个“病人家属”,真舍得折腾自己,一晚上时间都不够他洗个澡的。
看来康熙该要生气了。
小满不愿意让康熙看到狼狈模样,特意洗漱一番才过来见他,太子此举显得太过刻意,做戏太过了。
都过来一晚上,还不收拾干净,怎么都说不过去。
太子直接无视了小满,小满就当做不认识太子,从他旁边走过。
太子一进去就看到康熙半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病痛折磨,吃不好喝不好,每天苦汤药喂着,看起来老了许多。
“儿臣见过皇阿玛。”
康熙冷淡道:“起来吧!”
“皇阿玛病重,儿臣来迟,还请皇阿玛赎罪,原本儿臣得了消息就要过来,只是临走前听说福贵妃病重,六弟也不好,儿臣就就多留了两天。”
理由找的很不走心,亲眼看到康熙的模样,太子觉得大概是救不回来了,所以言语上少了几分谨慎。
康熙语气陡然变冷了几分道:“这么说来还是福贵妃跟老六绊住了你的腿脚让你不得不留在京城?”
“皇阿玛,儿臣只是不放心六弟……”
“行了”康熙打断他的话:“你来看朕,这心意朕领了,梁九功,送太子出去,朕要休息。”
康熙很冷淡,因为太子让他失望了。
不过太子却觉得康熙是因为病重控制不住情绪,离开时,想到他终于熬出来了,难免露了几分喜悦的情绪,刚巧被康熙给瞧见了,心头一阵冰冷。
他在想,难不成是自己教育太子的过程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养出这么个不孝子。
大清有句话,以孝治国,治国虽然不能全凭孝道,但是没有孝道的人显然不是合格的l帝王。
康熙不仅生气太子这个时候不孝,更生气他敢当着他的面表露出来,实在沉不住气,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基本修养。
太子离开后,康熙头一次觉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太子或许并不那么适合做皇帝。
是,太子文学武功都不错,但是帝王更重要的是治人治国的手段,要的不是表面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太子约莫让他养废了。
现在他只盼着能够熬过这劫,好好教导太子,又或者重新选一个更为合格的继承人出来才行。
只可惜事与愿违,康熙求生欲极强,可是老天就跟作对似的,病情反而更加不好了。
小满和胤祁几乎已经寸步不离的照顾康熙,太子却只是时不时过来关心一下,在外倒是表现的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大阿哥已经从太医那里得知了康熙的状况,对太子也隐隐服软,对太子说话都比往常客气了几分,这可是从未有的。
太子一高兴,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大阿哥心头一梗,两人又在帐篷外头,来来往往都是人,太子的神色就被瞧了去,私底下传开了。
只是太子本人毫不知情,还在做着即将登基的美梦。
小满伺候康熙喝药,药喝完,康熙没有丝毫好转,这个时候有个年轻些的太医突然出声:“皇上,贵妃娘娘,臣听闻洋人有一种叫金鸡纳霜的洋药对治疗疟疾有些效果。”
年轻太医话刚落,一个年纪不小的太医就皱眉反驳:“入皇上口的东西,还是外来的,怎么可以让皇上试险,这个决定不行。”
年轻小太医没再说话,后来小满才知道,两人是父子关系。
事关皇上安危,太医要是做的不好,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康熙没力气说话。
小满开口:“如今也没别的法子,既然这金鸡纳霜有些效果,那就让人试药,若是无碍,再说其它。”
众人看向康熙,见他没反驳,便安排人试药去了。
试药结果没什么问题,可是给皇上用,没人能够做主,康熙却已经清醒不过来了。
小满当着众多太医内侍还有太子皇子朝臣的面直接道:“给皇上用金鸡纳霜。”
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人:“皇上龙体贵重,岂能随便用药,贵妃娘娘安的什么心。”
“那你说不给皇上用药,就让皇上这么干熬着不成?”
“奴才没这意思,奴才只是觉得可以让御医太医用药。”
御医太医纷纷低下头,康熙这个情况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小满神色清冷,看向众人的眼神带着压迫感:“给皇上用金鸡纳霜是本宫的决定,若是皇上出事,一切由本宫承担,今个本宫把话撂这儿,皇上若是不好,本宫给皇上殉葬,用不着你们这般假模假样。”
说完不去看众人惊愕的表情,也不去看亲儿子脸上的惊恐,直接吩咐人取了金鸡纳霜,让太医又轮番检查一遍,小满亲自喂康熙服药。
康熙服用了金鸡纳霜,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好的反应,小满顶着压力,又喂了几次,终于,一天晚上康熙病情好转,最后配着御医开的药喝了两天,这病就好了。
康熙病好那边,太子吓得直接没敢出去,这些天他做的事可都是康熙底线上蹦哒,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做了这么多不孝之事。
除了太子一党,众人都是高兴的。
不过小满却直接病了,太医诊脉结果是忧思过重,猛一放松,得了急症,需要养养才行。
康熙让御医随时候着给小满诊脉拿药。
梁九功也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那些怕影响康熙病情而被隐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