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夫还不配教你了？”
    老先生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周野故作紧张。
    “当然不是，先生既然能教侯府大小姐，自然是品德高尚，学问极好的。”
    “那你什么意思？”
    “对呀，妹妹，你可不要乱说！快给先生道歉！”
    宋佳成拉起周野的手，展示自己的关心。
    周野像是被吓到一样，收回来自己的手。
    “先生，是铁环不配！我无父无母，本该四处飘零。是侯爷心善，收养了我，供我吃穿。我已经很知足了！怎么能夺大小姐的文运？”
    “什么叫夺大小姐的文运？”
    老先生依旧不满。
    “我，我……”
    周野犹豫了一下，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才开口。
    “我听人说，大小姐是天选之子，将来是能当女状元的，谁和她一起读书都能沾些文气。我想着文气也是有数的，不然天下学子都应该中榜。那我沾了大小姐的文气，大小姐万一考不上状元，岂不是我的罪过！”
    “胡闹！”
    老先生呵斥一句，可是这话显然不是针对周野的。
    他看了一眼宋佳成。
    “我朝因为太祖英皇后的原因，允许女子为将，也不禁女子读书做官，但都只能是荫官。女子不许参加科举，哪来的女状元？”
    周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朝代的科举制度，他前面那些话主要是想捧杀女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先生，为什么不许女子科举？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小姐的天资？”
    “够了！女子荫官，本就是太祖任性所为，已经是百官退让的结果。女子都去科举，成何体统！”
    “先生有些迂腐了，大小姐是天上星星下凡，自然与普通人不一样！先生是怕将来大小姐学问比你好，你不如女子觉得丢人吗？”
    老先生险些没有背过气去。
    宋佳成越听越不对，赶紧朝周野骂道：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气先生？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咱有理，咱怕啥！”
    “闭嘴！”
    周野立马收声，闭上嘴，什么也不再说。
    老先生怒不可遏。
    “好啊，人人都跟我说大小姐早慧异于常人，今天算是见到了你的好手段！同是侯府千金，居然把妹妹管得服服帖帖！有什么不满，大小姐尽管直接跟我讲啊？不需要借别人传话！”
    “我没有啊！”
    宋佳成莫名被骂，也有些恼火。
    老先生还没来得及和周野通姓名，就拂袖而去。
    先生走了，自然就不存在迟到的事情了！
    宋佳成看向周野满眼怒火。
    周野面带微笑，直视着她。
    “大小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当女状元！”
    “哼！”
    宋佳成也拂袖而去。
    周野见内外都没了人，就从书房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带了回去！
    ……
    读了几本书，让周野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本朝国号“齐”，太祖时统一中原。
    经历了六位皇帝，丢了半壁江山。
    让胡人占据了北方十四城。
    所以虽然国都歌舞升平，但北方边境长年陈兵百万，枕戈待旦。
    又有南方百越之地，山林密布，瘴气丛生，常有部落作乱。
    时局动荡，百姓难安。
    周野不由叹气，难怪定远侯常年在边疆，很少回来。
    公侯家如此，百姓更是辛苦。
    他不敢再埋怨自己的生活，只想着力所能及地改变一下这个时代。
    后来那位周野始终不知道名字的老先生，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估计为了省钱，也没再安排别的先生，她的认知里，女子就不该读书！
    反正她的几个孙子，都跟着定远侯在边疆走从军的路子，府上不需要先生。
    这一折腾，谁也没落好。
    周野也反思自己动不动掀摊子，是不是过了。
    但紧接着，夜猫子就进了他的宅院。
    “大小姐病了？”
    听到纸鸢的话，周野皱了皱眉头。
    “是啊！”
    “是你主动打听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小姐让我平时和院里的丫鬟打好关系吗？我最近交了一个朋友，她告诉我的！”
    周野点点头。
    “请了大夫吗？”
    “请了，大夫说大小姐无恙，但大小姐还是头疼！”
    “光头疼吗？”
    纸鸢突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
    “心口也疼，而且经常说胡话，说完就忘！有人说是让鬼迷了，现在丫鬟们都不敢往她身前凑！”
    周野心里暗道：
    “这是要搞陷害吗？巫蛊之术常在宫斗宅斗中被利用，但主角没长脑子吗？这种事传出去，整个侯府都有被覆灭的危险！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他又想了想，最近他都没出过院子，不可能有人进来他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来搜查的时候，会做手脚。
    虽然只是猜测，但未雨绸缪，周野也提前做了一些手脚。
    果然，第二天晚上，搜查的人就来了。
    招呼都没打，一群健壮的妇人，闯进了门。
    周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
    他这个养女自然没有申辩的机会。
    带头的老妇陈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鼻子朝天地说道：
    “二小姐，老太太让查各房的违禁品，还请见谅！”
    “行！”
    周野就和纸鸢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一群人挤满了屋子，如同野猪过境，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周野扫了一眼床榻，那里是必须要翻的地方。
    他还有点紧张，怕她们不往床下看。
    不过，这些人还是很细心的。
    “啊！”
    搜查床榻的妇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蜡烛也掉在地上。
    “怎么了？”
    陈嬷嬷以为发现了证据，推开自己前面挡路的人，来到床前，低头一看，吓得跌倒。
    只是她毕竟见多识广，竟然没有叫出来。
    “怎么了？”
    周野无辜地问道。
    “二小姐，莫看！”
    陈嬷嬷连忙阻止。
    周野假装不听劝，朝床下一看。
    那底下一颗骷髅头，两个眼窝黑洞洞的，与人对视。
    周野眼睛一翻，假装晕倒。
    这事儿一出，府上炸开了锅。
    如果大小姐的病，是疑似被人诅咒，还查无实证。
    二小姐这床下的骷髅就是实打实的。
    不知道哪个恶人，把这么吓人的东西放到姑娘的闺房床下。
    骷髅头里还塞了一张纸条写着二小姐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无法描述的咒语。
    侯府请了法师，法师说大小姐二小姐都是被恶人诅咒了。
    然后很快又在二小姐房里找到了一个扎满针写了大小姐生辰八字的娃娃。
    这证实了法师的说法。
    只是来人明显更恨二小姐，想让二小姐死！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二小姐自己弄的诅咒娃娃和骷髅头？
    不可能！
    她怎么会诅咒自己？
    只有诅咒娃娃是二小姐弄的？
    那骷髅头又是谁弄的？
    法师的权威，屏蔽了所有的质疑。
    只是他始终没有弄懂，骷髅头里的纸条，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周野提前和小机确认过，这个世界里也没有鬼，所以从乱坟岗弄了一个骷髅头回来。
    至于那些咒语，是用他有限的英语单词写的。
    “桑格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