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吧!我当时可是摸了脉探了口鼻的,没一点动静啊!”张二河的话,刘胡子不太相信。
晚上他们巡夜过来的时候,看张中堂家门户大开。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就进来看了看。
当时老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刘胡子把人翻过来的时候,老爷子嘴角冒出的白沫,都冻成冰碴子了!
而且当时他也摸了老爷子的疙嘞嘣(有知道啥意思的吗?),一点动静都没有!
口鼻也用手探了,一点呼吸感觉不到,连疙嘞掰子(?)都直挺挺的了,怎么可能没死透!
“不是!你看我二爷,鼻子里都冒烟了!不对,是有呼气!”张二河怕刘胡子恐急之下,真把土坯砖砸下去。万一二爷没死,这一砖头可就出人命啦!
“赶紧拿手灯照照,别真闹劈叉喽!”经过张二河这一提醒,张爱党也想起了,刚才他也隐约看见老爷子呼出的白气。
当时他还以为看麻眼了,现在想想似乎真没看错,那白气闹不好还真就是呼吸。
“我靠!忘球了!”
张爱党一提醒,刘胡子和张二河才想起来,他俩可都带着手电筒呢。
刚刚突然出现的变化,把几个人都吓懵了,根本没想起来身上手电筒的事!
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掏出手电筒,打开朝老爷子照去!光线一亮,屋里的阴森感立马消除了大半!
两束灯光下,老爷子张中堂正憋的两眼翻白,用手猛捶自己胸口呢!
“哎呀!还真没死啊!”刘胡子算是彻底傻眼了,自己明明摸着死透了的人,居然活了过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的时候,张二河叔侄俩已经跑了过去。
好歹也是亲二爷(二叔),尽管平时不亲近,可人既然没死。两人哪还有不赶紧帮忙的道理!
“我来!”看吕清河捶的轻手轻脚,再看看老爷子满脸涨的发紫,显然被噎的不轻。
张二河扶住二爷爷张中堂,对着他后背“哐哐哐”就是几记重锤。
那声音大的,听的张爱党心惊胆战。赶紧结结巴巴的喊道:“二,二河!你小点劲,别人没死成,再让你夯过去了!”
“哐哐哐!”张二河没听他二叔的,反而又加了一丝力道,接连又是几锤下去!
“呕!哇!”终于还是张二河这几记重锤起了作用,老爷子浑身一哆嗦,哇的一口吐出来一团东西!
“哎呦娘唻!可憋死俺啦!”吐出来东西后,张中堂喘气也正常了,大口喘气呻吟着说憋死个人啦!
说完这句话,张中堂浑身软的和面条似的,要不是张爱党叔侄俩托着,早摊地上了!
刚刚老爷子是被一口气撑着,才能直挺挺的站起来。现在没那口气顶着,再加上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半宿,早没一丝力气了!
“真没死?”这时候刘胡子也知道自己闹劈叉了,讪讪的带着两个民兵靠了过来,伸手想再探一下老爷子的鼻息!
“啪!”结果刘胡子的手才伸过去,就被张中堂一把抓住了!把刘胡子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把俺的锅和洋油灯拿回来,不然俺就去乡里告恁去!”张中堂的话虽然有气无力。可语气却坚定的很,喘着粗气,要刘胡子和毛蛋子把拿走的铁锅煤油灯拿回来!
“哈哈!”一开始张二河还没听清,等听清二爷爷说的啥后,他差点没笑出来!
“二爷嗳!既然您老还活的好好的,东西就少不了,一会就给你拿回来哈!”张二河强忍着笑,把老爷子担心的事,和刘胡子几人说了!
刘胡子和毛蛋子毛愣子兄弟俩,现在是满脸尴尬。那铁锅煤油灯还好,拿回来也就是啦!
可粮食都已经吃肚子里了,总不能再给他吐出来吧!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丫死的好好的,这突然又活过来叫什么事啊!
“唉!回去拿吧!这事还得赶紧通知马叔,别明天闹了笑话!”
刘胡子耷拉着脑袋,叫上毛蛋子就往外走。拿回铁锅煤油灯还在其次,得先去告诉马保国一声。
别明天一早,马保国要是把火化申请递到乡里去,那才是真闹笑话了!
到时候人家让村里交指标,村里总不能现场给他们掐死一个吧!
“对了,二叔,还得给爷奶说一声!”虽说他们老哥俩平时不咋亲近,可老哥哥嘎嘣,张西堂伤心难过也是不可避免的!
让张爱党去通知一声,也免得张西堂挂心里了!
马保国下半夜睡的正香呢,突然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叮嘱自家婆娘先睡着,自己披上棉袄走出了堂屋!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啦!”任谁大半夜被叫醒,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呢。
听敲门声还挺急,马保国没好气地低声呵斥道!
“保国叔,我,胡子啊!”听见马保国脾气不好,门外的刘胡子也很无奈,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把人叫醒啊!但是情况紧急,他不得不来。
听见是刘胡子的声音没错,马保国打开门没好气道:“又咋啦,你们几个不是搁中堂叔那儿守夜的吗?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啥!难道又有人没啦?”
一晚上被叫醒两回,马保国心里别提多烦躁了。他年龄也不小了,实在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马叔,不但没再死人,死的那个还又活过来了!”刘胡子提溜着铁锅满脸沮丧,把自家媳妇孩子吵醒两回,他心里也燥的很!
“啥?活过来了?谁活过来啦?”马保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睡迷糊了!
这人都死透透的了,咋还能活过来,这刘胡子被鬼上身了吧!
“中堂二爷啊,刚刚活过来,现在好好的呢!”刘胡子虽然也难以置信,可人他是看着活过来的,还能假的了!
“这不!中堂二爷才醒,就给我要铁锅呢!”
刘胡子举了举手里的铁锅,郁闷的讪讪道:“这铁锅还好办,给拿回去就是了,可那些粮食咋弄,我们几个可吃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