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还有这么穷的舰娘吗？
    企业难以理解。
    看在韶明的面子上，她暂时放下了手里的长弓，正巧此时店里的老板赶了回来，一问才知道眼前这两个舰娘竟然是在店里做帮工的。
    工钱不多，但是至少包吃包住，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是做包子。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刚刚其中的那个妹妹嘴里叼着的包子，应该是她偷吃来的才对。
    没钱的舰娘，给人打工不说，还偷吃。
    这三件事情企业想了半天，硬是想不通它们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哪怕是她最困难的时候，也就是在外流浪的那六年时间里，她也没说得去帮人家打工才能养活她自己啊！？
    太离谱了。
    太惨了。
    眼见在韶明的授意下，老板搬来了两大笼的包子分给她们吃，她们那风卷残云的样子，让企业都忍不住怀疑。
    刚才她拿弓箭对着人家这件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舰娘肚子饿光是吃包子当然是不够的。
    韶明转头拍了拍企业。
    “怎么了？”
    “拿十罐石油出来吧。”
    专门给舰娘补给用的石油都是装在压缩罐里的，价格贵不贵这事另说，主要是这玩意在民间属于管制品。
    出示不了官方开具的舰娘证明，或者相关从业资格证，在售卖点压根买不到。
    早餐店老板说的包吃包住……
    那个包吃怕不是指的包子吧？
    韶明看了看这两个舰娘的体型，估摸着她们应该都是小型舰，像企业这样的大型航母，手指缝里漏一点石油下来就够她们用的了。
    虽然对流浪舰娘来说，问她们要石油就是要她们的命，但是企业现在又不是流浪舰娘。
    再说了这还是韶明的要求。
    她伸手从自己的舰装空间里掏出了十瓶可乐罐大小的罐子，摆到了桌子上面。
    石油！
    那位叫平海的舰娘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她手上有什么动作，姐姐宁海就先一步拦住了她。
    “……我很感谢阁下请我们吃的包子，但是东煌讲究一个无功不受禄，这些石油……太贵重了。”
    先不说舰娘专用的石油平常作价几何，宁海可是看见的，这些小罐子上甚至还贴了一级军用的标志！
    简单点说，光是桌子上这几罐石油大概就能把她们姐妹俩多年来攒下的积蓄瞬间清空。
    但是对于韶明来说……
    嗯，她真的还是第一次听人用贵重这两个字来形容石油。
    多新鲜啊！
    这年头石油都变成贵重物品了。
    韶明倒是还想劝她们收下，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好像确实像是在施舍一样，只好作罢，叫企业把它们又收了起来。
    “好吧，不愧是东煌的舰娘，那你们先吃着，我去和老板聊几句。”
    说着，韶明朝坐在旁边一脸讪笑地看着她们的老板走了过去，而企业则是不明所以地思考了一下。
    东煌的舰娘……除了人数有点稀少之外，她们还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原先还隔了几张桌子小心翼翼往她们这边看的老板，在发现韶明往自己这边走来时，立马站了起来。
    “那个，您……”
    “诱拐舰娘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这……我不知道她们是舰娘啊！”
    “这……我就是那天开了店门，发现她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我就好心叫她们进来吃了几个包子。”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她们现在无处可去，我一时心软就……”
    被韶明这么一吓，老板直接倒豆子似的稀里哗啦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未了还连连摆手，希望韶明看在自己态度诚恳的份上，别把他抓去监狱。
    韶明：……
    她真是吃得空去插手乐正的事务。
    不过，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东煌的这两小只舰娘会跑来早餐店打工了。
    这么说来，老板也算是个好人。
    韶明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物资卡来——不是刻了字的那张，递给老板。
    “给你。”
    “给我！？”
    “她们俩在你这里吃掉了不少包子吧？”
    想靠吃食物得到足够运转舰装的能量，对舰娘来说是件天方夜谭的事。
    先不说她们到底吃掉了多少，老板提出包吃包住这个条件换她们干活，本身就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看来他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知道她们是舰娘，不然也不至于做那么亏本的买卖，不过好心归好心，现在他后悔了倒也是真的。
    人心复杂，但是胜在真实。
    “卡是不记名的，里面没多少钱了，都送你了，与之相对的是……”
    “我要带走她们两个。”
    “带走……噢！”
    老板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对，能认出那两个丫头舰娘的身份，身边还跟了一个舰娘，八成就是指挥官了。
    舰娘还是应该跟着指挥官走才对嘛！
    他这间小小的包子铺根本容不下这两座大佛啊！
    两个丫头有专门的人照顾也挺好的。
    顷刻间，老板内心的天平就朝着韶明这边倾倒过来了。
    至于说眼前这个年轻的指挥官递过来说里面没有多少钱的物资卡……咳咳，没办法，谁叫这两个丫头实在太能吃了点，他家小本生意总得回点血吧？
    心里虽然在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老板对拿别人的钱这件事还是没法很理直气壮。
    所以在接过卡后，他马上躲去了后厨。
    眼见宁海和平海都吃的差不多了，韶明看了一眼终端上显示的时间，嗯，八点多，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去找英王乔治五世了。
    “我们走吧。”
    “我们？”
    宁海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和平海，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个‘们’里面好像也包括了她们俩个人？
    韶明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对，一起去乐正的海事局……你们不会想一直呆在这里？”
    “老板可是快被你们吃破产了。”
    “我和姐姐才没有呢！”
    平海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她和姐姐已经很收敛了好吗，根本不敢放开了吃！
    每天吃的那点包子就只够日常活动的！
    比起愤愤不平的平海，宁海关注的重点更多在海事局这三个字上面，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纠结了一下之后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那就一起去吧，乐正的……海事局！”
    “不急，嗯，再帮我打包四笼包子吧，钱在卡里扣。”
    想找人办事，当然得带点东西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