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桂此人可疑!”
洛珩自言自语了一句。
从绣衣档案中透露的蛛丝马迹来看,吴九桂此人绝对非常可疑。
这人很可能是个“假废物”,真野心家。
略一沉吟后,洛珩又翻阅起云州将军齐烈的档案来。
不片刻。
洛珩便已抛下档案。
和吴九桂相比,这齐烈还真没啥好看的。
十足十的废物一个。
还是属于打小就是废物的那种。
大楚立国后,云州齐家归降太祖,被太祖赐封为云州将军,世代镇守云州。
齐家在云州底蕴极深,最早可追溯到前朝大虞时,齐家便已在云州崭露头角。
此后齐家子弟一发而不可收拾,最鼎盛时近乎掌控了云州七成的军、政大权。
太祖初定天下时,为了拉拢齐家这样的地头蛇,封了个世代镇守云州的云州将军,倒也能理解。
不过这么一来,云州也顺理成章地成了齐家的地盘。
这一代的云州将军齐烈,长于妇人之手,自幼就喜欢在后宅妇人中厮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齐烈就是个贾宝玉式的人物。
只是没有贾宝玉那般极端罢了。
“云州好搞定,只需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拿下齐烈,齐家十有八九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代郡那边……得好好筹谋一下。”
洛珩沉吟道。
不管是代郡,还是云州,都是地方势力根深蒂固的地方。
吴家、齐家是绝不会甘心被朝廷一纸诏书调走的。
这意味着他们经营了数十、数百年的心血一朝付诸东流。
所以想要让云州、代郡平稳地渡过权力交接。
必须得快!
快得让齐家、吴家完全反应不过来,多半也就事成了。
想着,洛珩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他霍地站起。
“来人,本督要进宫面圣!”
……
皇宫,坐忘阁内。
保德帝似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看向洛珩。
“子玉言之有理,代郡、云州关乎着北境防线,不得不慎重。”
“朕准你所奏,调吴九桂、齐烈入京,令设两地镇守。”
“此事,子玉便宜行事便可。”
说完之后,保德帝眼眸中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
他就知道洛子玉不仅忠贞,还是个国之干臣。
老实说在突奴人蠢蠢欲动之时,朝堂上下还真疏忽了代郡、云州的隐患。
毕竟,这两个地方,早已变成了世袭制。
以至于连他这个皇帝都形成了固有的思维,觉得云州、代郡本就该属于吴家、齐家来镇守。
但事实上吴九桂和齐烈,真能守得好代郡、云州吗?
好吧,吴九桂先不提。
至少齐烈绝对是不合格的。
你无法想象一个整天抱着莺莺燕燕吃她们嘴上胭脂,手上割破条口子都哭的要死要活的家伙,能挡得住突奴人吧?
反正保德帝是不信的。
“陛下英明。”
洛珩躬身回道。
保德帝摆摆手,自嘲一笑,道。
“朕还英什么明啊。”
“这话放在朕年轻时,倒也不算过誉。”
“但如今朕的心思都不在朝政上了,何谈英明?”
“以后啊,世人不骂朕是昏君,朕就谢天谢地了。”
保德帝倒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如今的口碑,跟史书上的昏君也差不多。
这家伙的脑子其实一直清醒得很。
无非就是……走火入魔了而已。
洛珩并未接保德帝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了。
“陛下,臣打算让白虎带着君子剑夫妇,直扑云州,以雷霆之势拿下齐烈。”
“只要齐烈在手,齐家上下绝不敢轻举妄动。”
闻言,保德帝不由微微颔首。
“此策可行。”
“那齐烈可是齐家老太太的心头肉,只要齐烈在手,就算齐家其他人别有心思,那位老太太也能镇压住。”
从这话可以看出,保德帝显然什么都知道。
但他却偏偏什么都不管,摆烂修仙。
洛珩见状,心下微微一叹。
这位主,还真是天生帝王,但偏偏心性却和嘉靖那货差不多。
都是那种,只要我爽了,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主。
“那代郡那边呢?”
“子玉打算怎么安排?”
保德帝顿了顿,又问道。
洛珩闻言,回道。
“代郡……臣准备让青龙走一遭。”
“好!青龙沉稳,且颇具智慧,有他在不愁吴九桂翻得出什么浪花来。”
保德帝面露笑容,道。
很明显,洛珩的安排,都很符合他的心意。
至于青龙……他本就是保德帝替太子培养的心腹之一,自然对青龙了解得很。
……
客再来客栈。
厢房房门忽地被吱呀一声推开。
里端的小清酒猛然抬头,面上露出雀跃的笑容。
“师兄,你可回来了。”
清虚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严肃地迈步走入房中,并顺手把房门关了。
小清酒见状,不由一怔。
“师兄,你……可是查出了什么?”
这些天,师兄一直在忙着追查那妖孽的事情。
从师兄的神色来看,事情怕是有些严重了。
也不知师兄查出了什么来。
“师妹,那妖孽的事已经超出了你我能力范畴。”
“这事……居然涉及到我道门。”
师兄清虚面色罕见的严肃,语气中更透露着一丝凝重。
人丹法案后,京中的道士基本上陆陆续续都走得差不多了。
但唯独清虚和清酒却一直没走。
清虚私下追查着那日他遇到的“妖孽”。
以他的能耐,进展倒也挺顺利的。
不仅查出了那妖孽是武威侯府千金,叫做沐瑾妍。
还查出了,沐瑾妍竟是武威侯抱养的养女,并非亲生女儿。
反倒是侯府的真千金,自幼流落山野,直到去岁才被认回等等事情。
清虚本就推算出了沐瑾妍的命格。
自然很容易就联想到,武威侯府真假千金的事情,背后有人在刻意操纵。
想想也是,一个原本命运平平的凡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千金,甚至还有君临天下的命格。
而受害者真千金,却从原本的贵不可言,变成了命运多舛的命格。
这背后若无人推手,谁能相信?
“道门?咱们道门还有这样的本事?”
小清酒惊呆了。
道门若是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又何至于如今被佛门压一头?
清虚摇摇头,道。
“你还小,自然不知道道门的水有多深。”
“咱们道门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