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太阳升起,阳光洒落,照射在充满了富贵气息的京师街头。
整个京师又“活”了起来。
大街上开始陆续出现人群。
相对幽静的仁义街上。
此时亦聚拢了不少人。
“哥几个,你们可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看到内卫番子奔着齐老府上去了?”
“好像是抄家吧,但我看到的是内卫包围了温主事府邸。”
“齐老府邸?温主事府邸?不是罗府吗?”
“什么罗府,明明是王主事府邸!”
一群文官家中门子,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因为大楚高官们大多都集中在仁义街的缘故。
各府的门子、家奴们,彼此间其实都已经很相熟了。
这昨夜内卫出动,可是吓了不少人一大跳。
今日内卫撤去,亲眼目睹昨夜一幕的门子们,自然免不了要吹嘘一下昨夜之事,以显示自己见识。
但,随着众门子彼此反驳一通后。
众门子渐渐反应过来。
然后,人人脸上都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有人看到内卫去了齐府!
有人看到内卫去了温主事府邸。
有人又看到内卫包围了王主事府邸。
更有人目睹了内卫冲进罗府的一幕。
这一圈下来,岂不意味着掌控了朝堂话语权的齐贤台众主事,全都遭殃了?
念及此,一众门子皆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齐贤台主事啊!
这放在以前,妥妥的属于丞相一流了。
但却一夜之间,都遭到了内卫的查抄!
门子们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齐贤台上下被一网打尽。
“哥几个,老弟我还有事,告辞!”
“巧了,兄弟我也有事!”
“呵呵呵,说得谁游手好闲似的,我家老爷还等着安排轿子呢!”
“散了吧,散了吧。”
在意识到昨夜必出了大事后,一众门子哪还有心事闲扯,纷纷借口离去。
仅仅几个呼吸间。
原本数以十计的人群,便一哄而散,各回各家了。
兵部天官家的门子老刘,急匆匆地跑回刘府。
刚一入门,就见管家迎面而来。
老刘忙不迭地停下脚步。
“忠伯,出大事了。”
老刘一脸紧张兮兮地说道。
管家忠伯顿住脚步,面色一沉,喝道。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看来平日里老夫是过于放纵你们了是吧?”
忠伯是府上管家,更是兵部天官刘彦的心腹老仆。
对于府中底层家奴而言,忠伯绝对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大人物。
但老刘却没有害怕,反而神经叨叨的拉住忠伯。
忠伯好没气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再发飙。
事实上,若非这老刘是府上的家生子,且还是奴几辈那种。
怎么也轮不到他当门子这样的肥差。
连忠伯平日里也都会对他照拂一二。
有如此关系,这老刘自然不会像一般家奴那般怕忠伯。
“什么事,赶紧说。”
“你小子该不会又赌钱赌输了吧?”
忠伯狐疑地扫了老刘一眼,问道。
老刘忙不迭摇起头来。
“不不不,忠伯您老可别冤枉人,我早就戒赌了。”
“是昨夜……昨夜三更时,有内卫出现,他们……他们查抄了罗主事府邸。”
老刘磨磨唧唧地总算把事情说了出来。
忠伯闻言,下意识的没觉得是什么大事,随口应付道。
“大惊小怪,不就是内卫查抄……”
“等等,你说什么?内卫抄了罗府?”
反应过来的忠伯,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若没记错的话,不久前那齐贤台罗主事,还找过自家老爷。
似乎要让老爷响应什么事情,最后却被老爷婉言拒绝了。
该不会……这罗主事是造反吧?
念及此。
忠伯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
他无法想象,要是自家老爷当日同样了罗主事,那昨夜的抄家,是不是也会有他们刘府?
“忠伯,不止罗府一家呢。”
“刚刚小子跟其他老爷家中相熟的门子闲聊了会。”
“您老知道,昨夜内卫查抄了多少家吗?”
老刘神秘兮兮地说道。
忠伯闻言,皱了皱眉头。
“多少家?总不能齐贤台各主事全军覆没了吧?”
他这话,显然是在开玩笑。
但谁知老刘却严肃地点了点头。
“您老猜对了。”
“昨夜上至齐老府邸,下至江台员、李台员……被一网打尽,一个都没漏过!”
此言一出,忠伯顿时惊呆了。
他无法想象,整个齐贤台竟被内卫尽数查抄了?
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啊!
想到这里,忠伯顿时站不住了。
他急急忙忙转过身,也不理会老刘,迈起老寒腿,拔腿便朝中堂奔去。
这事,他必须及时告诉老爷。
今日大朝会,老爷似乎还准备弹劾什么人呢。
如今骤然发生这种事情。
老爷万一弹劾错人,那岂不是会影响他前途?
忠伯作为刘彦的心腹,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也都门清。
他还巴望着自家老爷能更进一步,以兵部天官的身份晋齐贤台呢。
刘府中堂。
刘彦依照惯例,享用着精美的早餐。
早餐数量不多,仅仅八种品式。
有酥软可口的糕点。
有新鲜出炉的汤包。
有文火熬了一夜的汤羹。
林林总总摆在刘彦面前的案几上。
大楚的朝会,并不需要赶大早,极为人性化。
以往每逢大朝会之日,刘彦总能慢条斯理地品尝完精美早餐,再让侍女沏上一盏香茗。
待享用完毕,又消食大半后。
他才会坐上轿子,由着家奴一路抬着他,前往皇宫。
这对于刘彦而言,早已成了习惯。
事实上,在一众大楚高官中,他已经算是不讲究的人了。
真正讲究点的高官,哪个吃一次早餐,不得摆上一二十个品式的餐点啊。
刘彦正握着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准备细啜时。
忠伯疾风燎火地闯了进来。
“老爷!”
刘彦一惊,嘴巴下意识咬破汤包,滚烫的汤汁瞬间烫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喂……忠伯你这是干啥呢?”
刘彦抽了几口凉气后,好没气地瞪了忠伯一眼,但倒也没发飙。
忠伯于他而言,可不仅仅只是家中老仆。
更是自幼照顾他长大的长辈。
别说只是这点小事了,就算忠伯真闯了什么大祸,他也会替忠伯担着。
忠伯却顾不上这些,急吼吼说道。
“老爷,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