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华乐音乐公司艺人及曲目部。
    “曲姐，昨天晚上发布的音乐当中，星空唱片的新歌在第一，咱们的《涅盘》排在第二。东传的《此生不换》排在第三。”助理把资料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曲经理拿起资料翻了会，面色淡定道：“嗯，播放量差不多啊，他们之前宣传较少，估计后续涨势会超过咱们。没事，正常推广就好，这我也放心了。”
    助理疑惑问道：“放心？”
    曲经理笑了笑，“嗯，我说的是歌曲风格。明年一月咱们要出新歌。我之前很担心，《仙剑》热度太高，导致音乐播放量、下载量等一骑绝尘。如今看来，《仙剑三》的音乐会延续之前的风格。古风歌曲受众有限，咱们明年发布的《相思》就稳多了”
    “原来如此，好的。”
    曲经理放下文件，走到窗边，轻轻勾起嘴角。
    只希望其他音乐公司明年别出神曲。她可不希望遇到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事情啊。
    ……
    太阳缓缓升起，上午十点。
    首都郊区的一栋二层小楼里。
    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按下手机上的暂停键，暂停播放《此生不换》。
    踩着拖鞋，蹦蹦跳跳跑上楼梯，咚咚咚敲响书房的木门。
    “请进。”
    得到回答后，女生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中药香气扑面而来。
    房间东面，摆满研究资料、摊开的泛黄书籍的长桌对面，头发半白的爷爷放下书，推了推眼睛朝她看来。
    女生握着手机，喜滋滋地道：“爷爷，方导居然回复我的私信了！”
    头发半白的老者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见孙女这么高兴，不想扫了她的兴，顺着她的话：“回复你什么了？”
    “我问他，之前陈导回复协会账号说，下部作品让中药当主角，是哪部作品？方导说，就是《仙剑三》。”
    老者眼睛一亮，神色认真起来，“你是说陈潇？当真？”
    他不关注影视圈，但看过《霸王别姬》，也听学生和朋友提及过陈潇。
    他听说过，陈潇回复协会账号一事。但时隔半年，早就丢在脑后，没想到还有后续。
    “真的，我对灯发誓，撒谎胖10斤。”女生举起三根手指，正色道。
    老者欣喜之余有点奇怪，“怪事儿了，我昨天在学术交流会上，见到了中医药协会的会长，他满面愁容地对我感叹，大众对中医的关注度不足。”
    会长这话不是抱怨，而是的确如此。
    二十年前还好，大家对中医关注度很高。
    可近些年，科技发展突飞猛进，治疗大病的有效药频频出现。西药地位越来越高。
    中药在治疗慢性病、整体调理方面的作用都被人忽视。
    相信中医的人，也信老中医，年轻中医地位偏低。这些导致越来越少年轻人走这条路。
    《仙剑一》是今年的爆款电视剧。
    就连平时不看电视的他，都有所耳闻。后续的《仙剑三》哪怕质量差一点，也肯定会大爆。
    如果东方传媒联系过他们，昨天会长应该喜气洋洋跟大家分享此事了吧？
    孙女眉头微皱，摸着下巴猜测道：“方导不会骗人吧？应该是还没联系吧。”
    “你说的方导是方荣，对吗？”说着，老者点开手机通讯录。
    “嗯，爷爷认识他？”
    “认识，我给他母亲看过病。你去写作业吧，我来问问他。”
    “好呀好呀，爷爷能帮我问问《仙剑三》的结局吗？或者要一份陈导的签名吗？优先签名吧。”
    “你出去吧，我看情况。”老者冲孙女挥挥手。
    女孩呲牙笑笑，离开书房，顺便关上门。
    老者在通讯录里找到方荣的电话，按下通话键。
    十秒后，电话接通，对面传来方荣满是笑意的声音。
    “余教授，好久不见啊，我正想过段时间去拜访您呢。”
    余瀚哑然失笑，寒暄了会，步入正题道：“方导，我听说您接下来的《仙剑三》会用到中药元素，所以打电话过来请教一下此事是真是假。”
    “您这个‘听说’是指陈导之前在网上说，下部作品让中草药当主角一事吧？”
    “嗯。”
    “没错，是指《仙剑三》。”
    闻言，余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波动。
    终于，轮到他们了啊。
    从前看皮影协会一次次发文，行业关注度蒸蒸日上，说不羡慕，那是假话。
    终于啊，中医当上主角了！
    真好。
    心中泛起微波，但表面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沉稳。
    他缓缓侧头，看向院子里的一小块土地，嘴角微微上扬，“需要什么帮忙，跟我直说就好，我来帮你联系中医药协会。”
    “谢谢余教授，很感谢您。不过，这次不用非常专业的知识，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您。”
    余瀚皱起眉头。
    主角是中医，还不用专业知识？
    他的脑子里瞬间蹦出来昨天在学会上听两名年轻人所说的事情——
    有些影视作品出于剧情考虑，会对中药房的效果进行艺术化处理。这种一般很夸张，观众基本能看得出来真假。
    但有的剧又想看起来专业，又想节省成本，就胡编乱造。
    《仙剑三》这种级别的电视剧，应该不至于胡编乱造，也不缺钱吧？
    正打着电话，余瀚也来不及多想，继续说道：“我退休在家没多少事情，可以免费与你们合作，不需要补贴，然后我也挺理解艺术处理的，你别看我一把岁数，我不钻牛角尖。只是希望药方能谨慎一点。”
    说完，余瀚听到电话对面的方荣尴尬笑笑，似乎是在犹豫。
    他刚想再次开口劝说，就听到对面的方荣缓缓道：“那个……余教授，陈导之前在网上说，让中药当主角是指，我们的角色名字是景天、雪见、徐长卿、紫萱、龙葵、重楼等等。”
    余瀚嘴巴微张，劝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硬是被憋了回去。
    空气似乎突然安静。
    不是，那个。中草药当主角，真就……
    一时之间，余瀚有些语塞。
    没想到居然是字面意思。
    啊，这。
    余瀚消化片刻后，再次开口道：“方导，那这些名字应该有相对应的含义吧？要不我帮您看一下。或许能找到更合适的，对吧？免费。”
    “倒不是钱的事，给您看剧本需要签保密协议。”
    “这当然可以，我也没兴趣外传。”
    电话对面，方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余瀚的人品相当可信。
    请他看看也好，小陈同志毕竟不是中医。
    诶等一下，他不会真懂中医吧？
    算了，这问题不重要。
    余教授这么热情，请他看看也没坏处。
    “好，我一会跟陈导商量一下，再联系您哈。”
    “嗯，没问题。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你别为难。”
    “没有没有。”
    “那我先不打扰了，方导再见，也帮我给您母亲带声好。”
    “余教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