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屋内针落可闻,百里龙渊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楚澜月,一瞬也舍不得离开。
见着她难受的模样,他此时竟觉得自己如此的没用,不能给她解了这该死的麻烦,以前的办法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可见这酒里面加的根本不是寻常的药。
成喻在给楚澜月把脉的同时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黑着脸的百里龙渊,又瞧了眼中药的女人。
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为啥大半夜的非要将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明明他自己就能解决的,折腾个什么劲!看他那样子分明是对这女人在乎的紧。
春宵苦短不想着赶紧解毒,装什么纯情?就知道拿他当驴使唤!
“如何?我脸上可有花?”百里龙渊睨了一眼成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脑袋在想什么?
“那个,星渊啊,不是兄弟说你,你是不是不行啊?”成喻叫着百里龙渊以前在巫岐山时的名字,一时间还未转变过来他的身份。
只不过他目光落在百里龙渊的大腿上,眼里满是调侃之色。
百里龙渊本就黑着的脸仿若要滴出墨一般,成喻是芷华姨母收的徒弟,跟姨母学习医术,从小他们一起在巫岐山长大。
他们二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更是亲如兄弟一般,只不过成喻性子跳脱,因为他那张嘴没少挨他的揍。
直到十三岁时成喻与姨母一同下山后,到现在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偏偏现在他又直戳他的痛处,百里龙渊眉头紧拧,忍下怒气,咬牙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该知道如何做!”
成喻摸摸鼻子,瑟缩了下身子,灰溜溜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他还是收紧皮子比较好,这货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毛病到现在还没变!
“没救,除非阴阳调和~而且,这不是一般的药,依本公子看,倒像是蛊~”
成喻收回手,认真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完全将自己转换成一个正经大夫的身份。
“蛊?”百里龙渊心下一沉,脸色骤变,看着成喻的目光愈发不可置信,不自觉的声音发颤,“你可能确定?”
成喻却慢悠悠的站起身,看着高大百里龙渊,伸出手轻拍他的肩头,“你也不必紧张,虽是蛊,但却不致命,只是吧~”
“唰”的一声,利刃出鞘,泛着森冷寒光的匕首抵在成喻的喉咙,“你最好一次说完!”
成喻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也有动凡心这天啊!不过他却并不害怕,因为他敢笃定百里龙渊只是吓唬他而已。
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床上那个看面相不是个能惯着他的人!
“哎~又急了不是,你能不能容人将话说完!”成喻推开他的匕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清茶。
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记得北幽国皇室曾经有过一种奇药,但凡入宫受了宠幸的嫔妃都会服用此药,只有皇后可免,你可知为何只给嫔妃用药?”
成喻话落,百里龙渊瞳孔猛地一震,他似乎猜到了成喻说的是什么!
他在巫岐山时,有人求芷华姨母来看病,好似就是先皇的妃子,但他不知道芷华姑姑有没有治好那人……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药,而是蛊,是专门给女人准备的,蛊虫爬进体内扎根结血,暂时没有法子取出,
但不伤身也不害命,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个女人这辈子不能有第二个男人,一旦换人就会被反噬而死……”
成喻说完看向床上的楚澜月,随后挪开目光,“这个药早就被北幽皇室封禁,为何会出现在此?”
他早年间便听师父说过此蛊,也知道中了这蛊的症状,不然还真是难以分辨,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百里龙渊已经顾不得回答成喻的话,他现在心里全是楚澜月中蛊的事,第一个男人,第一个男人……
仿若魔咒一般,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必须要与人同房才能解,而且这辈子只能是那个男人。
手中的拳头不断收紧再收紧,手背青筋乍现,他要怎么办?
“那如果不同房会如何?”百里龙渊眸光暗淡了几分,他私心的不想让别人碰她。
“咳~没有~滋养,蛊虫就会吸取人的血液为食,久而久之,血干而亡……”
成喻不自在的看了眼百里龙渊的大腿,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非要让他说的那么直白!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百里龙渊眸中满是冰冷,他抱有一丝希望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成喻坚定的回答让他彻底死了心,眼中满是不甘,只差一步,他就要原谅她了。
她已经叫他夫君,现在要他如何将她送到别的男人 怀里?
就连老天都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该如此,这辈子他们只能是仇人,呵~
“那啥,就不打扰你们了,良宵苦短,而且,这也不见得不是好事,至少~”成喻嘴角微勾,眼里含笑,挑眉说道:“你以后就会懂了!”
皇帝用的东西能是什么正经东西,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自是不会在这方面苦了自己,这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而且以前民间的大户人家男人都会重金求蛊,有些女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贞,甘愿种蛊,只不过后来被禁了而已,民间也再无人敢提起。
“不行~”这两个字百里龙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本来要走出屋子将空间留给二人的成喻顿时愣住,反应半晌过后,立马转身抓起百里龙渊的手腕。
须臾,脸色骤变,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是谁如此狠毒?”
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呢?腹下气血淤堵,似有毒困于此穴,几乎就是个废人了!
“你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