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可找见了?”百里龙渊望着天边无尽的黑暗,眼眸微闪,不动声色的问道。
子宁挠了挠头,“小圆子公公被秀儿姑娘派去越城,说是替公主取一个重要的物件,今日晨时便出发,这个时辰估计已经到越城了。”
越城?晨时便走了?百里龙渊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幽光,执起那串冷凝的黑玉醒狮,到底是巧合还是怕他发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小狐狸,最好把尾巴藏严实点,不若哪天被他抓到,就再也逃不掉了……
“主子,是否派人前去寻小圆子公公?”子宁看着自家主子那渗人的脸色,冷汗直冒,恐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不必。”百里龙渊收起腕间的醒狮,抬眸给了子宁一个眼神,“他做事,本官放心。”
小圆子心思缜密,即使被楚澜月故意支走,他也定会想方设法给他传递消息,只管等着便是。
子宁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随即又委屈的耷拉下脑袋,主子嫌弃他了。
这个小圆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在主子心里占了那么大的位置,他嫉妒!
“走吧,去会会那个北幽‘大皇子’”百里龙渊一身玄色长袍,外披一件同色大氅。
步履浮动间,大氅下摆绣着的黑色暗星月纹若隐若现,若不是仔细查看,似乎发现不了那上面还绣着东西。
桃渊居后院的一间书房内,百里龙渊踏着一身寒气推门而进,屋内背手而立的白色身影微微侧头。
“兄长,好久不见!”温润的声音传来,男子转过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狭小的屋内。
男子长身玉立,一身白色云纹锦袍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身,线条冷峻的下颌,更添几分俊逸潇洒,两人就连身材都出奇的相似。
俊美的容颜一般无二,就连子宁都差点分辨不出。
若不是从小跟着主子长大,他恐怕还真会认错,虽然两人容貌一样,但那周身气势却偏差极大。
“你来此作甚?”百里龙渊声音冷厉,丝毫没有男子见到他时的惊喜模样。
“既然兄长不愿意叫本宫的名讳,那便唤本宫云落好了,这是父皇起的字。”
云落抿唇一笑,他自是知道百里龙渊不愿意叫他星渊,因为那是他以前在巫岐山用的名字,
但是巧了,他亦是不愿意用那个名字,只是这字,也是当初父皇留给嫡长子的,真是不巧,又抢了他的字,呵呵,有趣!
百里龙渊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桌案前坐下,“你叫什么本官并不感兴趣。”
百里龙渊深知云落看似乖巧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那碗将他弄瞎的毒药,少不了他的参与,他们母子,都该死!
“兄长真是冷酷无情啊,若不是母后将你送来这里,你还不知道要在那破山上待到多久,
哪里能享受得到现在这般受人敬仰的日子,话说,兄长真是能屈能伸,竟然在天楚的朝堂也能谋得一席之地。”
云落的话语中满是讽刺,但配上他那温润纯真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他邪恶的嘴脸,不了解他的只以为他是不谙世事而已。
“唰”的一声,子宁拔出利剑,直指云落的颈间,“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主子,
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趴着,你不知感恩就算了,休要口出狂言,搬弄是非!”
子宁不由得替主子委屈,主子被他们母子坑害至此,替他来天楚当质子,受尽白眼和折磨,他们倒好,
不说感激,反倒言语讽刺,想当初若是换做他自己来,估计早就被昭阳公主给玩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坟头的草都能有一人高了!
“兄长真是威风了,就连这卑贱的下人都能替主子说话做主,啧啧,真是开了眼,到底是没有人教养,不知道什么叫做主,什么叫做仆!”
云落眼神讥讽,看着被气得满面通红的子宁,眼神里满是嫌弃之色!
倏地,百里龙渊手指翻飞,比小指还细的鹅毛笔如锋利的箭矢一般,直直冲向云落的脑门。
云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鹅毛笔就贴着他的头皮,插入发髻之中。
随着鹅毛笔的惯性使然,云落被迫向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刹那间,屋内暗角涌出两个黑衣人,手持弯刀,站在云落身前,刚要上前却被云落按住了胳膊,两人只好死死的盯着百里龙渊的举动。
子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鸡毛挺适合你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堵住你的嘴!”
“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可喜欢?”百里龙渊冷哼,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脑袋上插着‘鸡毛’的云落。
心情没由来的暗爽了几分,原来调戏人时是这样的感觉,以前小狐狸捉弄他时是不是也开心的很!
云落的脸逐渐扭曲,却又不得不攥紧拳头,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般侮辱,就连母后都从不舍得骂他一句。
“兄长还真是爱玩闹,只不过云落却没有心思同你取乐,”云落边说边将头上的‘鸡毛’拔了下来,“雪影,将东西交给兄长。”
云落身侧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不等他送过去,便被子宁拦住接了过去。
“既如此,就不打扰兄长了,明日宫里再会,呵~”云落手里捏着那根鹅毛笔,临走前目光落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意味深长的咬牙说道:“兄长的见面礼,云落收了,下次定会奉上‘回礼’。”
“主子,现在可要动手!”子宁见人已经走了,主子还没有下命令,不禁有些着急。
百里龙渊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为时尚早。”
兔子要多蹦跶几日吃起来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