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到了楚澜月出嫁北幽的日子,在临行前进宫拜别,见到了楚皇,不过,她却被现在的楚皇吓了一跳。
也就半月的功夫,老登怎么变成了一副被妖精吸了精气的模样?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凹陷,面色灰沉,像是瘾君子一般。
她不由得皱眉看向他身旁的云羽公主,眼里似是有了答案。
终究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这些时日,朝臣无不怨声载道。
与北幽临近的西平国,不断向天楚发起攻势,临近西北边界的城池,已经连失五座。
如今还在逐日增长,一个小国,也敢同天楚叫嚣,但偏偏天楚却不敌人家,接连战败。
楚澜月其实早有猜测,是北幽动的手,其中也一定会有百里龙渊的推波助澜。
楚皇如今对待楚澜月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耐心,就连装都懒得装。
眼神一直流连在云羽公主的的身上,楚澜月摇了摇头,便上了送嫁的马车。
此次一行,今生恐不会再踏入天楚,从她穿过来至今,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若说是对这里有感情,大概是有的。
但天高海阔,外面的好日子在等着她,今后她就是个穿越到古代的小富婆了!
此次楚澜月前往北幽,定国公府的人也一同跟随,定国公夫人特意到皇宫请求皇帝,要带着女儿前往北疆去定国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沈云儿在看过楚澜月留给她的信后,便明白了天楚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天楚,她也动摇了留在楚京的决心。
楚皇实则早就对沈云儿的身份有所怀疑,心里如明镜一般,但为了稳住楚澜月,没有确切的证据,便也不会为难梁氏,便应允了此事。
楚澜月自从踏出城门后,便换掉一身繁重的装扮,马车里被烤的暖烘烘,整个人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
直到晚间途经越城,楚澜月被一阵声响吵醒。
马车里面昏暗不清,楚澜月微微坐起身,隐约中便看见一个暗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这骚包的颜色也只有他才肯一直穿。
车帘落下,马车内再次陷入昏暗,“唐向天,你的出场方式还真是够特别,也不怕刀剑不长眼,将你劈成两半!”
楚澜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哈欠,神态慵懒的说道。
还好她早就吩咐了秀儿交代侍卫,到了越城,必会碰到唐向天。
“姐姐怎么猜到是我?”黑暗中唐向天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楚澜月,这声姐姐似乎已经好久不曾叫过。
“除了你还会是谁?这么显眼!”楚澜月笑出声,将身侧的烛台点燃,暖黄的烛光打在楚澜月的脸上,留下一片柔色。
唐向天瞳孔微缩,似是轻声呢喃,“还是姐姐了解我!”
“行了,本宫还没找你算账,你竟敢骗本宫,南风馆的事,已经查过了,本宫与你不过是只见了一面,喝过一次酒而已,你倒是会编排!”
一口一个姐姐的,当初她还真的以为是原主留下的风流债!这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过,他也不算完全骗了她,至少目前看来他对她并无不良之心。
唐向天嘴角微勾,眼里似有微光一般,“原来姐姐是真的不记得了,还以为姐姐是故意为之,不过,姐姐怎就如此肯定只见了一面呢?”
他偷偷看她又怎么能不算呢?
楚澜月嘴角抽了抽,她就不该提!具体的她哪里知道?
“不过,姐姐好狠的心,成婚都不让我去讨一杯喜酒,可是厌倦了我?”
唐向天忽地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弄得楚澜月好像真的以为自己欺负了人家一样。
“咳~假成亲有什么好看的,等以后真……”楚澜月忽地停住,哪还有什么以后。
“假的?”唐向天眉眼微微上挑,似乎没有怀疑楚澜月的话,心情没来由的畅快。
“所以这次的和亲也是假的?”
“呵~这次是真的。”楚澜月尴尬的笑出声,“不过,也可以变成假的,交代你的事可准备好了?”
“自是~”唐向天看向楚澜月的眼睛,故意卖起了关子,“准备妥当~”
“不过,姐姐这次不可再丢下我,记住你曾答应的事……”
楚澜月:“……”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这话还能作数吗?
北幽国,皇宫——
“林公公,再有两日就是皇儿的太子册封大典,不可有任何差错,去告诉皇儿,这几日切忌好生歇息,养足精力。”
荣欣皇后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指上华美朱红的蔻丹,缓缓说道。
“是,不过,殿下自从天楚归来后,还不曾来过娘娘的寝宫,这段时日一直勤于政务,更是将此次的事情安排的极好,
就连皇上都忍不住夸赞,娘娘这次真的是苦尽甘来了!”林公公堆叠着满脸的笑意,言语间都说在了荣欣皇后的心坎上。
“是啊,皇儿难得有心,没想到出了趟远门倒是不粘本宫这个母后了,终究是长大了!是个做帝王的料子……”
景庆四十二年,册封百里星渊为北幽国太子,封号永君。
荣欣皇后看着一步步走向高台的儿子,眼里满是得意,她终于等到这一天。
即使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如何,她依旧是北幽最尊贵的女子,即使他死了,她的儿子还是皇帝。
被这一切冲昏头脑的荣欣皇后,根本就没有发现,台上那双眼睛看向她时何其的冷厉。
百里龙渊瞥向荣欣皇后,深邃幽冷的眸子里写满了杀意,今天他就要撕下她那张虚伪得意的面孔。
“皇儿,此次前去天楚可一切顺利?母后见你似是清减了许多。”
荣欣皇后一身端庄得体的打扮,身侧跟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
“劳母后忧心,一切都好,近日朝中政事繁忙,没能来母后宫里请安,还望母后莫要怪罪。”
百里龙渊瞥了眼她身后的女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母后又怎会怪罪,皇儿快坐下用膳,心儿也坐下。”
荣欣皇后虽隐约觉得‘云落’哪里有些不对,但也没起疑心,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这是白国师的女儿,白心儿,你幼时曾见过一面,这些日子,白国师才将心儿从巫岐山接回来陪母后,心儿甚是乖巧讨喜,皇儿觉得呢?”
荣欣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嘴角上扬,如今该给皇儿选个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