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已经过了6个小时了。
秦耕并没有感觉过了很久,只是肚子有些饿了。
“嗯,就过了这么久了?看样子,得补充点能量才行。”秦耕看着巡回护士王晓雨说。
“吃东西?我们这里有这个搞法吗?手术中吃东西可能是一个问题哦。”王晓雨被难住了。
她曾经在县医院实习的时候,见过手术途中手术组吃东西的场景,一般都是喝牛奶,但是勐养医院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因为做得最久的手术也会在3个小时之内完成。
“想想办法。今后可能会常规这样,经常会要在手术途中加餐。”秦耕边做手术边说。
“我早就饿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我以为你们不饿呢。”邹晓渔感觉很累,他发现,拉钩这活真不是想象那样的简单。
“王晓雨,你通知老张,要他买两袋奶粉来,另外买几斤红糖。”昌岳西早餐吃得比较饱,所以到现在还扛得住。
王晓雨出去了。
一出去就被家属围住了。
“别别别围着我,还早呢!晚上才能出来!”她高声对病人家属说。
“护士,手术还顺利吗?”家属问。
“还顺利,只是,肿瘤太大了,粘连太厉害了,所以时间比较长。你们别围着我,医生需要吃点东西了,我要他们去准备牛奶。”王晓雨有些恼。
“不要你去,我们负责去买。”病人家属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还要买什么?”
王晓雨说:“再买两斤红糖。”
病人家属就有人行动,不到10分钟,就买来了两罐奶粉,一包红砂糖。
王晓雨首先给秦耕泡了一杯浓浓的牛奶,端着送到秦耕的嘴边,秦耕大口喝着。
昌岳西也是这样喝的,只是他在喝牛奶的时候,眼睛不老实,紧紧盯着王晓雨看,王晓雨赶紧回避,不看他。
邹晓渔则嚷嚷起来,说:“好香,这香味,是牛奶香还是你王晓雨香啊?”
王晓雨瞪了邹晓渔一眼,“再瞎逼逼,我不给你喝了。”
都喝了一杯牛奶,但也不敢多喝,因为,外科医生最怕的两件事,一是尿急,二是屎急。
前世,做大型手术,主刀医生可以用上成年纸尿裤,而现在可没有这样高科技的东西,要是尿急了,还真的要去上厕所。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外科医生上台前尽量少喝水。
王国平是想多喝一杯,被昌岳西喝止了,“都只能喝一杯!”
解决了肚子饿的问题,手术又进入正常轨道。
不过,虽然想不沉闷,秦耕几次想活跃气氛,还是不成功,活跃不起来,因为,这台手术实在是太大了,也太耗体力了。
王晓雨讲了一个笑话,没几个人笑。
昌岳西讲了一个黄段子,笑的人也很干涩。
于是就没有兴趣了。
既然这样,那就专心做手术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作为主刀的秦耕,倒是没太在意时间,但邹晓渔就不同了,他是一分钟都难熬,关键是他始终是一个拉伸动作,太没有变化了。
虽然说他是二助,但他这个二助与三助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
王国平看着邹晓渔想笑,最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你姐!”
“我没有姐。”
“笑你妹!”
“我也没有妹。”
“那你笑死啊!”
“邹晓渔,都不觉得痛苦,就你一个人这么痛苦,有必要吗?”
“我哪里痛苦了?我只是左边快要麻木了!”
“邹晓渔,你跟王医生换一下。一个姿势是很累。”秦耕抬头看着邹晓渔。
“不公平!秦耕偏心!”王国平不高兴了。
“等会又换回来就是。”秦耕也没管王国平的抗议是真是假。
二三助对换了。
邹晓渔顿时就觉得舒服多了。
“咦?”突然,秦耕咦了一声,接着没有声音了。
昌岳西努力看术野,都在秦耕那边,看不到。
秦耕又“咦”了一声。
“怎么啦?”昌岳西忍不住问。
“不是畸胎瘤。是巨大卵巢囊肿。”秦耕轻声说。
“剥离的难度会更大一些吗?”昌岳西关心的问题是手术难度。
“这倒是不会。但要考虑有没有恶变的可能性。看来,我们这里急需一个病理医生,快速切片做不了,有些手术不敢做啊。”秦耕忧虑地说。
“如果是恶变了就太可惜了。”邹晓渔说,我们都已经帮她把肿瘤切了,恶变了就太划不来了。
“不过,根据血运情况看,也不太支持恶变。”秦耕一边做一边分析。
就在这个时候,门诊来了一个病人,一个外伤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接诊的是石磊医生。
“哎呀,我处理不了。非得请昌岳西医生,或者秦耕来处理才行。”他对凑过来看的宋瑾之说。
宋瑾之也知道昌岳西他们在手术室做大手术,但是这是一个急诊啊。
把昌岳西他们撤一个人下来,那秦耕他们那台手术就暂停。
手术暂停绝对是忌讳。
这个时候,按理,宋瑾之是应该做决策的。
但是,他不愿意做决策,因为,他的心胸是狭隘的,这是秦耕和昌岳西的难题,凭什么要我解决?
石磊等着宋瑾之决策,宋瑾之一言不发走了,他在想,我又不是外科医生,关我什么事?
不过,石磊还是有主见的。
“送手术室!”
手术室有两个手术间,先把病人安置进去,再像隔壁手术室借用一个医生,把关键的止血处理了,其他可以缓一缓。
没办法,任何一个病人都不能放下不管!
这就是原则。
任何事情的处理,掌握了最高原则就好办了。
石磊带着两个小护士,把病人送进了手术室。
石磊进去汇报。
他事实上是在向秦耕汇报。
本来,外科是昌岳西负责。
但是,只要是秦耕在场,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以秦耕为中心。
没办法,昌岳西吃醋也没用。
昌岳西不吃醋。
上次那台手术对他的震撼太大了,他完全明白了自己与秦耕的差距,这种差距不是一点点,而是一道鸿沟。
还有什么醋可吃?
“老昌,你去那边吧。争取半个小时搞完。我这边,还安排一个拉钩的过来,我带邹晓渔做。”
秦耕很从容地做。
“不!我不!为什么不是我?”王国平急了,他抗议!他的外科基础比邹晓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