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人越来越多。
秦耕的座位,很多人都起码扫试过一次以上,一个如此年轻的医生坐在如此显赫的位子上,两边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专家。
有的人羡慕。
有的人仇恨。
那些在学术上虽然努力过,但又很难出成绩的人,对秦耕坐那张位子格外的不舒服,为什么命运眷顾他,而不是我?
在第32排右边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他们在商量对策。
一定要让秦耕尴尬难堪一回!
一定不能让他选上副主委!
这是他们讨论的主题。
为首的是船山医学院的副院长兼船山医院院长的李福平,他为了当上常务理事,努力几年了,但上层没有理睬他。
他恨之入骨,特别是对现在的组委会,非常的反感。
他其实也是有成就的,在内科治疗胰腺炎方面,他总结了不少的经验,在他们本省,获得过二等奖。
他梦想做副主任委员,但自知之明,既非名门闺秀又不是出身豪门,本身学历只有本科,副主委是做不了,所以他就想做一个常务理事。
但是,没人搭理他,他仅仅是一个理事。
这次,他逮住了秦耕,疯了一样。
在学术界,李福平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缺乏,性格偏激的人,学术界大有人才,李福平振臂一挥,应者云集。
从昨晚到今天,他已经召集了8个死党。
他们就是要让秦耕难堪,就是要让秦耕当不了副主委。
“秦耕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必为难他呢?”在一旁看不惯的一个大姐说。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何必为难一个小地方来的人呢?”大姐说。
“他让我们不高兴,我们所以要拿他开刀!”其中一名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是觉得他学历低,来自于小医院,好欺负是吧?有本事你试试那些名门贵族啊!协和的,老湘雅的,你们就是华西的也不敢得罪!”她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我们搞谁你管得着?这次大会秦耕是重头戏,我们不搞他搞谁?”那名男子反驳道。
“你们也只会搞内斗!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捧秦耕吗?我们国家还没有人得诺奖,捧秦耕,就是要引起外国人的注意,或许,我们也能得一个诺奖。”大姐继续解释着。
“嘿嘿,秦耕得诺贝尔奖,他会请你吃饭是吗?”男子冷笑道。
“你是一头猪!”大姐终于忍不住怒了,“和你这样的人在一个会场,我都感到羞耻!”
“你骂我是猪?”男子也怒了。
“骂你是猪是抬举你!你畜生不如!”大姐彻底愤怒了!
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衣裤的漂亮女子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胸前也挂着胸牌,显然,她也是参会人员。
台上开始上人了。
坐主席台的人是现任主委和副主委,以及做顾问的元老们。
现任主委是郑连宇,他坐在主位,候任主委松程丽坐在次席,张小明,周熙云, 江孜月也都在上面,他们是上届的副主委,或常务理事。
顾问席上,汤少华、刘庆余、 海因里希·迈尔、 程希印、程敏都在上面。
这群人虽然都上了年纪,但是精神焕发,显得精力充沛。
在学术界,这种现象普遍存在,越是有学问的人,到了老年,精力都是很旺盛的,他们即便是到了90岁,也保持很好的精力,他们有一个特点,从来不会停止学习。
候任的副主委只有秦耕坐在台下。
大会开始。
秦耕第一次参加这个时代的学术会议,感到很新奇,首先是学习录语,然后才进入主题。
并不安静。
这种开幕式,并不能使每个人都保持专注,不少人早就开了小差,互相之间打听来自于哪个单位,毕业于哪个学校,有什么科研成果。
也有人议论台上的人。
谁谁有什么成果,谁又有什么背景,谁的水平怎么样。
台上的人始终是值得关注的,因为他们代表了本学科的最高水准,他们的现状就是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
当然,也有人在议论秦耕。
那个李福平一伙8个人还在那里密谋,只是,现在开会了,他们的声音很小。
开幕式只开了一个小时,3个人讲话,都不是很长,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秦耕要登场了。
秦耕还没有登场。
领导要退席,桌子要重新摆布。
这时候,那个漂亮的黑衣女子站起身,“请让一让,出去一下。”
这时,只见她起身要出去,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去上个洗手间。
“烦!”李福平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那名黑衣女站住了,“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黑衣女子呵斥道:你嘴巴干净一点!”
听到这句话,李福平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随即又沉默了下来。而黑衣女子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
面对这一幕,李福平不敢再继续说话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在这种场合下和别人发生争吵,将会让自己陷入非常难堪的境地。
就在此时,秦耕走上了讲台。
令人惊讶的是,他表现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完全没有丝毫怯场的迹象。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材料放在讲台上,然后抬起头,眼神平静地向台下扫视了两遍。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显得十分镇定自若,甚至连眼中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看到秦耕如此沉稳自信的模样,李福平和其他一些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厮居然这么有台风啊!”有人感叹道。
“是啊,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胆怯呢。”另一个人附和道。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如此镇定,没有一丝慌乱。”还有人补充道。
这样的舞台并不是谁都能轻松驾驭的。
台下可以说藏龙卧虎,坐着的都是些有学问的人物,上去也许容易,下来却不一定那样轻松了,又不是没出现过,有些人在台上被提问问得哑口无言,下不得台。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那名黑衣女子再次回到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