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是没有把秦耕的投资追回来。
因为他不敢。
虽然说大哥并没有私心,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但是要他真的去要求秦耕从刘恒那里追回这笔投资,他真没这个胆子。
第一,大嫂饶不了他。
大哥最怕的人还是大嫂,虽然他有时候也吼大嫂,但大嫂清楚,他的声音再大也是虚张声势,只要大嫂认真起来,他就和老鼠见到猫。
第二,他也怕秦耕。
秦耕给家里赚了多少钱,大哥大嫂最清楚,现在之所以成为万元户,完完全全是秦耕的功劳。
虽然秦耕有今天也是家庭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哥大嫂培养他,秦耕也不敢否认,但是,假如,秦耕不交他的工资,他的外快,只给大哥大嫂伙食费,或者平摊妹妹和父母的伙食费,剩下的钱大哥大嫂也不能抢啊。
再退一步,秦耕每次得了稿费,他不全部交,留一部分在零用钱,大哥大嫂也只能同意!
所以,大哥不敢直面秦耕。
他要投资1000块,大哥真的没理由追回来。
放弃了。
他们再也不说这件事了。
秦耕起床,吃早餐,去医院,他都没有惊动大哥大嫂。
上午的门诊比较忙,也浪费了秦耕很多时间,他认为90%的时间都是无意义的,因为看的病都是常见病,多发病,杜小平可以看,黄连素也可以看,勐养所有的医生都能够看。
但是,他又不能不看,他要是不看门诊,勐养医院的声望顿时就会一落千丈!
这个道理很简单。
到勐养去!
找秦耕看病去!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希望。
这一天,来了一个奇怪的病人,从勐海县过来的,在当地医院诊断为“双侧中风”,年纪才36岁。
秦耕还没检查就知道,这个诊断是错误的!
病人是双下肢瘫痪。
从神经解剖学的解剖结构就可以否定之前的诊断,双侧下肢瘫痪当然要考虑脊髓的问题!
果然,秦耕检查病人神经系统之后,得出结论,“高度怀疑亚急性脊髓炎,赶紧住院,现在积极治疗还来得及。”
如果治疗慢了,脊髓炎是会向上发展的,一旦到了颈髓就麻烦了。
秦耕很满意。
今天的门诊又没有虚度!
30个病人,遇到一两个复杂病例,秦耕就会心花怒放,他最怕自己一个上午虚度了,全都是看胃溃疡,慢性支气管炎和风湿性心脏病。
又进来了一个病人,一脸的痛苦。
“哪里不舒服?”
“一身都不舒服。”
“具体一些,都是哪里不舒服?”
“头昏,健忘,头痛,脖子僵硬,口渴,胸闷,恶心,腹胀,便秘,小便黄,背痛,脚痛,不想吃东西……”
秦耕耐心地听完。
其实,他讲到第5个症状之后,医生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有全身症状的病人都不是器质性疾病,医生听到这里就可以大胆的下结论了,你没有病!
当然,它本身也是病,但与普通意义上的病不同,它属于功能性疾病。
这种病,医生也头痛。
他需要心理治疗,也需要药物治疗。
秦耕很恼火。
因为,在未来,治疗这种症状躯体化的药物是有的,并且还很多,最简单的譬如黛力新,就能很好解决这种功能性疾病。
但是70年代,秦耕找了很多资料,还没有很好的药。
他不得不投降。
也就是说,秦耕只能把这种病人介绍去看精神科医生。
没办法,秦耕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他包治百病。
“你这病,我没有很好的办法,我建议你去思茅精神病医院看看心理医生,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药物。”
秦耕如实对病人说。
“都说你是神医,百病都能医。”病人不愿意离开,
“不,我不是神医,更不可能治疗百病。”秦耕更乐意于讲真话。
“你说我是精神病?”病人追问,
“不是,不是精神病,是功能性疾病,就是说,你没有一个具体的胃病,心脏病,肺病等,而是心理方面的。如果,你不担心你刚才说的症状,你的病也就好了。”
秦耕苦于没有黛力新等新药,他只能让病人去精神病医院看心理疾病。
多少有些遗憾。
没办法,科技爆发性的发展还需要二三十年,那时候,可以选择的药物多很多。
一上午,秦耕还看了7个胃病的,肺结核的2个,肾脏毛病的3个,心脏毛病的5个,痢疾1个,感冒4个,3个功能性疾病,更年期综合征的有4个。
洗完手,到食堂吃饭。
早已经实行分餐制了,秦耕拿着自己的饭盆子来到食堂,“今天有什么好菜?”
自从秦耕出名之后,勐养医院职工得到的第一个福利就是食堂有肉吃了。
起先是每周吃两顿,后来一天一顿,再后来每顿都有肉吃,现在是每顿有几个荤菜。
“今天啊,有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和红烧鱼,还有香干。”
张师傅张阿姨笑吟吟地对秦耕说。
秦耕装了一大勺子饭,放在盘子地部,再去盛红烧肉,全部是肥肥的,晶莹剔透,似乎透明。
张阿姨给了他一大瓢红烧肉,“还要不要?”
秦耕赶紧说:“不要了。我可不想变成大胖子!”
张阿姨又夹了一大块鱼块,“还要吗?”
秦耕吃饭是不限量的,打多少都没问题。但其他人不行,其他人张阿姨打菜的时候,手还是喜欢抖一抖。
当然,每个人反映,吃得饱,也吃得好。
邹晓渔来了。
“哟,秦耕,你今天算比较早的啊,看完了30个号子?”
邹晓渔的盘子很大,他是勐养医院有名的大胃王。
“看完了,那个脊髓炎的你做了处理吗?”秦耕关心那个病人。
“按照你的意思,用了大剂量的激素冲击。哦,对了,你中午在这里吧?有一个病人在路上来了。说是胸痛,痛得很厉害,是大渡岗过来的病人。大渡岗医院的医生特别说了,这个病人要小心。”邹晓渔说。
“小心什么?”秦耕追问。
“病,可能会很复杂,他们就没找到方向!”邹晓渔忧虑地说。
秦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