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舅舅是乐不思蜀了,他们爱上了外甥家。
每天有吃有喝的,比过年还丰盛,到处都是风景,他们怎么想离开呢?
七个舅舅把勐养周围的小景区都看完了,连曼掌这样的正常寨子。他们也玩了半天,还在寨子里吃了一顿饭。
害得秦耕的父亲不得不赶来给他们付款。
他们还议论想要去更远的地方看风景,只是交通不方便,再加上手里没有钱了,所以才没有自己行动。
他们也说过要去橄榄坝去看那个兄弟,但只是议论议论而已,并没有明确的计划。
他们在这里打听到了,很想在这里过一个泼水节。
云南最隆重的节日是过泼水节。
泼水节是傣族、德昂族,阿昌族,佤族等民族过年,傣族的泼水节大约是四月中旬,历时3天,有泼水狂欢、赶摆,赛龙舟,放高升,文艺表演,浴佛仪式等。
不过,现在离泼水节还早,他们待这样久也不现实。
现在不比前世,农民大集体,每天要出工赚 工分,偶然请几天假没关系,久了,那就不行了,没有 工分是一个方面,消极怠工,不参加劳动等都是有罪的。罪名一旦戴头上了,今后开批斗大会,你就得上台。
秦耕回到家里,七个舅舅都在后院子里打扑克牌,厨房里大嫂一个人在忙。
秦耕进去,大嫂一脸的苦戚,说:“怎么得了!会被他们拖垮的,我已经7天没有赚工分了!”
秦耕也高兴不起来,说:“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吗?”
大嫂摇头说:“他们在讨论在这里过傣历年!想看这里的泼水节!”
秦耕乐了,说:“也敢想?还有1个多月呢!不可能啊。”
大嫂摇头,说:“你别小看他们的智慧,六舅就出了主意,说,打一个电报回去,就说七个人水土不适,都得了重病,要在这里治病,等好了之后再回去!”
秦耕吓了一跳,“他们真敢啊!七舅不可能同意吧?”
秦耕对七舅比较理解,他老实忠厚,他的家庭观念比较强,他肯定会积极要回去赚工分。
谁知,大嫂一脸的鄙夷,说:“他是第一个附和的!”
秦耕难以置信,说:“这怎么可能呢?”
大嫂轻声说:“你以为他们不会算账?他们一天赚10分工分,工价只有5毛,一个月出满工,也只有300分,换算成钱,也只有15元。他们指望的是你给他们每人250元,他们就是在这里过一年,也划算!”
秦耕哭笑不得。
不行,这样肯定不行,生活被他们打扰了,就迷失了初衷,不能这样,要尽快打发他们回去。
秦耕下决心要他们回家,并且是尽快。
大嫂炒了3个菜了,实在是没劲。
秦耕见状,说:“我来吧。”
“咦,只有包菜了?”脸盆里洗好了包菜,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不想炒,脸盆里的包菜可以炒三碗,这样,就有6个菜了。”
大嫂坐在灶前,调整一下柴火,炒包菜要用大火。
秦耕微微一惊。
大嫂平常是很贤惠的,也注意细节,今天,她为什么特意炒6个菜呢?
老家那边,来客了,菜的碗的数量是有禁忌的,5碗是鬼吃的,6碗是给乞丐吃的,一般都不炒5个菜,6个菜。忌讳。
大嫂特意炒6个菜,这怎么行?
为了证实一下,秦耕问大嫂,“6个菜?”
大嫂淡淡地说:“你要是觉得不妥,那就再炒一个韭菜炒云耳吧。韭菜在篮子里。”
秦耕不想把事情走向极端,于是又炒了一个韭菜炒云耳。
不一会,菜炒好了。
7个菜。
一碗马鹿炒肉,一碗腊肉,一碗鲫鱼汤,三碗包菜,一碗韭菜炒云耳。
七个舅舅一上桌,脸色就变了。
今天是他们来了之后最差的招待,别说荤菜了,每天都是马鹿肉,连炒的方式都没变,倒是有鱼,但不是草鱼,青鱼,而是小小的鲫鱼!
就连蔬菜都很马虎。
园子里,有的是菜,丝瓜,豆角,茄子,佛手瓜,芥兰头等等,都可以吃,为什么一样都没有,偏偏炒三碗包菜呢?
七个舅舅知道,这是大嫂的逐客令。
再看秦耕,秦耕也是一脸的严肃,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大嫂的意思了,合谋的人还有秦耕。
六舅脸皮比较厚,先是一个哈哈,接着说:“嗯,这样好,这样才像是家常菜。你们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我们真的不好意思了,都准备回去了。这样简单一点,我们才安心,才可以久待一些时间。”
六舅有点厚颜无耻了。
秦耕笑着说:“不急,不急,你们慢慢住,只要生产队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住一年都行!”
秦耕欲擒故纵,他不急,你们是7个家庭,都是一家子,主劳力出来了,家里肯定不允许的。
秦耕就不信,他们扛得住!
还是六舅,他说:“生产队倒是好忽悠,我们都已经想好了,准备拍一个电报回去,说我们七个人水土不适,病倒了。我们是想过了泼水节回去。不知道外甥这里方不方便?”
秦耕哈哈一笑,说:“我们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我这房子还没正式结算,等结算了,我手头就没钱了。到时候,舅舅回去,让你们空手回去,怎么好意思呢?”
秦耕只能是放撒手锏了,没办法,对付无赖,就只能是用无赖的办法。
大嫂见秦耕放大招了,赶紧说:“是呀,是呀,过几天人家就会来催债了,我们正愁着呢!”
看得出,大舅,二舅等人脸色大变。
只有六舅毫无波澜,“这么巧?外甥,你不会只有这点家底吧?”
秦耕哈哈一笑,说:“你知道我这栋房子用了多少钱吗?1万3!这是基础,装修,你们也看见了,都是名贵木材,用了7千多!”
一听,这不是刚好两万吗?
两万,对于农村来说,有点不敢想象,别说生产队没见过两万块钱,就是大队,也可能没见过两万的数字。
大舅坐不住了。
他要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