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努力回忆这几天的情景,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小偷是怎么进房间的呢......她越想越乱。
她心乱如麻,想要报警。
可大哥大嫂却齐齐摇头,异口同声地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她那老公也是这般说辞。
此刻,秦耕踏入房中,她忙不迭地询问秦耕,是否应该报警。
秦耕连连摆手,说:“六舅的事还没有处理妥当,怎么可以轻易报警?”
他想,况且,母亲的那两只小耳环,值几个钱?
“妈,算了,算了!我日后买两只更大的耳环给您。”
秦耕觉得此事就此作罢即可。
大嫂从厨房踱步而出,附和道:“秦耕,你这般处理比较好,为了一对小耳环,难道还真的把几位舅舅抓来审问?再说,六舅又该如何处理?”
秦耕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也不知他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大嫂轻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地说:“我着实担心六舅会在外面惹出什么祸端来。”
秦耕苦笑说:“你是说他不会回来?那怎么可能,他肯定会回来的。他那人啊,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我估摸晚餐时分就会现身。”
大嫂再次长叹一声,说道:“你去农场通融通融,就说他在此治病,以你的人脉,农场应该不会为难他。”
秦耕点头说:“让他住在此处,我倒不担心农场找他麻烦,只是在想,他留在这里,我们安排他做点啥好呢?让他闲着肯定是不行的。”
大嫂稍作思索,提议道:“队上最近开荒急需人手,要不我们带他去挣点工分?”
秦耕连忙摆手,反驳道:“他挣工分?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们家园子里的那几亩地,好好规划规划,就请他帮我们收拾妥当,我每个月给他发一份工钱便是。”
秦耕的新房后面有好几亩地呢,他打算栽些果树,再整出一块菜地来。这活儿正缺一个人帮忙。
大嫂赶忙说道:“行呀,给他开份工资,那他吃饭也得交点伙食费哟。你看他是跟咱们一起吃,还是跟爹娘一起吃?”
秦耕琢磨了一下,回答道:“还是跟爹娘一起吃吧。”
娘听到这话,连忙摆手说:“我可不收留他!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大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就在咱们这儿吃吧。”
秦耕弯腰从墙脚下拿起水烟筒,用手掌抹了抹,他现在已经渐渐把前世讲卫生的习惯忘记了一些,到了这个世界,就按这个世界的习惯生活。
他咕噜咕噜开始吸烟。
“秦耕,江月过几天要生日了,你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大嫂手里拿着一根黄瓜吃,靠着厨房门框问。
“噢,她要生日了?是满20岁吧?”
“20岁?你怎么连她多大了也不记得了?满18岁!”
“18岁?她才18岁?”
秦耕确实不清楚徐江月具体是哪一年生的。
“怎么啦?18岁不好吗?刚好到了结婚年龄!”
秦耕心里一动,有种迫切的期待。
“好,我想一下,买点什么礼物好呢?”
秦耕有点烦,就是这个年代真的没有什么好礼物可送,特别是勐养这样的小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好东西买。
这时候,二哥回来了。
他是出去找六舅的。
他们在勐养附近问了很多人,一些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就连三分场,秦耕带他们打猎的地方,他们都去了,没有任何消息。
他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准备到墙角拿水烟筒,见在秦耕手里,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拿起父亲的那根水烟筒。
大哥叹了一口气,说:“秦耕啊 ,我担心六舅去骗那些傣族老百姓。”
娘接话说:“他出来不骗人就不是他了,你们留着他,要小心!我担心他迟早会惹祸的!”
秦耕点点头,深以为然,他也有这种担忧。
秦耕看了看手表,下午有一台手术,安排他指导。
所谓指导,就是别人主刀,他穿着手术衣站一边看着,有问题他指导别人做,万一别人拿不下,他可以亲自上阵。
所以,晚一点去问题不大。
秦耕起身去了医院,在手术室门口见到了家属,显然,他们都认识秦耕。
秦耕到了里面,先去手术室瞄了一眼,已经开腹了。
秦耕这才反身出来洗手。
他担心会要自己动手,所以,他按照全套的术前准备做完,回到手术室,手术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了。
这种场景,前世,秦耕后十年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他在50岁之后,主刀的机会就不是很多了,大部分时候是指导老师。
当然,在附属医院不同,他上台的手术几乎全是四级手术,事实上,大部分手术最终还是要动手的,关键的步骤,还得他来做。
但勐养医院,哪有这么多四级手术?事实上,大部分手术都是最简单的,部分是三级手术。
当然,这个年代,手术还没有明确的分级,医生也没有严格的按类别执业,就是说,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并没有严格的区分,外科本身,也没有严格的规定你做普外科,他做泌尿外科,我做骨科。
事实上,大家更像是全科医生。
秦耕前世是急诊科医生,非常接近全科医生,所以他非常适合在勐养医院执业了。
今天主刀是昌岳西,一个胆道结石手术的,胆总管堵塞。
这种手术,昌岳西过去在秦耕在场的情况下做过几台,今天是他正式主刀,秦耕当然要在场,还要有自己动手的打算。
果然,做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昌岳西做不下去了,他不敢切开胆总管。
最后,还是秦耕上。
秦耕用了十几分钟把关键步骤做完,最后还是把主刀还给了昌岳西。
秦耕估计后面的操作问题不大,就把手套脱下,准备下台。
就在这时,门口有嘈杂声,手术室大门推开了,平车上推了一个人进来,秦耕一看,心里一紧。
这个血糊糊的人,这身衣裤,很熟。
这不是六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