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只是轻轻地拉了一下赵承毅,可这一下却让赵承毅疼得脸都扭曲了起来。
此时,苏老太太指挥着几个儿媳妇帮助宋青柠接生,同时也试图劝说赵承毅离开房间。
因为按照传统,女人生产时从来没有男人陪伴的先例。
而且产房里血气浓重、污秽不堪,男人在场会带来诸多不便。
然而,赵承毅却坚持要留在产房内,并默默地走到窗边,蜷缩着身体躺在狭窄的小榻上,背对着大家,摆出一副坚决不妥协的态度。
看到赵承毅如此倔强,奶嬷嬷焦急万分,甚至想要亲自将他背出房间。
而苏老太太则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嘀咕:“这个赵承毅实在是太纵容宋青柠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苏家人也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消息。
他们站在院子里,满脸忧虑,不时向屋内张望。
实在想不通,这生孩子怎么就这么安静。
正常情况不应该是撕心裂肺的喊吗?
苏家几个男人拖着大大小小的猎物差几步赶回来。
当他们听到宋青柠正在生孩子时,都有些不信。
他们都是当爹的,没亲自生,也是看着媳妇生的,谁家女人生孩子这么静悄悄。
这个问题大家都疑惑,只能紧张又期待的等着。
房间里,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
因为赵承毅在,大家都很拘谨。
甚至扒拉宋青柠裤子时都犹豫着。
宋青柠默默褪下裤子,作为生孩子的当事人,她非常配合。
看着这些面露难色的女人,她很想说,其实,赵承毅不算外人,她们才算。
只是,为了大家心情好点,她还是不说话。
余光扫了一眼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男人。
她也感觉到了疼,那种疼就像是姨妈来了后的不适感,好歹也能忍,没到了惨叫的地步。
【世人喜欢多子多孙,来吧,我能生十八个……】
瑟瑟发抖的赵承毅……
苏家几个女人见宋青柠不喊,以为她是懂事的攒力气呢,于是一边检查着,一边安抚着。
“姑娘啊,别紧张,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会儿就好了。”
“对呀,姑娘,你要是疼的话就叫出来吧,憋着可不好受。”
“没错,姑娘,你听我们的,该使劲儿的时候就使劲儿,别怕!”
……
她们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语,希望能够减轻宋青柠的痛苦和紧张情绪。
对于宋青柠的表现她们也是佩服,生孩子怎么能这么懂事。
宋青柠全程配合,该休息休息,该用力用力绝对不含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蠕动。
小家伙似是想要迫切的来到这个世界,那小胳膊小腿动得非常勤快。
随着胀痛越发强烈,一旁的赵承毅身体抖的更厉害,他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此时难看的样子。
于是咬着手臂,憋的额头青筋直冒,满头大汗,眼珠子都充满了血丝。
身上的棉衣渐渐被汗湿透,汗水干了一层又一层。
煎熬的时间过得极慢,一分一秒都感觉度日如年。
每一次疼痛袭来,赵承毅都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
“就这一次,熬过去了就没事了。只要熬过去,以后当和尚都行……”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撑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盆盆血水换出来。
让外面的人更加担心。
苏家几个女人都紧张地盯着宋青柠的下身,仿佛那里能给出答案一般。
宋青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牲口,最私密的地方如此暴露人前,还不能有羞耻感。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苏老太太同样紧张得不行。可以说,宋青柠的这一胎,决定了赵承毅跟苏家未来该怎么去奋斗。
而那个被宋青柠嫌弃的奶嬷嬷也一直紧绷着脸待在房间里没出去,就那么看着苏家几个女人忙活。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的时候,赵承毅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还没生?”
与此同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甚至压过了赵承毅的声音。
“哇呜!哇呜!哇哇哇哇……”
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自己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他的四肢有力地扑腾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那被羊水浸泡得发白的皮肤皱巴巴、黏糊糊的,让人不禁想起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猴子。
微卷的胎发贴在脑门上,上面还粘着一些不明液体。
而他两腿之间的那一小团东西,则显得格外可爱。
二夫人欣喜若狂地抱着这个光溜溜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欣喜的笑容,温柔的嗓音此刻也因为喜悦而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大喜啊,大喜,恭喜殿下,是个小公子呢。”
随即转身对着气喘吁吁的宋青柠笑眯眯道,“姑娘大福,是个小公子呢。”
宋青柠微微喘息,笑眯眯的看着黏糊糊的孩子,心里也是放了心。
然而,话音未落,小家伙就开始毫无顾忌地泚尿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二夫人更是首当其冲,被小家伙尿了一手,就连身上的棉衣也沾上了不少尿液。但二夫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夸赞道:
“小公子真是聪明伶俐呀。”
一旁的苏老太太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拐杖,亲自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水盆中清洗污秽之物。
她轻柔地擦拭着孩子的身体,动作熟练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等穿上干净的小衣服,并用厚厚的小棉被包裹好,才送到了赵承毅跟前。
“不用担心了,都好着呢。”
老太太轻声安慰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疼痛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赵承毅精神恍惚的瞪着眼睛,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大口喘息着,试图让自己从那股强烈的痛苦中缓过来。
孩子的哭声忽远忽近,在他耳边回荡着,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坑爹的感觉,这个孩子就跟亲自生的一样,那种与孩子之间特殊的联系让他感到既奇妙又陌生。
老太太叫好几声,他才机械的转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个蠕动的小包裹,里面漏出来的一个小手。
这手小到什么地步,感觉跟小汤圆似的,还干巴巴,瘦到跟鸡爪子一样,只裹着皮。
老太太以为他太过高兴,人都傻了。
再次笑眯眯道,“要看看你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