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重重地坠落在地,萧源却依旧展现出那股要赢不要命的狠劲。
只见他紧紧捏住手中的旗子,仿佛那面旗帜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依托。
尽管身处险境,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而决绝,数次尝试伸手去抓取周围的树枝,企图找到一丝生还的希望。
然而,事与愿违,那些纤细脆弱的树枝怎可能承受得住他这样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根又一根的树枝相继断裂开来,让萧源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沉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承毅毫不犹豫地迅速下滑。
他动作敏捷如猿猴一般,双脚稳稳地勾住粗壮的枝干,同时手腕一抖,将自己手中的长鞭猛然甩出。
萧源见状,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顺势牢牢地抓住了飞甩而来的鞭子。
此时,那根被赵承毅脚勾住的枝干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仿佛是它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和悲鸣。
萧源的脸色异常复杂,望着赵承毅,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赵承毅一脸淡然,平静地回答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为何会突发恶疾?。”
听到这话,萧源的眼神瞬间充满惊愕之色,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赵承毅,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厉声斥道:“休想用这种卑劣手段来挑拨离间!”
“我的母亲一直以来身体状况都不佳,常年依靠药维持。她能够活到如今这般岁数,已是天家对我们的莫大恩赐。”
萧源紧咬着牙关,继续说道:“所以,我绝不会轻信你的任何胡言乱语!”
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松开了紧握着鞭子的手,仿佛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一般,就这样放任自己的身躯直直地向下坠落而去。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大凉国威远将军即便是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也绝不允许自己接受来自敌国太子的救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枝干终于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彻底断裂开来。
身处半空之中的赵承毅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和敏捷的反应能力。
只见他在空中迅速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动作,紧接着飞起一脚重重地蹬在了下方稍低一些的枝干之上,借助这股反作用力再次来了个惊险万分的翻转,最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源也顺利地下到了地面。
不过,此刻他的状况却不容乐观——他的右手手臂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深得几乎可以看见骨头,至于具体的伤势究竟如何严重,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看清。
仅仅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整条右臂的衣袖已然完全被鲜血浸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那件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附在伤口周围,鲜血顺着衣角不停地往下流淌,眼看着就要滴落下来。
由于过度失血,萧源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整个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双腿更是变得绵软无力。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很清楚,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有半分耽搁。
于是,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从自己的衣摆处狠狠撕下了一大块儿布料。
然后,他匆忙将这块布料胡乱地缠绕在受伤的手臂上,并俯下身去,用牙齿紧紧咬住布条的一端,使劲打了个死结,希望能够尽量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做完这些之后,他捏着手里染血的旗子准备离开。
赵承毅微微喘息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郑重其事地递到了萧源手中。
“你可以自己看。”
“信不信,全在你自己。”
萧源的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个静静躺在眼前的信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但双手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始终无法向前伸出。
然而,从他眼眸深处不断闪烁的光芒可以看出,此刻他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那只染满鲜血的右手,时而紧紧捏住,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于指尖;时而又缓缓松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冲动。
站在一旁的赵成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源的一举一动。
他向来沉稳,自然能够轻易看穿对方心中的犹豫和迟疑。
于是,面色平静地开口说道:“此次比赛,孤已然落败。”
“横竖也就耽搁这么一小会儿罢了,看一看又能如何?莫非你心中早已有数,只是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
话音刚落,赵承毅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将信封用力塞进萧源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萧源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喉咙上下滑动着,仿佛有一股汹涌澎湃的情绪即将破堤而出。
他呆呆地望着手中那个封面空白无字的信件,那只沾满血迹的手再次握紧又松开。
黏稠的血液渐渐渗透进信纸之中,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斑块,既刺眼夺目又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与恶心。
脑海中思绪翻涌如潮,萧源不禁想起自己肩负的特殊身份以及此番前来所背负的艰巨使命。
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都吸入胸腔,然后再狠狠地压下去。
紧接着,他动作略显僵硬地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仿佛那里面藏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随后,萧源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般,艰难而缓慢地爬上马背。
随着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疾驰而去。
道路两旁的景物如风驰电掣般迅速向后退去,模糊成一片五彩斑斓的幻影。
但此时的萧源,目光空洞无神,对于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心中唯有那封信带来的沉重压力……
满心复杂的思绪越来越乱。
在距离校长所在之地尚有整整一里之遥时,他胯下那匹骏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猛地止住了步伐。
只见他紧紧地勒住缰绳,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以至于双手都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他以一种近似于疯狂的速度伸出手去,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有些褶皱的信封。
他的动作如此之急切,仿佛这个信封里装着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秘密。
当他用颤抖不已的手指缓缓打开信封时,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随着信纸被一点点展开,他的目光也逐渐聚焦在了上面的文字之上。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就彻底崩塌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嘴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幅度之大令人心惊胆战。
同时,他的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不住地摇动着,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尽管他嘴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但事实上,他那双眼睛早已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
那一颗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瞬间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