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大宝后,陈浪一家子坐在院子里休息,李秀芝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盒点心,分给众人吃。
秦安颇感意外,道:“秀芝,这点心哪来的呀?”
李秀芝道:“是二郎以前买的,我藏起来了。”
“刚才收拾院子的时候,我去把这些藏起来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说完,又拿出了一口锅,里面除了糕点零食外,还有好些个水鸭蛋。
秦安叹了口气,“我这个姐姐啊,真的是……哎,不知道怎么说她,好端端的一家子人,愣是搞成了仇人。”
“连个点心都要藏,我真的无法想象,以前你们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个家,分了也好。”
陈浪道:“舅舅,不提这些了,吃点心吧。”
秦安将点心放回的锅里,道:“不用了,你们现在没米没面的,全靠这些点心充饥呢。”
“我回县城后,给你们买些必需品,到时候托人给你们送回来。”
陈浪道:“让秀芝跟你去吧,她心细,知道要买些什么。”
秦安道:“我们都走了,你跟果果俩人在家,能行吗?”
陈浪道:“我只是有些虚弱,基本的行动还是没问题的。”
秦安道:“成,抓紧时间吧,动作快些,说不定今天就能置办个七七八八。”
陈浪将李秀芝拉到一旁,小声道:“钱都在吧?”
李秀芝点头:“都在。”
“不要舍不得花钱,该买什么就买。这些东西,等将来咱们有了新家,也是能用得上的。”
“回来的时候,不要走路,坐马车。”
之所以叮嘱这么一句,就是担心李秀芝会因为舍不得钱,扛着大包小包走路回来,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弱,经不起这样折腾。
李秀芝道:“我知道了,你在家也别太累着,我尽快赶回来。”
送走秦安李秀芝后,陈浪带着果果开始拾掇床铺。
床架子什么的虽然都还在,但时隔多年,已经朽得不成样子,睡上去只怕当场就会垮。
陈浪把床架子拆了,木料堆在厨房外面当柴火,然后带着果果去外面寻找干草,用来当做临时的床垫子。
当然睡地上并非长久之计,因为地上太潮湿,容易得风湿。
明儿个碰见刘大鼻子,跟他订一套床椅板凳,不需要太贵,撑过这段时间就行。等有了新家,再打造一套好的。
想曹操,曹操就来了。
陈浪刚停下来准备休息,就看到李秀芝坐着刘大鼻子的车回来了。
刘大鼻子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后,宽慰了陈浪两句,就准备离开。
李秀芝急忙跟陈浪说,她还没有付车钱。
陈浪追上刘大鼻子,道:“刘兄弟,车钱你还没拿呢。”
刘大鼻子摆了摆手:“算了,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陈浪道:“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你不收钱我以后还怎么坐你的车。”
“而且以后还少不了有麻烦你的时候呢。”
说完拿出两钱银子塞到了刘大鼻子手里。
刘大鼻子都愣住了:“你拿错了吧,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除了车费,剩下的是床桌椅凳的定钱。你也看到了,我这临时的家连个床铺都没有,一家子只能睡地上。”
“麻烦你给我打一套最便宜的床椅桌凳。”
刘大鼻子恍然大悟,点头道:“没问题,回去后我跟爹说一声,连夜给你打一套,明天就能用上。”
陈浪紧紧握住刘大鼻子的手:“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别这么说,你这情况吧,是人见到都会搭把手的。”
“我走了哈。”
送走刘大鼻子后,陈浪转身对李秀芝说:“看吧,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李秀芝也很是感慨,以前她跟村子里的人接触不多,对村里人不甚了解,可经过今天这件事儿后,她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很善良。
不管是仗义执言的村长,还是热心帮忙的陈大宝等一众小青年,亦或者是连车费都不准备收的刘大鼻子,还有在县城抢着付钱的秦安舅舅,都是善良有热心的好人。
陈浪走到那堆货物跟前,道:“看看你都买了些啥?”
李秀芝一边清点一边说:“这两床被褥的钱是舅舅给的。我想付钱,但没抢过他。”
陈浪道:“以后总有机会报答的,不过舅舅跟秦氏,当真是一个娘生的吗?咋区别这么大呢。”
李秀芝接着清点,“五斤米,三斤面,两斤菜籽油,一斤猪肉,这些加一起就用了差不多五钱银子。”
“然后是盐巴、酱油、醋,加起来也两钱多银子了。”
“以前没当家,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这么贵。尤其是米,我本来想买陈米的,可舅舅说咱们一家子都需要调养,陈米太糙不适合,就让我买精米。”
“一斤精米能买三斤陈米了,咱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乡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能吃饱就不错了。”
陈浪双手抱着胸,笑盈盈的看着李秀芝。
他喜欢眼前这个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李秀芝。
而李秀芝的絮絮叨叨,也让陈浪真的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上辈子自己的爸妈,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嘛。
“你看着我干嘛?”李秀芝整理了半天,发现陈浪在一旁傻乐,忍不住问道。
陈浪道:“因为我媳妇太好看了,为夫看着看着,就入迷啦。”
李秀芝娇嗔的拧了一下陈浪的胳膊:“大白天的就说胡话。”
果果在一旁刮着脸蛋:“爹爹,羞羞脸哦。”
陈浪点了一下果果的鼻子:“就知道向着你娘。”
果果抱着陈浪的大腿:“我也向着爹爹!”
“那今晚你一个人睡,爹爹跟娘亲睡好不好?”陈浪挤眉弄眼的说道。
果果大惊,连连摇头:“不要,果果怕,果果不要一个人睡。”
陈浪又说道:“那乖女今晚睡最里面,让爹爹挨着娘亲睡,行不行?”
果果虽然很想睡爹娘中间,但看着爹爹可怜巴巴的眼神,最终还是委屈的点了点头:“好吧。”